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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她已经不怀疑朱启了。 只是朱启心底的愧疚感始终压在心口,让他在长公主府内一直抬不起头来。 现在也是如此,其实林琅并不在意他的过去, 相对于过去,未来才是值得关注的。 朱启这几日一直在看着院子, 他给长公主递交一样东西, 道:“公主,这是近日不寻常的地方。” 林琅道:“嗯。” 其实朱启也知道长公主不是个计较过去的人,但他自己过不去那个坎,他如今来到长公主面前还有其他的事情要说, 林琅瞧出他面容上的纠结,问道:“怎么了?” 朱启一下子跪了下来,道:“公主,朱启知道长公主大度,也自认为问心无悔,但卑职也知道人言可畏,三人成虎,卑职想待在府中,望长公主将臣安置于其他的地方。” 他说这话可是要将自己贬职,但朱启面容坚定,一副不为外物所动的模样。 林琅又想起他近日在长公主府的待遇,于是道:“好,本宫设了一处救助的施粥铺,那里一直接待来往的流民,如今正好少了一个人稳定那里,你愿意去么。” 朱启点了点头:“多谢公主。” “那里很苦。” “帮助天下人也是卑职的愿望,感谢长公主给的机会。”他说完这话就离开了此地,回屋子收拾东西去了。 林琅到了书房,片刻之后就有人敲响书房的门,碧莹开门之后是太子之前放在这的亲信,也是之前和朱启一起护着长公主府的人。 亲信不卑不亢跪拜道:“卑职参见长公主。” “你是来说朱启的事吧。” “公主英明,其实朱启干事利落,为人坦荡,并非宵小之辈,如今听闻去了救济的粥铺,这是个适合他的地方,只是卑职希望长公主不要对他心生隔阂。” “本宫像是个那样的人么。”林琅笑吟吟反问他。 亲信知道长公主其实为人善良,不然她不会一回来就设立粥棚,救济那群流离失所的人,但她也不是被人欺骗的人物,她还给这群人安置了住所,让他们开垦荒地,有了安居的地方,之前朝廷官员解决不了的问题,在长公主这里,如同毛毛雨一样,全都消散了。 这位长公主的本领,亲信怎么会不相信,只是这位亲信也知道三人成虎的道理,长公主有本事,但也未必不会被蒙骗,他只是防患于未然。 见长公主并不生气的问他,他装傻充楞地混了过去:“是卑职错了,卑职只是心疼朱启,朱启这小子和我儿子一般法,卑职忍不住给他多说两句好话。” 这亲信儿子如今在边境是个小兵,常年不回家,亲信只好将多余的感情投给别人身上。 “行了,我知道朱启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才把他安置在那,粥棚那里向来混乱,有他坐镇,本宫也没那么多烦扰,况且,那里也是个立功的地方,在我这里能有什么作为,等出去之后发现海阔天空的,有太多的机会了。” “公主纯善。” ——— 朝阳升起,带来第一缕光芒。 守夜的太监打开冷宫的门,推了进去照例巡视。 其他地方并无奇怪,只有皇后的房间紧闭着大门,太监好奇,先是敲了敲门,恭谨问了声:“娘娘,可是起来了。” 原本在冷宫的人事不配让他们这班谨慎的,可谁叫皇帝行为让人瞧不清。 刺杀太子多大的罪名,可皇帝只是轻拿轻放,皇后的亲儿子泰王还活着,皇后也只是被打入冷宫,她的亲族不过是被贬,并没有祸连九族。 皇帝这样的判法让人有一种错觉,皇后和泰王必然会在某一天东山再起。 因而在皇后被打入冷宫之后,这群太监丝毫不敢怠慢,好茶好饭候着,和过去皇后在她自己的宫内别无二致。 但出乎太监意料的是,往日太监这样喊一声皇后会回上那么一句,如今却悄无声息。 太监甚是好奇,他又喊了几声,但依旧没有声响。 他想着是皇后乏累,睡得沉些,太监怕触怒皇后,赶紧离开了。 大概午时,太监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了,他喊了几声后,屋内依旧是无人回答,他忙推开门,却发现在过去的一国之母以一种面容朝下,躺在地上,太监心一跳,他忙过去,发现皇后竟然死了,太监不可置信。 太监翻开皇后的身体,皇后衣冠整洁,但面容扭曲,双眼始终没有闭着,像是看到恶鬼一样,恐惧不甘却无可奈何。 而她的脖颈之上,有一道深紫色的印记,这是凶手半夜闯入了皇后的宫殿掐死了她。 太监背后蓦然出现一层冷汗。 冷宫纵然没有皇后过去的殿中防守严密,但也不至于像如今一样能够随意让妃子的死在这里,况且这个妃子还是皇后。 和正常的宫宇一样,这里每夜都有值班的人,怎么可能有人能进来呢。 这件事简直如同迷雾一般,缠绕在小太监的思绪上。 他忙起身,将屋子封锁,并将这件事情并报给了太监总管。 太监总管听后心一颤,皇后竟然死在了冷宫之中,如果这件事被皇帝知道,他怕是难逃一死。 但事情已经发生了,他没有办法隐藏下去,但额间的汗已经流到了脖颈,让脖间的布料湿淋淋一片。 死亡的恐惧占据了他的大脑,太监总管身体已经毫无知觉,脑子里面只有一个想法,这件事一定甩到别人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