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摊主为了剩下的蔬菜不隔夜,都赶着今天结束之前几块钱便宜卖掉。 在路过生鲜区的那一块,他脚步明显慢了下来。 许星尘往那头一看,是一个卖鱼的摊主蹲在地上,正自顾自的拿着盆放血宰鱼。 空气中鱼腥味和血腥味说不清哪个更重一点,混合在一起,很是难闻。 等她抬起头的时候,发现他已经看向别处,脸色比刚才明显白了一个度,比昨天在医院看见他的时候还要难看。 没等她问,他就几步跟上来,皱了皱眉,“走吧。” 许星尘觉得他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为什么。 难道是裴祁川慈悲为怀,见不得杀生。 许星尘等出了菜市场,彻底与那些难闻的气味隔绝开来,才开口问,“你是,害怕吗?” 裴祁川看着她,半天没说话。 久到许星尘都要默认为他害怕杀生,但是碍于自己是个男人,不好意思承认。 他像是好受一些,才说道,“晕血。” “……” 许星尘忽然就想起下午出门时候他在电梯里说的话,说出了点问题,当不了医生了。 拿手术刀的医生晕血,确实是有点离谱。 许星尘一头雾水,实在纳闷儿,“既然这样,为什么大学还要学医啊?” 这不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吗。 裴祁川解释了下,语气轻飘飘的,“去年突然开始晕血,以前没有。” 她忍不住说了声,“那你这也太倒霉了。” 说完又觉得自己这像是落井下石,赶忙补了句,“没事,就算当不了医生,唱旦,或者当个老师也行。” 裴祁川不知道在想什么,笑了笑,把她的话又重复了一遍,“也是,当个老师也行。” …… 许星尘跟他在菜市场前面调头转弯去了夜市的另一个入口。 摆摊卖些小玩意儿的很多,再往前全都是小店。 许星尘跟他在一家烧烤摊坐下,点了些串。 她指着菜单末尾,“你要啤酒吗?” 他垂眸瞧了一眼,“不要。” 许星尘也没说什么,把单子给了店员。 裴祁川既不抽烟,也不喝酒。 甚至不买手机。 他这个人活的好像是她爷爷奶奶那一辈的老人。 毫无生趣。 晚上烧烤摊人多,上菜也很慢,许星尘等着无聊,手肘撑在桌子上,托着下巴,“昨天戏园的伙食,出什么问题了?” 他指尖扣了扣桌子,缓缓道,“戏园做饭用的蔬菜都是张叔每天早晨去镇上买的,问过后好像是镇上那家卖莲藕的商贩,储存的地方不小心跟一些化学物挨到一起了。” 许星尘也跟着紧张起来,“那他卖给别人的,怎么办?” 裴祁川看着她,回道,“摊主也很抱歉,在挨着召回,道歉和补偿。” 许星尘看着店员端了两个不锈钢盘子过来,轻叹一声,“唉,这一天天的都是些什么事儿。” “……” 他们吃完从夜市回家,到家也不算太晚,九点刚过。 许星尘今天玩了一整天,书包都没有打开一下。 大部分书都还在学校宿舍,早知道还会回家补课,她就不把书全放学校了。 这么一来一回,还得多搬一趟。 许至诚和梁荣不在家,可能去医院看望二老了。 爷爷奶奶这把年纪,没想到还要受这个罪,但是镇上菜市场的摊主也不是故意的,许星尘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怪谁。 她想着今天在菜市场,裴祁川看见杀鱼时候那个表现,她在手机上搜了一下:晕血能治吗? 百度回答:能治。 百度上说,晕血属于心理问题,患者看到或者嗅到血液会产生恐惧,所以会有心悸,眩晕的症状发生。 但她翻了两下网页,觉得这病八成不好治。 不然他也不会轻易就放弃了当医生,干些杂七杂八的事情。 而且他说,是一年前才突然出现晕血症状的,那这一年前,发生了什么? 许星尘不知道,也不想追着裴祁川刨根问底的去问这些事儿。 他不愿意说,她就当从没听见得了。 许至诚和梁荣没一会儿就回来了,看着屋里亮灯,叫了她一声,“星尘,出来了。” 许星尘其实并不是很想出去,在第二声叫她的时候,还是放下手机,出去了。 梁荣把包放在沙发上,还有一大袋子的零食,“明天是我和你爸的结婚纪念日,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 “……” 许星尘怔了几秒,好像自从她四五岁之后,这两个人就再没提起过结婚纪念日这一说。 前两天还吵的面红耳赤,现在态度反转如此之快,她还有点适应不过来。 许星尘想着他们应该是刚去看过爷爷奶奶,老人常说家以和为贵,应该是逮着机会说道了他们一通。 她看着客厅的二人,摇了摇头,“不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种和谐都是假象,说不定明天吃着饭哪句话说的不对就又当场吵了起来。 所以,为了避免那种场面,她还是选择在家。 梁荣也没再劝,从包里翻出手机,“那行,还有钱吃饭吧,明天我和你爸很晚才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