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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家主母(重生) 第205节

    上的东西则留给了下人搬。

    趁常伯樊和孔家兄长在说话,苏苑娘也没坐下,而是拉着嫂子的手道:“嫂嫂可是忙得很?”

    “在做饭呢,你们不是改天就要走了?你都要走了,嫂嫂给你露两手,给你尝尝嫂嫂亲手做的菜。”

    “那苑娘帮你。”苏苑娘说着就要和她走。

    孔欣不禁拉住了她,笑道:“厨房里我家嫂正在帮忙,厨房小,挤不进那么多的人,你就别去了,你就好好坐着陪着我们家姑爷聊聊天,就是帮嫂嫂的大忙了。”

    苏苑娘想想也是,她去了也只是站着,让带来的明夏和三姐帮忙,厨房里的事她可是一概不会的,是以忙和嫂嫂道:“那我叫明夏和三姐去帮你。”

    “行,明夏是个会做菜的,三姐手脚利落,你就把这两人给我使唤就行了。”

    “欸,是。”苏苑娘忙吩咐了明夏和三姐。

    等嫂子带着丫鬟们走了,苏苑娘见常伯樊和孔家兄长相谈甚欢,在他的眼睛余光当中悄悄地摸出了门,去看下人搬东西去了。

    她也知常伯樊为着肚中孩儿现在可小心着她,站在了小客院门口他眼睛能看得着的地方,吹着小风看着丁子他带着两个嫂嫂家的下人把东西都搬进来了,也没去找嫂子,她转身就回了屋子。

    她可算是进来了,这次常伯樊停了和孔兄的对话,朝妻子看去,嘴里则温言道:“苑娘过来为夫身边坐,你也和孔家大兄聊几句,等回去父亲问起来,他也好知道你曾与大兄见过面了。”

    是了,苏苑娘便走了过去,朝孔家兄长一欠身,浅浅笑道:“苑娘见过孔家大兄。”

    “苑娘meimei有礼了,见过meimei。”孔阐明就着坐着的姿势朝她略一弯背,朝她拱了拱手,甚是客气地回了一礼。

    常伯樊拉着苏苑娘坐下,又和孔阐明就着之前说进了他进宫的事。

    孔阐明甚是想听这个,见他无意把话岔开也是松了一口气,又聚精会神听他说道了起来。

    等到苏居甫回来,厨房里的饭菜已经做好,便连打发出去办事的姜奶娘和老甘叔这对老夫妻都回来了。

    苏居甫一回来就连连朝孔阐明告罪,惹来孔阐明的嗔怪:“一家的兄弟,哪来的抱歉之理?且我也没帮你什么忙,常兄弟可是极能言擅道的人,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你晚回来一点也不要紧,我还嫌你回来得早了打断了他和我的说话呢。”

    苏居甫这妻兄平日里也是个颇纨绔风流的公子哥,为人是有些公子气派的,这般的嗔怪就是苏居甫也没见过一次,闻言不由怔愣了一下方回过神来朝他笑言道:“是是是,是居甫跟大哥客气了,大哥别见怪,快坐。”

    这厢家里男主人一到,饭菜开始往桌上抬。

    此前白氏因着帮小姑子的忙,就没好好与那极为文静的苏家meimei说话,这厢女眷坐成了一桌,这苏家meimei一直站着等她过来入坐,白氏本见她通身的富贵不由心生好感,这厢见这meimei还颇为知礼,也是按捺了那拉着她说话的心思,回身招手

    把小姑子招来方和苏苑娘言笑晏晏:“这是苏家meimei吧?我叫白芸,家中称我作芸娘,我是你大嫂家中长兄的娘子,meimei随我家欣娘一同叫我声大嫂即好。”

    “苑娘见过孔家大嫂。”苏苑娘忙见了礼。

    “meimei多礼。”白芸扶了她,转头和孔欣笑道:“天仙一样的meimei,我算是知道你是为何看中你家大公子非君不嫁不可了,想必你公公婆婆这一家子都是仙人出身罢?”

