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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想,愧疚的情绪油然而生。 等她见到萧钰,一定要好好感谢他。 她放了下去,回到罗汉床上,彻底睡了过去。 屋门外,萧钰面色一暖,他从船上下去之后,一直渴求见到长公主,刚才和她谈论那么长时间他只觉不够,于是在估计长公主睡过去之后,他立刻进去了。 林琅后背瘦削,几若无骨,萧钰不知道在他没见到长公主的时候,她吃了多少苦,他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了一会,等意识回来,他才察觉自己的行为有多么不妥。 他私闯长公主的屋子。 纵然关系是姑侄,可他的行为也过于越界。 他放下手中的书,出来了。 其实他并不是不能跨越这条禁忌的线,可他不想让长公主痛苦,他更想要让她脸上一直有初见他的坦荡和笑容。 他目光冷冷淡淡的,瞥见一旁站立垂着头的侍女,这侍女是刚才众侍女的领班,名叫岚若,道:“随我去别处。” 岚若心一提,但只能恭谨道:“是,太子殿下。” 萧钰要去的地方是书房,距离这里不算远,却也不算近,岚若跟在身后,心惊rou跳。 在京中谁人都知皇帝宠爱皇后的儿子泰王,纵然萧钰身为太子,却不受皇帝的宠爱,这是众人的看法。 可于她而言,却不是这样,她过去是宫中的一名女官,可谓是十分荣宠,可惜犯了个小错,冲撞了一个贵妃,那贵妃正值盛宠,脾气骄纵了些,直接要在花园教训她,贵妃赏了她五十棍,这五十棍下来,必然要了她的命。 她声嘶力竭地求饶,那位贵妃却只欣赏自己刚涂了凤仙花汁的指甲,旁边人阿谀奉承,她心底绝望急了,而太子走过来了,他听到自己的喊声,只撩起眼皮,眼里没有一丝热气,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一样看着贵妃。 他只说了一句话:“太吵了。” 贵妃道:“臣妾在教训奴才,虽说吵了点,但就是要告诉众人,犯错就得受罚。” 太子却道:“那你吵到我,算不算犯错呢。” 贵妃一怔,没想到太子会这么说话,可她却也不惧,她心有所悟道:“难道太子要给这个奴婢求情,若早知道太子喜欢这样的,那臣妾也不敢责罚了。” 贵妃的目光立刻挪到太监那里,带着怪笑道:“都愣着干嘛,这么没有眼力价,快把她扶起来,她以后可是太子的人呢。” 太监们立刻收起棍子,让岚若起来。 岚若起来之后却不敢站着,直直地跪在那里。 而贵妃说完这句话后,太子他似笑非笑,盯着贵妃。 那贵妃被太子眼神看得发毛,但也不畏惧这不受宠的皇子,她依旧盛气凌人,甚至带着淡淡的讽刺:“我说错了么,不然这是哪阵风把太子殿下吹来了。” 太子殿下只说:“孤察觉到宫内阴风阵阵,就来到这里了。” 这阴风说得是谁,贵妃想都不用想,她脸色一变,不过想到这皇子不受宠爱,便喜笑颜开,故意恶心萧钰,道:“宫内有天子圣明,又有皇后贤德,哪里会有什么阴风呢。” 贵妃早就知道皇后是太子的养母,自从皇后有了泰王之后,两人关系一直不和,贵妃是故意拿这话刺他。 听到这里,太子居然没有生气,他笑了,笑容阴侧倒真是有股阴风的感觉了。 贵妃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但她劝自己太子是个不受宠的人,没必要忍让,因而她纵然害怕,也不会退一步。 可没想到太子接下来的话却出乎贵妃的意料:“娘娘说得确实不错,那孤就祝娘娘圣体安康。” 贵妃懵了一下,没想到萧钰居然没有生气,他转身离开,贵妃喊了他一声,道:“你不把她带走么。” 她自然是指岚若。 太子瞥了眼岚若,道:“你跟孤走么?” 岚若知道自己冲撞了贵妃,现在没事,以后也是个死,她恭敬道:“谢太子恩赐。”她跟在太子身后,对自己的未来十分担忧 但太子没将她带回太子府,而是让她去了他好友那里,也就是她前任主人那里。 岚若在那里还没过三天,就听闻贵妃死于溺水的消息。 她心里一惊,怀疑是太子下的手,可听闻共宫内有人查探了一番,也没人查到凶手。 岚若听后,觉得自己猜错了。 她自幼在皇宫长大,自然懂得皇后和太子的龃龉,皇后恨不得抓住每一次太子的把柄,而贵妃死亡一事明显和太子有关,却没人查到,证明这件事却是与太子无关。 可这样的想法还未维持一日。 太子来见她的主人,她亲耳听到太子对主人道:“贵妃,我帮你除了。” 她整个人都僵硬了,满脸都是不可思议。 太子怎么做到的,明明皇后都盯死了他。 他主人听后十分喜悦,喊她过来:“该是倒酒庆祝一番。” 她只觉宫内说太子的传闻俱是谎言,在那里饮酒的,不是一个懦弱无能的太子,而是一个心机颇深的掌权者。 后来她一直在主人那里,前几天才调到这里,她以为忘了过去的恐惧,如今再见到太子,却发现那恐惧更深刻了。 他们到了书房,萧钰坐下后,直接问出了口:“她身上有什么伤痕么。”他十分关心长公主,可他也知道,长公主是个能忍的人,她怕自己担心,恐怕不会轻易哭诉途中的艰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