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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天台种菜 第16节

    龚静晗歪头到他面前,晃了晃手,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没看到什么特别的啊。

    就在此时,顾秋的衣领里钻出一只蓝色的小脑袋,龚静晗呀了一声,走过去好奇问道:“你这个是小猫吗?”

    顾秋将调皮钻出来的小兔托到手上,轻轻顺着毛,抬眼看着眼前的少女。

    从头到脚的衣服、佩饰无一不精巧昂贵,画着精致的淡妆,皮肤细腻得几乎看不出毛孔,身上喷了不知道什么香水,若有似无的,闻一下就知道很贵,脸上只差写满了不谙世事、天真无邪、我是公主。

    最后,顾秋的目光定格在龚静晗脖子上的一个吊坠上,瞳孔收缩了一下。

    那是一块金镶玉的吊坠,用红绳系在脖子上,那镶在玉佩上的金,是一条胖乎乎的小蛇,吐着蛇信的模样也分外可爱。

    顾秋对这块吊坠印象深刻。

    当年是奥运年,顾秋特别喜欢金镶玉奖牌,也想要一条金镶玉的吊坠戴在脖子上,顾正德就说给她做。她属蛇,但又怕蛇,于是她就画了一条胖乎乎的小蛇造型,说做成这样的她就不怕了。

    后来坠子拿回家,她很喜欢,但要生日的那天再给她,顾秋就很期待她生日那天。但等到生日那天,顾正德却说坠子掉了,给她买了一个店里统一制作的那种蛇形金坠子,但那个造型好丑,她因此哭了好久。

    没想到十几年后,这个据说掉了的坠子,在另一个女生的脖子上看到了,而这个女生将来会是顾正德的女儿!

    顾秋脑海里一阵发晕,气得几乎要发抖起来。

    她死死盯着龚静晗的脸,要从上面找出顾正德的痕迹,来验证自己心中的那个猜想。

    顾秋没有回答,但龚静晗已经自己看出来了:“啊呀,是小兔子啊,我第一次看到戴白手套的小兔子,好可爱!”

    她笑着看向顾秋:“我能摸摸它吗?”

    虽然是问话,但已经伸出了手,顾秋将小兔一撤,躲开了她的手,几乎从牙缝里逼出两个字:“不能!”

    龚静晗怔住。

    她似乎是没有被人拒绝过,一时竟然懵了。

    龚温如走过来,看到女儿的表情,有些心疼,对顾秋说:“这位姑娘,我女儿就是想摸摸你的宠物,没有恶意的,你就让她摸一下吧。”

    顾秋看向这位据说通情达理温柔大方的女士,扯了下嘴角:“没有恶意就该给她摸吗?我看你这张脸长得不错,要不也给我摸一下?放心,我没有恶意的。”

    这下龚温如也怔住了,反应过来就有点羞恼,龚静晗看到自己mama被人这样不客气地怼,顿时恼了:“你怎么说话呢?有没有教养啊?我就是想摸一下你的兔子,这么小气不给摸就算了,还羞辱我mama,你家大人没教过你怎么对长辈说话吗?”

    她声音又脆又响,大堂里的人都看了出来。

    顾秋丝毫不在意那些目光,冷冷回道:“首先,兔子是我的,而我不认识你,我不给你摸是应该的,而不是小气。其次,你妈自己说话不讲究讨人厌,她说出口的时候就该做好被人撅回去的准备。最后,不是所有年纪比我大的人就能当我的长辈。”

    她看了看两人,反唇相讥:“你们算哪根葱?跟我攀亲戚,你们配吗?”

    第14章

    噗嗤一声,门口传来一声笑,顾秋看过去,原来门口不知何时又来了几个人,被簇拥着的是一个三四十岁的优雅夫人。

    那笑出声的人,正是那位夫人:“哈哈哈,龚温如,没想到你也有被人说算哪根葱的时候,我都跟你说过了,出门在外低调一点,真以为全世界都要让着你们哪!”