    闻言,苏苑娘浅浅一笑,孔欣笑着看向这有礼得不得了的大嫂,以往只有碰到那种明显比孔家高出一枝来的人家,她大嫂方才有这等客气恭维,没想着这事眼下就发生在苑娘身上了。

    孔欣看了她一眼,笑着回了她道:“欣娘也不知要怎么和大嫂说,但我家大公子委实确是家中模样最不出样的。”

    白芸讶异:“大公子还不是最出样的?那还了得,果然如了我所说了。”

    “大嫂对苑娘真好,”苏苑娘看自家嫂嫂满脸的笑,但眼睛直往她哥哥那边看,想必是有话要跟哥哥说,便忙拉了孔家大嫂的手,和这一位大嫂道:“大嫂快坐下罢,苑娘等您有一会儿了。”

    “是我大意了,”白芸被她软软柔柔的手一拉,一靠近就闻到了她身上的暖香味,忙不迭回拉着她坐下,“你也快坐下,这是有身子了罢?”

    “几个月了?”白芸很是想和这位meimei好生地聊一聊。

    “不到两个月,日子还有点浅,大嫂可是有孩儿了?”

    孔欣见这头小姑子和嫂子聊得甚欢,便朝大公子使了个眼色,她则朝外走了去。

    苏居甫收到当家夫人的眼神,转头就看了妹夫一眼,只见妹夫略略朝他一点头,转头就和他的妻兄请教去了:“伯樊有一事不明,想请教阐明兄一二……”

    “你只管说就是。”孔阐明道。

    “我出去一趟,你们先聊着。”苏居甫便脱身出去了,一出门口,就被夫人拉到一角,听她急急道:“可真是这两日走?哎呀,奶娘今天跑了三个如意阁,把腿都要跑断了,也没找到娘爱吃的如意糕片,这可如何是好?要不你问问姑爷到底是哪天走,要是后天,我们明天还能找一天,花钱叫师傅另做也来得及。”

    苏居甫见她说着,额头上一片汗,连忙抬起手来用袖子为她擦汗,道:“你别急,不要找了,没找到不要紧,爹和娘你也知道的,不是在乎这些个的人,你只要有这一片心意,他们就满意得不得了,再说了,他们儿子都是交给你照顾的,只有我做得不好他们就打骂的份,哪有说任劳任怨的儿媳妇的道理?这可不是我说的啊,是娘说的,信你也看过的……”

    孔欣都被他气笑了,没好气踩了他一脚,怒笑道:“你还好意思说,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有儿子了,成天地让临苏的老父老母贴衬着你,还背着说道他们,这天底下有你这么当儿子的吗?且我这是嫌他们对我不好吗?就是因着好,我不回赠一二,对他们一点心意都没有,日后让我怎么好意思见他们?”0

    第276章

    “娘子说得是。”苏居甫忙道。

    “你帮我问问。”

    “是。”

    “进去罢,”见他唯唯诺诺,孔氏忍不住笑开颜,道:“有事了就知道卖乖,平日也不见得你有多上心。”

    “这不我有夫人嘛,那我进去了。”苏居甫转过身,头却还是对着夫人的,见她点头应允,方真正转过背去回了里面。

    是夜,因着内城的宵禁比外城要早一点,用过饭不久,常伯樊就起身和兄嫂告辞,孔阐明说离宵禁还有一点时辰,用不了太早走,就是到了点由着他和苏居甫去送就是,各个大门的把守他和苏妹夫还是认识一二的,但常伯樊还是婉拒了,等东西装上牛车就带着苏苑娘走了。

    他们走后,苏居甫在心里默算了算,按牛马的走速,他妹夫刚刚好能赶在内城宵禁前离开内城的地界。

    确是个算得精的。

    “常弟家就这两日走,以后见也不知是何年何月了,常弟这次走得太急了。”等回了屋,孔阐明不无遗憾道。

    “要是有那机缘,想见也不是太难的事,时候也不早了,我和欣娘这就送你和嫂子出门。”

    “行,”孔阐明看了看时辰,见天色委实也不早了,他回去还要和他父亲说来这的事,他父亲恐还在家里等他,他早点回去也好,“你们夫妻二人也累一天了,早点歇息罢。”

