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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大:“哼,吃得多干得少,还闲着没事瞎指挥,不笑话你笑话我?” 一听这话就是积怨已久。 郝里正正要开口继续说什么。 陈施施扬手:“我这人没毛病,就是护短。丁寻要是没事皆大欢喜,要是有事,你们只管拿命来偿!” ☆、清醒 卫无缺清醒的时候,身边只有一点油灯,明黄羸弱的灯光照亮整间陋室。 灯下还有一摊着账本半撑着头打瞌睡的年轻后生。 观身形,不足弱冠。 发如泼墨峨眉秀鼻朱丹之口,气质旃檀面似女子。 思绪运转间,后脑隐隐作痛,他伸手摸了一下,一个肿胀的包。 怎么弄的?紧接着想起了今日午间的那一记闷棍。 恍然一瞬后,记忆如絮,一一映入脑海,全盘燃起。 他现在是丁寻。 毫无疑问,丁寻的人生是快乐的。 快乐的时光,总是很短暂,这点卫无缺从小就知道。 世人眼里的他,作为商公子,把持权柄富贵通天,是呼风唤雨的风云人物。 战国乱世,一切冷暖自知。 卫无缺盯着手腕间的三寸丝帛,原本的白色被乡野酱成了绛红。 无形中他略微蹙了一下眉头,倏尔恢复如常。 陈施施听着细微地衣物摩擦声,睁眼,正瞅着丁寻在解手上的那根丝带,她卷起竹简,搁置到账簿堆里,笑道:“可算是醒了,你别动,我来。” 见她伸手上前,卫无缺顿了顿,由她。 “这次怎么舍得解开这玩意儿了?瞧这都变色了,之前阿娘帮你要浆洗怎么哄你都不乐意摘。” 陈施施笑话着抬眸看人,她以为丁寻还是呆呆的模样,没想到对方正在偷看她的脸,也说不上偷看,大大方方地观赏端详的意味占据七分。 两人眸眼相触,视线交织。 丁寻的眼里没了往日的三分呆萌三分失魂三分冥思一分湿漉漉的可怜,是清明了许些的透彻,也是深不见底的墨色,波澜不惊。 陈施施只觉得耳根子一阵火热了起来。 她脸红了。 突然想起了一句话,当有人直勾勾地看了你三秒及以上的时候,别说话,吻他。 出自某恋爱宝典,适用于暧·昧期破冰快速确定关系的时候。 不知是一时上了头,还是不甘自行落了下风,亦或是夜深人静,烛光暖黄的气氛良好。 陈施施猛地抬了下巴,在丁寻脸上嘬了一口,见人愣住了,也有点脸红,她又后知后觉行为有些孟浪,悔恨不已,扔下一句夜深了你早点休息,转身拔腿就跑。 卫无缺伸出食指轻抚着略微有些炽热的唇,乡野村妇胆大妄为放诞无礼······ 指尖来回摩挲了半晌,他垂首去看那半挂在手腕上的额带,冰面下如染血的唇角微微往后一勾,竟也如此甜美。 陈施施靠在墙头,按着噗噗乱跳的小心脏,深吸了一口气,激动又好笑地踹了一脚墙,骂道不争气的自己,跑什么跑呀?不早晚是我的人吗? 不,不就啵了一口嘛······稳住,憋慌,咱是干大事的人······ 一边安慰一边打气,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准备去洗漱,还没出三步就被破了功,踩坑里差点崴脚。 这下理智才彻底上线,左右看了看四下有没有人,好好走起路来。 崽崽打着哈欠,掀开眼罩,瞅了眼系统界面的某项数值蹿升,喊道:我的宝,你春心萌动了吗?虽然我们是事业型系统,但如果能爱□□业双丰收,也是不错哒。 陈施施铁面无情:闭嘴,睡你的! ☆、化干戈 次日清晨,公鸡早早地打了鸣后,郝家村里干活的百户村工友相继起床,道了早安。 还有最后三天的工,就完事儿了,所有人干劲十足。 昨日的风波丝毫不影响今日出工的热情。 陈施施看着他们的劲头很是欣慰,去了郝老头那边,公开三堂问审。 出了这档子让人见血的事,不可能不给个说法。 她到的时候,郝里正与管家伯为首,左右落座,黄鼠狼带着一帮鼻青脸肿的工人已经围绕在左侧。 “诸位,好早。” 陈施施打了招呼,进门。 “贤侄,来啦。”郝里正俨然一副话事人的身份,招呼到。 陈施施颔首示意,对两位打了招呼,随后右侧首位坐下,端了茶闻了闻。 见她像个没事人,黄鼠狼阴气阵阵的脸扯了一抹冷笑:“好大的架子,你们百户村仗势欺人就没个说法吗?” “邱员外你,你们”,陈施施放下茶盏,视线环视了一周,正色而道:“想要什么说法?” “打了我的人,难道就没个说法?”邱姓员外拍桌子,起身瞪眼。 陈施施也一掌拍桌而起,“误了我的工,你有什么说法?” 管家伯怕又打起来,连忙抬手劝道:“二位,有话好好说。” “对对对,都是乡里乡亲的,抬头不见低头见。”郝老头也开始和稀泥。 陈施施对着为首的两人拱手道:“也是看在两位长辈的面上,我才这般好说话,实不相瞒,此庄工程是小辈第一单活计,若是砸了,那便是毁我前程,砸人饭碗好比杀人父母,两位叔伯,你们说小辈我能不着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