    那夫人显然和龚温如不对付,五官明媚大气,眼神张扬傲然,那浑身上下的造型衣饰,还有那通身的气派,都完全远胜于龚温如。

    和她一比,龚温如温婉素净的妆发,瞬间充满了廉价感。

    龚温如脸色一变,被人羞辱的时候被死对头看到,她整个人摇摇欲坠,羞辱感几乎翻倍地涌上来,脸都白了,眼眶里瞬间变得水盈盈的。

    龚静晗也是恼怒不已,但她不能生来人的气,只能瞪向顾秋,扬起手就要打过去。

    顾秋一把扣住那只手,狠狠一拧,龚静晗就被一股力量带着整个人转了一个圈,啪一下跪倒在地上,膝盖几乎要碎裂掉一般的疼,手被反剪在背后,尖声叫了起来。

    这一切发生在一瞬间,谁也想不到这两个女孩子说动手就动手,更料不到,先出手的是龚静晗,结果跪下的也是龚静晗。

    在顾秋的手上,龚静晗简直比一只小鸡崽子都不如。

    她尖叫道:“表哥救我!”

    龚行脸色一变,大步过来,一手抓住顾秋扣着龚静晗的右手,冷冷道:“放手!”

    他力气很大,顾秋的手腕几乎要被捏碎一般。

    但顾秋非但不放手,她将小兔子往自己肩上一放,空出左手来,也抓上了龚行的这只手,并且,她下的力气并不比龚行的小。

    龚行面色微骇,这女生的力气竟然这样强!

    咯吱咯吱,也不知道是谁的手腕发出来的声音,但顾秋和龚行都没有吭声,眼神如刀锋一般碰撞,像是在赌谁的腕骨先碎掉,只有龚静晗在惨嚎:“我的手!我的手!”

    龚温如慌了,扑上去捶打顾秋。

    门口那夫人看了,微微皱眉,对身边的年轻男子道:“雪麟,去帮个忙。”

    眸色清寂、安静沉默的男人闻言立即动了。

    在龚行终于无法忍受,抬起左手,要攻击向顾秋的时候,一只戴着白色手套的手从后面伸过来,扣住了他的手臂。

    那一下看似轻飘飘的,但龚行蓄了力的手瞬间就动弹不得了。

    “够了!”

    男人低低地说。

    这一声清冽如雪,简短而强硬,龚行微微一震,看清对方是谁,他眼神中闪过忌惮之色。

    他有些不甘,但到底不敢再继续了,对顾秋道:“我们同时放手。”

    说着,他慢慢松开了握着顾秋的手,顾秋倒也没有再纠缠,也收回了手,但下一刻她将龚静晗向前一推。

    龚静晗一下趴倒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一只手还保持着反剪在身后的姿势,从肩膀一直疼到指尖,动都不敢动,哇哇大哭。

    龚行怒道:“你——”

    顾秋淡淡道:“我答应放开你,可没说好好地放开她。”

    龚温如扑到女儿身上,急得掉泪。

    龚行也顾不得跟顾秋争执,赶紧去看龚静晗。

    顾秋后退一步,右手微微颤抖着,她将手放进蓬松宽大的口袋,表情一片冷嘲地看着三人。

    忽然感觉有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抬起头,看向这个最后出来的男人。

    先看到的是一张过分出色的脸,瞳孔颜色很淡,像印着无边无际的雪色,泰山崩塌也不会有所动容。

    看着这张脸,顾秋烈火烧灼一般,充满了愤怒的心,就像被一把冰雪撒了下来。

    控制不住地窒了下。

    然后她慢慢冷静下来。

    自己实在应该冷静一点,现在不是起冲突的时候,至少也要先弄清楚整个事情的内情。

    顾秋看着这个男人,低声说:“多谢。”

    对方没有说什么,只是目光定定地看她一眼,转身回到那优雅夫人的身后。

    夫人走过来,高跟鞋踩在地上嗒嗒作响,看着哭成狗的龚静晗,轻叹一声:“这孩子怎么哭成这样?还不把她送去医院看看。”

    龚静晗的手臂已经被解放到身前,肩膀也能活动,但她还是哭得厉害,指着顾秋说:“我要报警,我要验伤,快把她抓起来!”