    到了门口,孔阐明想了想,还是朝妹夫抬手作揖,很是郑重地道:“我今日听常弟说了不少事,他当真是个胸中有丘壑之人,今晚你们和我说的话我听进去了,回头你们郎舅二人要是有事,只管叫我就是。”

    人都是要自己谋出路方才有出路,孔阐明的父亲只是家中老二,往后分家他父亲也分不到大头,他父亲又走了一条来钱不多的路,等到分家后能维持住现今的日子怕非易事,而他父亲是个有点骨气的人,并不想把希望都寄望在现在的孔家身上,多年以来对孔阐明暗中明中皆是大肆栽培教养,寄望儿子能撑起他们这个二房。

    可这种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孔家长辈们的心偏在大房那边,钱财也好,家里的关系也罢,能供孔阐明所用的皆不多,且他要是在外老打着家里的名号,他头上的祖父就要找他说话了。

    眼看真有了条出路,当年他父亲把家里品性最为佳良容貌清秀的女儿嫁进苏家这着棋委实不差,也不过几年,还不到十年,苏家眼看就有渐渐起势之力了,显然他这老狐狸一样的妹夫也没想对他们家用过就丢,这一有机会就带上了他,孔阐明心中不是不感激的。

    两人皆心知肚明今日苏居甫给孔家大郎舅送消息的诚意,这厢孔阐明郑重道谢,苏居甫也忙拱手回道:“自然,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往后有事,还请兄长不吝相助我和伯樊才好。”

    “自然。”孔阐明悦色道。

    回府的路上,孔阐明骑马,白氏坐轿子,两家离得不远不近,但还是花了小半个时辰,堪堪赶在了宵禁的边上回了孔府。

    一进门,孔阐明就与白氏道:“你先回去歇着,我这边去父亲那边一趟

    。”

    “好,明郎慢走。”白氏欠了欠身。

    两人刚分别不久,白氏走到一半,就见婆婆身边的人来了,说她婆婆有事找她,让她过去一趟。

    “婶子,你看天色不早了,明儿不行吗?”白氏有些为难。

    “哎呀,大娘子,不是我为难您,而是二夫人那脾气,您也是知道的,我若是没把您请过去,我回去挨顿说是小事,可到了明儿您过去了,还不得花时间哄她老人家开心啊?”孔二夫人身边的亲近人皮笑rou不笑道。

    “是了,谢婶子提点,我这就过去。”白芸无可奈何,她婆母那一发火就目中无人谁都敢骂的脾气她自是知晓的。

    白芸这厢改道去了婆母处,这厢孔阐明去了他父亲独自居住的小院。

    孔旦下午本不在家,在书院当值,下午长子身边的下人来国子监报了信,孔旦下午放课后就和同僚打了个招呼,回家来了。

    他回来也没多久,用过晚膳将将沐浴更换了衣裳不久,头发上还有些湿气,待他听过长子所说的常家那个年轻人面圣的事,又听长子往下接道:“常弟说……”

    孔阐明顿了顿,看了看他父亲喝的那盏茶,孔旦见了颔首,他方沾了沾父亲的那碗茶,迅速画了一幅地图出来。

    “我听说,只是听他和居甫隐约带起,上面要开商道,”孔阐明压低声音轻道:“他们没跟儿子仔细明说,但我跟居甫多年来往,哪怕只是他说话顿半个字,我都能听他话里的味来。”

    “你猜他的心思作甚?居甫此人,只比他父亲心思更深。”长子的话让孔旦颇哭笑不得。

    “正如您所说,他不是世伯本人,世伯正直仁厚,居甫可没像了他,儿子要是不多个心眼,早被他甩开了。”孔阐明说着也带了点笑意,“您给欣娘找的这个夫郎,那可不是个谁都愿意往来的,儿子要是不聪明点,他未必会把我放在眼里。”

    “唉……”孔旦抚了抚胡须,摇头道:“你们小辈的事,我这个老头子就不管了。”

    说着,他面容一肃,和长子道:“这段时间你多往欣娘家多跑一点,我也是听到风声,圣上虽还给护国公留着几分颜面,但看样子这一位恩宠已过怕是要不行了,若传言可靠,按你今晚所说,老状元离翻身不远了。”

