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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难得一见到景象。 目光微移,只见三两丫鬟婆子握着扫把,有意无意靠近柴房,菘蓝冰冷的眼神扫过,几人陪着笑折身远离了些,但余光却依旧黏在柴房门口。 苏月见不由莞尔,“嗅觉倒是灵敏。” 为免惹人生疑,她这两日都是夜里过去,菘蓝也是守在柴房里头的,白日看来并无什么不妥,不想这些人却还是有所察觉了。 “狗鼻子自然比人灵敏些。”花楹嗤了声,气嘟嘟道,“姑娘何不将这些吃里扒外的东西赶出去,留在院里碍眼得很。” 木槿看了眼外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道,“姑娘,那位郎君虽还未醒,但如今已无生命危险,不如早些将他送出府,叫菘蓝寻个地儿安置着。” 留在府里,始终是个隐患。 白蔹没做声,但很显然,她的意思与木槿一样。 姑娘家的清白何其重要,若被人发现降香院里有外男,霖安城还不得炸了锅。 好半晌后,苏月见才应声,“也好,今夜子时便让菘蓝将他送出去,先寻个屋子安置,每日请大夫过去瞧瞧,等人醒来…” “醒来姑娘待如何?”花楹眼睛一亮,脆声道。 小丫鬟脸上藏不住事,轻而易举就叫人看透了,苏月见抬手在她额上一敲,“醒来自是将人送走,还待如何?” 花楹揉了揉额头,瘪瘪嘴道,“奴婢知道了。” 而后似是不甘心般,又试探道了句,“若那郎君身家清白呢?” “奴婢还未见过生的这般好看的郎君,比那些来府中提亲的郎君好看多了,若是身家清白,品性正直,与姑娘倒是极为般配的。” 花楹一股脑儿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花楹!”木槿的脸色顷刻就冷了下来,厉声呵斥,而后走到窗边将窗户落下。 白蔹也皱了皱眉不赞同的看了眼花楹,“你这丫头愈发口无遮拦,姑娘的大事岂是能随意说得对的,被旁人听了去可了得!” 花楹也意识到说错了话,急忙跪下请罪,“姑娘,是奴婢嘴快了。” 却见苏月见伸手将花楹拉了起来,拍了拍她膝盖处的裙子,打趣道,“原还以为是小花楹瞧上了人家,原是替姑娘着想。” 花楹抿抿唇,心中愈发内疚难安。 若是因她嘴快毁了姑娘名声,她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小丫鬟眼睛湿漉漉的,连鼻尖儿都冒了红,可怜兮兮,我见犹怜,惹的苏月见哭笑不得,“我都还未训你,你倒先哭上了。” “姑娘,奴婢……奴婢没哭。”就是心中不安,很是内疚。 “好了,这房里无他人,倒也无碍。”苏月见用食指点了点她的鼻尖,直起身子若有所思道,“再说,那郎君确实生的极好,若真是家底清白的,姑娘我倒还真要考虑考虑。” 花楹眼睛一亮,刚要开口却又听苏月见道,“但……无论怎么看,他的身份怕都不简单。” 她不是喜欢惹麻烦的人,哪怕这人生的再好看。 “所以小花楹要记住,这些话万不可再说,祸从口出,言多必失的道理,花楹定要谨记。”苏月见正了面色看向花楹道。 花楹忙点头,认真道,“谢姑娘教诲,奴婢记下了。” 苏月见轻轻一笑,看向木槿,“院里是时候该整顿整顿了。” 这些年不论陈小娘暗中有什么动作,她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来念着幼年情分,二来,府中就她一个小娘,这些年管着家没有功劳亦有苦劳,于情于理,她合该忍让尊重几分,且家和万事兴,她不想闹得后宅不宁。 木槿微怔,片刻后道,“姑娘想用什么理由?” 苏月见轻笑,“既然她想将我教的傲慢霸道,那便如了她的意。” “是,奴婢明白了。”木槿颔首应下。 “对了,明儿个你们便将我给二姑娘添的嫁妆例一份单子送到香兰院,将东西也一并抬过去,就说…”苏月见顿了顿,才道,“就说是我作为嫡姐,给meimei的添妆。” “至于三郎,待我出阁前,自会留些给他。” 几个丫鬟对视一眼,虽面上有不满,但还是恭敬应下,“是。” 花楹本是想说些什么,可想到姑娘刚刚的训诫,便咬咬唇不甘不愿的闭了嘴。 苏月见将她的神色瞧在眼底,失笑道,“小花楹想说什么?” 得了赦令,花楹便忍不住了,“姑娘,二姑娘这些年每回来降香院,都要拿些物件儿走,一来二去,价值已算不菲,倒不是奴婢心疼那些物件儿,而是替姑娘不值,二姑娘但凡有半分感恩之心,奴婢绝不说什么。” 小丫鬟满脸不忿,五官都皱快到一处去了,苏月见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鼓起来的腮帮子,安慰道,“不论她待我如何,但作为嫡姐,给meimei添妆也算是尽了一份心意,姐妹一场,我做到仁至义尽,便算是无愧于心了。” “再说了,一并给了她就免得她再来降香院缠人,岂不落得清净。” 她愿意三番两次耐心的教导小丫鬟,是因为她心里清楚,小丫鬟良善纯净,处处为她着想,也没有害人的心思,她乐得多费些心。 若是苏银朱那样的…… 她实属没有什么耐心提点。 午时,降香院难得的热闹。 “姑娘器重你们,才叫你们去里屋打扫,你们倒好,竟毛手毛脚打碎了姑娘最心爱的白玉瓶,毁了姑娘亲手采摘回来的梅花枝,该当何罪!”木槿沉着脸训斥着底下跪着的丫鬟婆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