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篇小说 - 都市小说 - 她日行一善在线阅读 - 第18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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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光不吱声,凤玄便继续道:“可是,这并非一场针对你我的阴谋或算计。当我得知帝后也送了贺礼,便明白这场历劫是在九重天的监管之下进行的,今日的结果,也正是天帝希望看到的。司命肯将命录交予你我查看,表明他能创造的轨迹已经结束,这就是我们该走的路。”

    圣君飞升前的历劫非同小可,一点差错都不能出,九重天全程监管干预也不是不可能,可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现在你神魂在此,等同本体觉醒,这种历劫还有意义吗?全是在演戏,你又能得到什么感悟?”

    “无论神魂还是神魄,觉醒还是蒙昧,只要身在其间,就一定会得到感悟。”凤玄冲着对面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笑了笑,“司命写得很清楚了,在本君不知情时,遇到不守规矩的你,忧心神魄受惑,历劫有变,故此神魂下界欲远离你,却不料与你渊源难解纠缠更甚,这也是一种劫数啊。”

    流光嗤笑一声:“司命的本子编得还真离奇,把我俩本人都编进去了,九重天不知在玩什么花样。”

    凤玄轻道:“九重天用意为何,确实要等回去后才能了解。但是流光,你需知晓,本君并不是被迫接受成亲。”

    流光心中一软,刚想嗔他一眼,又听他道:“只是顺应天命。”

    流光:......她从没有像此刻一样痛恨“顺应天命”四个字。什么顺应天命?就是命录怎么写他就怎么做呗,命录让他二人产生纠葛,让石精逼娶大罗金仙,他哪怕内心再抗拒,也会接受的。因为不成亲,不顺石精的意,她可能会掀起更大的波澜。

    她很想说,你做到了,司命的故事写完了,你做出了最稳妥的选择,历劫圆满了,结束了,可以滚蛋了!可是看着对面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

    流光下榻起身,走到凤玄身边坐下,感受他身上传来的一点点暖意,强忍着内心的酸楚,用一贯蛮横的语气道:“我不管你顺什么天什么命,总之你现在娶了我,我就是你的夫人,没回九重天之前,你演也要给我演到底!”

    说罢转身扑了上去,将凤玄扑倒在床,一口咬住了他的下巴。

    她没做别的,只是咬着,用了一点力气。脑中忆起无数个缠绵悱恻的夜,那些曾被她认为是自虐的亲密,如今想来让人心神颤动,骨酥皮麻。

    身下胸膛里的心跳稳稳的,额头上的鼻息轻轻的,没有一丝失控的迹象。流光扒着他的肩膀,咬着咬着就渐渐松开了牙齿,很想继续,又不知该怎么继续。

    那温柔的书生呢,粗狂的寨主呢,热烈的将军呢,总爱说情话撩得她面红耳赤的陈枫呢?全都不见了,只有一个脸颊是暖的,身体是热的,心却是凉的的圣君。

    流光把脸贴在他的胸膛,低声道:“我很想他,你能让他回来吗?一晚也行。”

    头顶传来叹息:“已非转世,本体元阴之身,何必?”

    “我愿意。”

    月光如水,照一室朦胧,久久等不到回答,流光的心仿佛沉入无边无际的黑暗。她知道,那个宠她九世的男人再也回不来了,在她终于懂得世间情爱之后。

    胸口一轻,她像扑来时那般快速撤开身体,转瞬回到罗汉榻上端坐入定。没有看见床铺上的男人,微微抬起了半尺的手臂。

    在长达三年的时间里,渝城无人不知佟大将军与她的副将夫君感情甚笃,鹣鲽情深。夫妻俩总是同进同出,有说有笑,毫不避讳地在人前展现恩爱。一起巡边,一起练兵,一起行善,走动不离。

    别说外人,就是佟凌两府的下人也觉他们情浓不减。成亲三年,从未分开过一天,闲暇时分读书作画有评有赏,比武竞技平分秋色,打坐这种道家习惯都给凌姑爷传染上了,闭关一个月,两人都不出门,共同爱好实在多得很。大将军看夫君情意绵绵,姑爷看大将军宠溺纵容,有时就是什么话都不说,互相对视片刻,也能让人觉得空气变甜了。

    连瑞卿都这样觉得,因此还去找城隍老儿抱怨过,圣君好像是真喜欢上了老妖怪,这样下去,小爷以后岂不是要为她所制?

    城隍大惑:“什么叫真喜欢?不喜欢他俩当初还成什么亲?”

    瑞卿烦躁:“哎你不懂,我最了解圣君,演戏可演不了那么真,天天还睡在一起呢,完了完了,圣君堕落了!”

    演戏还真能演得那么真,至少流光能。她再不与凤玄讨论有关历劫的话题,把自己当成了一个真正的凡人那样沉浸在婚姻中,努力从他身上寻找着历代夫君的影子,找到了一点,就喜不自禁,回忆那一世他的脾性,她的脾性,说曾说过的话,做曾做过的事。凤玄似乎也察觉了她的用意,尽力配合,演技与她不相上下。

    忽略掉夜晚的冷淡疏离,他们真称得上一对完美夫妻。

    可是在有心人眼里,这份完美的破绽太明显了。

    第一个表达不安的人是秦嬷嬷,她已经不再伺候流光,在府荣养,但仍关注着老祖宗的一举一动。那日特意去了明昭阁,犹犹豫豫比划半天,流光终于看懂了她的意思。

    她想问,老祖宗是否有生孩子的打算?三年了,夜夜同床共枕,至今没有好消息,莫非老祖宗不能生了?

    流光给了她肯定答案:“不能生了,我都多大年纪了,还生什么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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