    “果真如此?”孔阐明瞬即拔高了嗓子,“我就知道,常弟来都城不是白来的。”

    “嘘……”长子还是不稳重,孔旦朝他摇了摇头,指了指门。

    他们二房想给自己谋出路,但也得防着大房那边把他们家博出来的好处都拿走了。

    这厢父亲一提醒,孔阐明懊恼一拍头,心下更是想靠自己立起来走出一条路来,省得连在家里说话都要时时防着隔墙有耳。

    **

    次日,常伯樊上午去了铺子里一趟,回来和苏苑娘说了他们后日一早就出城的事。

    回家的时日定了下来,走得不早不晚,苏苑娘还有时辰安排回家之事,而常当家的把梅大夫找来给她看身体,还让老大夫按着孕妇有孕时会常见到的一些毛病先把药方开出来

    ,以防万一。

    “后生也不是让娘子乱吃药,而是路途遥远,中途若是出了什么事一时找不到大夫,家人手上有药,到时候我们也好对症下药。”见他说完,梅大夫朝他吹胡子瞪眼睛,常当家忙解释道。

    “你知道甚对症不对症?吃错药了如何是好?”

    “那也有备无患,且后生对您的医术深信不疑,我在您这问清楚了,到时候苑娘若是有什么不妥,我再三对比,或是找到大夫过问后再下药,您且放心,我不会让我家娘子乱吃错药的。”常当家的还是坚持己见,不放弃让大夫提前开药之事。

    梅大夫甚是头疼,看向那张着眼睛静静听他们说话的小娘子,瞪着眼睛道:“他这般胡来,你也不管管?”

    苏苑娘本只安静听着他们说话,没想到才几句就绕到她身上来了,苏小娘子眨眨眼,看着老大夫道:“大夫爷爷,我听我家大当家的。”

    老大夫只觉两边太阳xue鼓胀,半晌他长叹了一口气,揽起长袖:“罢,你们想花这冤枉钱,我帮你们花就是,只是这单子我给你写,药我也给你们抓,但你们两个都给老夫听好了,这抓的药对症的是哪些不适,你们可得给我一字不错听明白了!”

    “是,”看着苏苑娘的常当家一听,立刻展了欢颜,朝老大夫拱手,“后生定会一字不落地听着。”

    就开药之事,常伯樊花了一下午,又叫三姐亲自跟着老大夫去了杏春堂抓药,他则留了最年长的息尉郎在家,带了另两个年轻的尉郎又出了门去,这次直到外城近宵禁的时辰才回来。

    苏苑娘还没睡,听常伯樊说这次他们一并要把常孝嶀带回去,还有都城这边的瑜堂伯孝昌堂兄怕常伯樊一路上难做人,怕常孝嶀心里不忿路上生事,还派了两个下人跟着常孝嶀,帮常伯樊看着人。

    “我和瑜大伯说了,这次回去族里的银子就交给他这次帮我护送嶀哥的下人手里,如此就不用我多走一遭了。”常伯樊与靠在床头等到他归家的娘子说了了他这一天下午来所办的事。

    “呀,是回去要银子的?”苏苑娘听罢,不由反问。

    这送人是假,要银子是真罢?

    听她已然听了出来,常伯樊脸上泛起了一点笑意,把她身上滑下被子拉到她肩头笑道:“不过路上也确是多了两个人帮忙,是好事。”

    “那就好。”苏苑娘并无异议,他们身边已经跟着朝廷派出来的三个人了,多一家堂兄家的,对她来说不是什么麻烦事。

    “要回家了……”忙了一天,常伯樊也是累极,把她抱到怀里长吐了一口气,道:“苑娘想不想家了啊?”

    想的,苏苑娘听了精神顿时一振,在他怀里抬起头来,“常伯樊,我是真的有孩子了,你说我爹爹和娘亲若是知道了,会不会高兴得睡不着觉?”

    闻言,常伯樊苦笑不已。

    他不知岳父岳母会不会高兴得睡不着觉,可他为了她一路上可能有的变故已然担忧得睡不着觉了,可她还跟没事人一样,只想着父母亲会不会为她有孩子而欢喜,真真是个傻孩子。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