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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都被绑着,嘴里也塞了厚布。只是一人身上还带着流血的伤口,一人衣着干净整洁。 王磊被推得跪在地上,立马膝行着到王二面前,涕泗横流呜呜咽咽地不知说着什么。 王二嫌恶地踢开他,满头大汗地继续装糊涂:“不知这是何意?” 阮离没心思和他绕圈子,只让手下给那两人松了绑,又把从树林里带回来的刀扔在他们面前。 “四把北国回刀,四个人, 拿去伤除自己以外的三个人,每人身上留十五道伤口即可。下手轻或重你们自己决定, 过后不论生死我都不会再追究今日之事。” 阮离语气平淡地说完,像是说起一件再稀松平常不过的事。 王二和季老板看见站在廊下的那些带刀的人便慌了神。 他们还想说什么, 但阮离抬眸望着他们, 用他一贯温润如玉的声音提醒道: “以这两杯热茶为限,在它们凉下来之前如果谁还不够数,便由我的人代为效劳。” “我相信他们都不会介意, 几位自己斟酌便是。” 阮离的手下大多跟着他上过战场,知道今日伤了明今他们的人用的是北国回刀后,此时都恨不能手刃了这几人。 其中一个善用暗器的人便随手甩出去一枚飞镖,擦着王二的耳朵飞过去后钉在了他背后的那幅名画上。 王二立马被吓得两股战战。 他还以为自己的计划神不知鬼不觉,刚才正为即将到来的神迹欣喜不已。但现在也明白过来,弄不好他会没命看明天的太阳。即使他表弟是当朝丞相。 没想到表弟派人培养的这些人这么不中用,他想后悔却来不及了。 看王磊他们被绑上来,他知道事情败露很有可能是他让王磊去处理掉这个把东西带回来的人时被发现了。 他瞥见阮离上次来时用茶杯在主柱上砸下的深痕,心里害怕的同时也想出了应对的办法。 “都是你们两个混账东西在外面为非作歹,把祸事带了回来。” 王二边说边留意阮离的反应,见他没什么不悦,便继续隐晦地说: “我作为主子也不愿意放弃你们,过会儿你们好好表现,能让阮少爷消气的话,我会替你们照顾好家人。” “季老板,也麻烦你了。” 他希望这两个人能将功折罪,季老板也知道孰轻孰重,过会儿下手的时候都轻一些别让他受重伤。 季老板满脸苦涩,不知想到了什么王二未注意到的事情,立马“扑通”一声跪下。 他一路跪到阮离和卫栀面前,一下接一下重重地磕头,语带惊惧:“求卫老板和阮少爷宽宏大量,绕了小的这回,我是一时被王二蒙蔽了……” “姓季的!你胡说什么呢!”王二大声喝止他。 但一旁的王磊也哭着爬了过来,和季老板一样一边磕头一边求阮离和卫栀恕罪。他还提起了之前在庄子里的事和自己流民的身份,希望卫栀能看在他哥哥王平的份儿上饶了他。 “王磊!连你也要造反是不是!”王二气急败坏道。 阮离的唇边不经意浮起一抹戏谑的笑意,但他仍然没有干涉。只是体贴地问卫栀:“我们要不要回避一下?” 他担心卫栀见了接下来的血腥场面会觉得不舒服。 但卫栀摇了摇头,“我想看看他们怎么把这出戏演下去。” 明今他们为了保护她受了实实在在的伤,她不希望自己连点血都不敢看。 一直沉默着的那个活口名叫王河生,是王家暗中培养的人中最年轻的一个。 阮家的人回来之前,他们一直都在长乐县里为王家做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几年来帮王家处理了很多对手和不听话的人,从未出过差错。 但今日只有他一人活了下来。 他知道那个手持长剑的人是故意放他走的。可受了重伤的他仍然想活,他需要大夫救命,所以他带着老爷要的东西回来了。 没想到平日里总用好酒好菜招待他们的老爷,嘴上说让王磊带他去看伤,其实是想灭口。他没有死在外面,却差点死在自己人手里。 想到这里,王河生捡起一把回刀,走到还在磕头的王磊和季老板身后,挥刀在他们背上各划了一下。 王磊不知道王河生是不是听进去了王二老爷的话,因为这一刀并不深,有痛意但还在可以承受的范围内。如果这样来十五刀,应该也不会有性命之忧。 他之所以苦苦哀求卫栀和阮离,就是因为他刚才差点杀了王河生。王磊怕王河生怀恨在心,会趁机报复,对他下死手。 见王河生似乎没有这个打算,阮离和卫栀不像会饶过他的,又注意到那两杯茶冒的热气越来越少,王磊也硬着头皮捡起了一把回刀。 他比着王河生的力道在已经主动转过身去的王河生背上来了一刀。 季老板心里有最坏的打算。但那两杯茶正在不断变凉,就像头上正高悬着一把即将落下来并且肯定会取他性命的刀,他也只能将信将疑地跟他们一样照做。 王二以为事情已经在按照他预想的发展,也捡起回刀加入了他们。 只是他没有刻意控制力道,比另外三人下手都要重一些。因为紧张害怕,他抽回刀时还忍不住哆嗦,痛得三人闷哼出声。 时间紧迫,季老板和王磊见提醒过后他还是没注意,便都住了嘴不再多言。但都想着今日的事过后他们还是得罪不起王二,也就继续控制着自己下手的轻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