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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的些许缠绵散了个一干二净,楚三挠了挠头:“隔壁这碗摔的还挺是时候。” 赵浔:“...” 明鸢的嘴角抽了抽, 抬手斟了两盏酒, 推了一杯到赵浔面前:“其实这世间有挺多值得眷恋之事,你会遇到一个令你心生眷恋之人的。” 想了想,她又道:“殿下是个好人,好人会有…” 想起楚三那日所言, 赵浔立时否认:“谁说本王是个好人?” 明鸢:“???” 她原还想着趁此机会感化一下这厮,让他别乱给人无限尊荣,岂料竟成了这么个局面。 这天似乎被赵浔给聊死了。 屋中有片刻诡异的安静,很快,小二在外头扣门,而后端上了只托盘进来。 托盘上盛着只烧鸡,皮酥rou嫩,瞧着倒是颇为不错,只是这烧鸡旁边还摆了些干枣,一共有四小堆,都整整齐齐摆成了心形。 瞧着怪异极了。 小二道:“今日小店有些喜事,东家特地赠了这道菜,说是讨个好彩头。” 及早死心。 明鸢噎了噎,这还真是个好彩头。 待小二离开后,赵浔瞥了眼那鸡,只觉怎么看怎么有些不顺眼。 他将托盘往一侧推了推,继续道:“我先前曾读到过一句诗,一直想说给你听…” 正当此时,只听隔壁屋读起诗来:“我断不思量,你莫思量我,将你从前与我心,付与他人可!” 明鸢:“...” 赵浔:“…” 片刻后,楚三讷讷道:“隔壁的食客怕不是被人给负了,正吃着闷酒。” 于是,赵浔的剖白最终也没能剖下去。 用过午膳,明鸢自袖中取出个封好的信封:“殿下,这个你等明日再拆开看。” 隔壁雅间的谢少傅听到此处,自斟自饮了一杯,噙笑自小二手中拿回了方才的那张纸:“做得不错。” 小二噙笑道:“东家可还需要我们做些什么?” 谢少傅撑着额角,似笑非笑:“瞧着点昭王殿下,别让他气得跌了跤,到时候保不齐得讹到我明月楼头上。” 回府之后,明鸢在屋中坐了片刻,叫画采来收拾包裹。 画采瞧着她兴致不高的模样,不由道:“姑娘莫非是不舍昭王殿下?” 明鸢握着那张涂着油彩的桐木面具出了会儿神:“他对小明姑娘确然不错,可我终归不是小明姑娘。” 她想了想,又道:“去把阿兄请来,我有些话要同他说。” 不多时,谢少傅便进了屋中,他清了清嗓子:“今日你同赵浔了断得如何?” 明鸢的嘴角抽了抽:“阿兄的碟子摔得很巧,那诗念得也不错。” 谢少傅端了盏茶在手中晃了晃:“我倒听不出阿鸢这话是褒是贬。” 明鸢噎了噎,换了个话题:“明日我们便南下?究竟去何处,阿兄现下肯告知了?” “南下啊,”谢少傅撂下茶盏,“谢家在南方没有置业,南下不过是说给赵浔那厮听听,何况现在南面很是有些乱。” “风雨欲来。”他顿了顿,如是感慨道。 “若不南下,阿兄打算如何?” “谢家在京郊有座别院,依山傍水的,你便带着画采去那里住上些时日,权当游山玩水了。”谢少傅顿了顿,又道,“等过两日退了婚,阿兄给你办场相亲流水宴,说起来先前赵浔那厮倒还推荐了几名青年才俊,阿兄看过画像了,都还不错。” 说罢,他皱眉瞧了明鸢一眼:“你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好。” 必然是因为赵浔那厮了,谢少傅在心中想道。 明鸢叹口气:“阿兄,你说的那别院我倒是有几分印象,附近人烟稀少,连食肆都没有什么,到时候我可去哪里寻叫花鸡吃?” 听闻此话,谢少傅很是松了一口气:“回头叫小厨房的赵婆婆随你一道过去。” 他又坐了一会儿,着小厮一一核对了别院中缺漏的物什,这才起身离开。 第二日早朝时,赵浔瞧着谢少傅颇有几分不对劲。谢少傅这小古板向来低调,不说喜怒不形于色也满脸凛然正气。今日,他几乎把人逢喜事四字写在了面上。 赵浔的心中生出些不祥之感,上一次他瞧见谢少傅春风得意的模样,还是在小明姑娘失踪时。那日谢少傅站在谢府门口,将他耍了个团团转。 怎么说呢,谢明辰此人面上瞧着一派正义凛然,实则腹中憋着许多坏水,这一点,与他缠斗多年的赵浔再清楚不过。 候在殿外时,赵浔不动声色地瞧了谢少傅一眼。 没想到的是,谢少傅似是就等着这一眼,他抬起头来,露出个悲天悯人的笑意。 赵浔不由皱了皱眉。 然而,朝堂之上,谢少傅出乎意料地没同他针锋相对,下朝后,还邀他一道去听一听佛法。 相邀之时,谢少傅的面上带着些和蔼的笑。 坐在前往相国寺的马车上,赵浔敛眉问楚三:“谢明辰这是何意?” 楚三挠了挠头:“殿下,兴许谢少傅当真对您有所改观,您看,自从馍铺一事后,咱们立刻便做了补救,首先,您展示了自己的琴棋书画,这琴技,是不太好,不过没有关系,咱这个形象到位了。” 他顿了顿:“至于这个画技咱姑且不做评判,但您这个棋艺那绝对是碾压了谢少傅,定定然得叫他对您另眼相看了。如此一来,咱这琴棋书画算是勉强过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