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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爱很爱你,所以愿意舍得让你往更多幸福的地方飞去。 很爱很爱你,只有让你拥有爱情,我才安心……” 歌还没有唱完,我的家就要到了,我在小区外面又绕了一圈,但还是没有听完歌,因为这首歌最后半分钟被电台雷打不动的准点报时打断。 于是就这样,歌曲突兀的断了,机械的报时和热情的广告从广播里响起来,我神色镇定冷静,却忽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我把车驶入地下车库,在自己的车位里停好,隔壁沈沛霖的车也已经停在车位里。我熄了火,下车前看了看沈沛霖刚才给我回复的语音信息,他笑申辩说:“我不是无情,洗月,我就是觉得路上总有快慢,我们肯定会有各自的经历,要互相尊重理解。你慢慢开没事,我快一点也没事,最终都会平安到家就好。” 我被气笑,心里气沈沛霖改不了开快车的毛病。不过不仅仅是气,其实我还有很多很多的情感在此刻流淌,美好的,悲伤的,孤独的,绝望的,充满希望的。 我没有再回复沈沛霖也没有马上下车,在方向盘上趴了许久,安静享受着人生的时时刻刻,这些时刻尖锐且决绝,更是潦草的。马上又要新的一年了。 ☆、第六十八章 我在听到新年里第一声鞭炮的时候,想起了王安石的一首诗《元日》: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我能度过的岁月又少了一年,倍感珍惜。 我和沈沛霖在榕城过年,年三十的晚上,我们一起去了奶奶老家过年,老家在小镇上,房子是排屋,一排六间,前后门都有一块空地,家里总共三层。 奶奶因为年纪大,从原本的二楼搬到了一楼住。一楼前面做厨房摆了餐桌,洗手间做在楼梯下,后面房间摆了一张床就是奶奶的房间。我和沈沛霖大年三十的晚上在这吃了年夜饭,临时起意没回城里,就在奶奶家二楼后面的空房间住了一晚,二楼前面则是客厅。 大年三十年夜饭,我爸这边的亲戚很多,所以来奶奶家过年的人很多,客厅里一直很热闹。叶姿挺着快八个月大的肚子笑眯眯坐在沙发上,大家都围着她,顺便催生和我沈沛霖。 这些亲戚和我们在金洲认识的人都不太一样,他们都从事较为简单的行业,环境也相对简单,家长里短。沈沛霖坐在其中特别安静,他时常面露微笑,偶尔听别人说话回答两句,偶尔低头看看手机,仿佛只是个内向随和的人。 大家在催我们生孩子时,有人说我:“洗月年纪这么大了,再不生就高龄产妇了!反正要生的,晚生不如早生!都有精力养狗养小孩多好!” 对方不太礼貌,我没回答就转开脸表示不太乐意对方说的话,也不想和他争辩追求的不同。沈沛霖看了我一眼,笑说:“你这么说不对,我家洗月年纪不大,我看她都是十六岁的样子。”他很自然缓解了一时的尴尬。 “我也觉得洗月姐很年轻。”叶姿笑说道。 刚才说话的人看出了我的“傲慢”,在有台阶下之后一笑没再说话,他开始上下打量沈沛霖,仿佛想不明白他喜欢我什么。或许在他看来娶个老婆不肯生孩子脾气还不好,人生一定很惨。 他看了好一会沈沛霖发觉到他的夹克外套很不错,兴起好奇问了一句:“你这外套多少钱?链接发我一个。” 沈沛霖思考了两秒,如实告诉他外套两万多一件,要去这个品牌外网官网买。 “这么贵?!你一年得赚多少钱啊?得有两百万赚了吧!”那人说出了自己的天花板。 沈沛霖对此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笑了笑,好像默认。 “赚这么多,你做什么的?” “汽配。”沈沛霖答道。 “钱都赚来自己花了,难怪不想要小孩,有这么多钱两个人过,肯定很爽!”那人又羡慕猜测。 沈沛霖保持微笑。 这样类似的话题在不算很熟悉的亲戚之间兜兜转转,大部分人在尬聊或者互吹互捧。后来大家出去前门空地放烟火,我乘机和沈沛霖说:“有些话就别搭理他们了,没事,我反正给人的印象就是不好说话难相处。你不用应酬他们,多累。” “没有应酬,我觉得挺有意思,大家生活方式都不一样,说什么话来都很正常。蛮有意思。”沈沛霖说道,还在微笑。 我打量他有些好气有些好笑,揶揄他:“你的心胸真开阔。” 沈沛霖抬手用力揉了揉我的头发,没计较我的阴阳怪气。 放烟火的时候,开心受到了惊吓很害怕,我蹲下来搂着它,沈沛霖站在我们身边抬头望着夜空,好像一种支柱保护着我们。在沈沛霖看来每个人的人生都复杂又绚烂,我经常因为不理解别人的行为而讨厌或者抵触一个人或者一件事,沈沛霖却不会。 烟火照亮了夜空,欢声笑语在空气里流动,沈沛霖忽然低头对我大声说:“洗月!我感到很幸福!” “为什么?”我也大声笑问他。 “就很踏实!能和你一起认真过生活很有意义!”沈沛霖说道。 “我也是!”我笑道。原来,幸福不是只有好事发生,人生一切顺利如愿才叫幸福,幸福是一种情感,是一种对生命和生活深切的热爱。 这大概也是为什么在深夜大家散场各自回家守岁后,我和沈沛霖忽然想留在奶奶家过夜。或许我们觉得自己家里有些冷清,或许就是因为很爱奶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