    听到报警两个字,龚温如脸色微变。

    夫人嘲弄地看着龚温如,语带深意:“是吗?要报警啊?那也不用找别人,我家里就有当警察的。”

    龚温如的手抖了下,垂眸掩了掩眸色,说:“不劳庄夫人费心了。”然后对女儿说,“好了,晗晗,快起来,这样坐在地上像什么样子!”

    她垂落的眼睛里暗带严厉,龚静晗顿时不敢再闹了,抽抽噎噎地起来,可惜裙子脏了,头发乱了,妆也花了,哪里还有公主的样子,她看到大理石地面照出来的自己,低叫一声捂着脸跑向电梯。

    庄夫人笑道:“你这女儿,动手打人不说,这性子也太骄纵了。”

    龚温如气得咬牙,牵了牵嘴角,勉强笑道:“晗晗从来都是懂事知礼的,今天大约是受了某些惊吓。”她意有所指地看向顾秋,这是说顾秋太不懂事,太没教养,把龚静晗给吓到了。

    对于这机锋,顾秋直接无视,一个眼神都欠奉,对那优雅夫人微微颔首,转身朝另一部电梯走去。

    龚温如脸上那虚假的笑容一下僵住了。

    来到自己的房间,顾秋将身上沉重的包解开放到地上,拉起袖子看自己的手腕。

    一根根清晰的指印,肿得厉害,整个手不受控制地轻微颤抖,想要拿东西时更是抖得厉害。

    顾秋眸色冰冷,这种感觉,让她想起上辈子手被踩废时,那种无力无能感。

    小兔子看着她的手,有些自责地叽叽叫,刚才要不是它钻出来,引来那人,也不会有后面的事。

    顾秋调动灵气梳理手腕,摸了摸它的头,安慰道:“只是看起来严重,我刚才有用灵气护着手腕,没有伤到筋骨,很快就能好的。而且要不是你,我又怎么能看到那块吊坠?那我还像个傻子一样,对顾正德抱有期待,明天还要去监狱守着呢。”

    “叽?”那明天不去监狱了?

    “不去了,为什么要出去淋雨,我们就在这,以逸待劳。”

    顾正德要从监狱里出来,肯定要经过这里。

    但那对母女和顾正德到底是什么关系?那少女应该不至于是顾正德的私生女,没有半点像顾正德的地方。

    但可以肯定,这三个人早就有关系了,根本就不是后来人们传的那样,顾正德英雄救美,这才抱得佳人归。

    这其中到底还有多少是自己不知道的?

    ……

    龚行本来打算把龚温如母女送到就离开的,但现在他进了房间脸色就变了,整条右臂僵直,冷汗从额头冒了出来,赶紧叫来医生。

    医生一看他的手,嚯,肿得跟猪蹄一样!

    “你这是被什么东西夹了?说不定伤到骨头了,最好还是去医院看看。”

    “你就先给我治吧!”

    被一个女人用区区一只手捏成这样,而且这事还不止一个人看到了,他要是就这么去医院,这事传出去,他以后还要不要混了!

    医生只能照做,给他冰敷,还开了药。

    终于折腾完,龚行衣服都快被汗浸透了,脸色难看至极。

    他就没吃过这样的亏,还是在一个女人身上吃的。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暴躁,让人去前台问顾秋的名字,然而前台的人嘴严得很。

    他只能打电话给弟弟:“上次你在书店遇到的那女生叫什么名字?你管我为什么问,你不说,我就告诉爸妈,你早恋了。”

    只这一句威胁,就让他问出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顾秋?姓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