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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莹十分心疼。 碧莹怀念长公主,她会去找出真凶,大不了以命抵命,但这些前提是长公主救过她一条命,她曾在长公主面前许下这条命就是她的。 可林琅不同,她仅仅是长公主的好友,她没有这样的要求必须帮长公主,可她还是帮了。 这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情绪,碧莹说不出来,但碧莹知道,自己一定要保护好林琅。 其实这段时间林琅过得艰难,她并非长公主,她和长公主关系好,却很少涉及皇宫之事,规矩二字对她而言实在艰难,可她却没有一句多余的话,没有丝毫破绽地告诉萧钰她就是长公主。 碧莹曾经就听长公主说过林琅心智非比寻常,如今长久地相处下来,才明白长公主那句话真正的意思。 难怪长公主会临死托孤,她不是随意指一个人,长公主是相信林琅一定会付出十足的心力去完成这件事。 碧莹原以为前途艰辛,可如今林琅在身侧,她突然觉得长公主那不可企及的遗愿似乎能触手可得。 ——— 云淮又开始做起那个梦,梦里面的女子身披铠甲,她背对着自己,站在城墙之上,她身侧有一个斥候,在恭敬汇报,女子听得认真,云淮想走近瞧上一瞧,却发现这场梦并不似平常,过去他置身事外,其他人都对他置若恍闻,而今夜有人喊住了他。 一人惊喜道:“大人,粮草到了。” 云淮突然发现自己失去了在梦中对自己的控制,他听见自己松了一口气,但其他人品不到他复杂的情绪,只能察觉到自己的运筹帷幄。 他尽量忽略自己奇怪的情绪,但他不敢忘记自己的目的,他想看清那女子的模样,而梦中的自己居然巧妙和自己现在的情绪重合,他目光几乎粘在那女子身上,女子轻轻侧脸,他看不清全脸,只能瞥见女子姿态姣好的唇,那耀目的红唇一张一合,声音柔软:“辛苦你了,云大人。” 就在那女子彻底转身的那一刻,他猛然惊醒。 云淮额间是一层热汗,他压住他恍然愤懑的情绪,因为知道自己是无法延续这个梦了,侍女察觉到云淮的动静,忙进了内室,云淮面无表情道:“我要沐浴。” 水温正适合,他很快就洗完了,换上一身便衣,此时他已经毫无睡意。 月色正好,云淮起身去了甲板,他本以为这个夜晚只有他一个人,没想到甲板上还有两个人,云淮原本该是避嫌的。 可在收回目光的前一刻,他眉心一皱,其实他船上的人男子还好,他是能认全的,但男子的夫人或是侍妾他是不熟的。 面前的这个女子,发髻并不是常见的妇人髻,只是用簪子轻绾了起来。 云淮有一丝好奇,这样的夜色,居然有人和他一样,都睡不着。 云淮顺从了自己的本心,走了过去。 林琅正在脑中思索京中的势力,她一层层捋下来,计划着回京之后该做的事,刚想个大概,甲板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林琅刚想离开,却发现来人是云淮。 于是她没动。 两个心思各异的人居然这样猝不及防的相遇了。 月光碎金般流入河水,带起波浪般的涟漪,两岸的山马不停蹄地倒退着。 云淮他原本长得就十分的好,尤其一袭白衣的模样,更有一种翩翩公子的意味,他笑容清朗道:“月景,山景,若是添一杯酒,岂不快哉。” 林琅听后,她心底是冷的,嘴角勾起一点笑,道:“公子这话说得颇为孟浪。” 云淮却并不生气,而是将话重新抛给了林琅,道:“若是夫人是个凡俗女子,这话倒是孟浪了些。” 其实云淮说得这话也只有一个答案,任何一个容貌智慧如同林琅的人物,都不会承认自己是一个普通人,但林琅反其道而行,道:“公子说得对了,妾身就是一个凡俗女子。” 云淮怔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林琅会真的承认自己平凡,这在他眼里不可思议:“夫人自谦了,能游览山河的人,心思必然不俗。” 林琅一语双关,夹带着机锋:“偏偏不巧了,我是随着我家夫君出来的,我家夫君恰好因为我的容貌才和我在一起。” 萧钰就是因为她这张面容才和她一起的。 他没有看出她非长公主,这不怨萧钰,毕竟就连长公主和萧钰在过去从未相处过,而和她相处最长的人除了林琅其他人都已经死在了沧浪山,但她当她这句话脱口而出的时候,她发现其实她是难受的。 或许是前世的交情让今生错乱,总之她心底是带着不平的,而在面对云淮时,她总是自己挑起怒火,这话才猝不及防从嘴里溜出。 其实她不该这样,萧钰是没有问题的,她心中默念清心二字,尽量平复自己的情绪。 至于云淮,她也不该这样对他说话,云淮是个细致的人,他说不定会察觉到什么。 云淮从最初的怔愣变成现在的无话可说,面前的这个小娘子他无意招惹,但她说话夹枪带棒。 云淮突然觉得自己不该来此,可就在他想走的那一刻,他猝不及防发现林琅的侧脸居然巧妙地和梦中的女子重合。 第14章 幽香 心想 这个发现让云淮惊异万分,如果是其他时候,他可能没有那么确定,可他刚做了那场未尽的梦,脑子里面全是那女子没有露出的轮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