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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漫漫,只有零点星光是最粲然炫目的,一如他繁杂的大脑,只有那一个念头是最明朗清晰的。 ——原驰,不要犯错,不要让我亲手抓你,求你了,千万不要。 庭柯按照原驰留下的信息找到了那个破败的工厂,轿车疾速而过,布满瓦砾的道路上瞬间扬起漫天飞扬的沙尘,犹如漂浮在深夜里的幽灵,密集而可怕。 一声急刹,车子应声停下,强大的惯性迫使轮胎在沙土地上拖出长长的车徹,还不待车子挺稳,庭柯便匆忙下车。 工厂四周一片漆黑,两道刺目的车灯划破死寂的夜色为他照出一条奔赴救赎的路。 救赎自己那颗恐慌至极的心脏,也救赎那个不断往自己心口捅刀子的爱人。 一路跑到腐朽的铁门前,庭柯一脚踹开,铁门发出一声沉重的嗡鸣声,像是在给逝者演奏哀乐之曲。 一瞬间,庭柯感觉好像有根银针忽地刺向耳膜,随之而来的疼痛就像野草一样飞速蔓延,就连心口那块最软的地方也没能幸免,他强忍着剧痛,心存一丝绝望的侥幸,歇斯底里大喊:“原驰——!!!你他妈给我出来!” 回应他的只有空荡而冰冷的回音,而那些回旋而来的声音每徘徊一声,就好似一把尖锐的刺刀直直扎进了他的心口。 很疼,快疼死了..... 不自觉的,眼眶逐渐被灼心的热泪占据,庭柯胡乱抹了一把,像是在掩盖自己的懦弱,也像是在自欺。 银白的月光透过破碎的穹顶撒了满地,借着微弱的光源,庭柯在堆满杂物的破厂房里左冲右撞,不知撞破了多少黑暗他才得以寻到那一抹微光。 冽冽月色下,一道高大的身影自杂物堆里款款走出,“啊,宝宝找到我了啊。” 原驰懒洋洋的笑声如同饮饱鲜血的魔鬼,听的庭柯眼眶发紧、头皮发麻。 庭柯上前一步,挥起一拳重重砸下,这一拳里蕴藏了愤怒、埋怨、自责、悔恨、心疼,以至于原驰挨下这一拳后立即摔倒在地,耳朵顿时嗡鸣作响,嘴角也有腥热的液体滑过。 原驰舔了舔嘴角,是血,炽热又美好的血.... 他笑了,笑的扭曲而快活。 庭柯蹲下身子揪住他的衣领,“原驰,他在哪儿?你没有杀人对不对?告诉我,告诉我他在哪儿!告诉我你没有杀人对不对!” “我杀人了!他伤了你,所以我就杀了他,你缝了十三针,我就捅了他十三刀,啊,对了,为了表示礼貌,我还额外送了他一朵红玫瑰,又灿烂,又迷人的红玫瑰,在月光下,开的特别好看。”原驰幽深的眸底阴沉的不像活人,反倒像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庭柯虽然心神混乱,但仅存的一丝理智仍在劝慰他,不,原驰没有杀人,“捅人十三刀会让你干净的衣服沾上别人的污血,所以你没有那么做对不对?”他忽然抱住了原驰,拢在他后脑勺的掌心一下一下地安抚着,话音里也藏有低沉的蛊惑,“我的原驰很爱干净,他不会弄脏自己的,对不对?” “宝宝...”原驰几乎完全陷入了他的温柔中,惯性使然让他回以最有力的拥抱。 忽然,刺耳的警笛声悠扬而来。 但黑暗里紧紧拥抱的两个人谁也没有松开彼此,仍旧沉浸在旁若无人的一隅里。 庭柯继续说:“原驰听话,告诉我他在哪儿好不好?” “宝宝...”原驰很委屈地说,“我疼...” 庭柯松开他,捧着他的脸亲吻他红肿的侧脸,舔舐他流血的嘴角,刚要离开时,后脑勺被用力按住,四片唇瓣骤然紧贴,牙关被用力撬开,一个带有血腥的吻霸道而凶狠,吻的庭柯根本无力喘息。 他就像被禁锢在魔鬼怀中的羔羊一般,只能任其占有。 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庭柯知道,是他的队员来了。但他还是没有推开原驰,仍然软在原驰的怀中任他暴力索取,等原驰终于亲够时,庭柯才在剧烈的喘息间又问了一遍,“原驰,他在哪儿。” “我没杀他,”原驰亲吻着庭柯的耳尖,他知道那里是他最敏感的地方,“我听见你喊我,我就把刀扔了,你看,我多听话。” “那你带我去找他好么?”庭柯抚摸着他的侧脸,那一巴掌不仅打在了原驰的脸上,还打在了他的心里,疼的很。 “不好,”原驰抱紧了他,把脸埋在他的脖颈处疯狂吸吮他身上的味道,美味至极,“他会伤害你,不要去找他,待在我身边,我不会伤害你的,好不好?宝宝....” “好,我不走,我待在你身边,”原驰的话音里满是疼爱,让庭柯说不出拒绝的话,只是在听着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时,他说,“你等会儿会被带进分局做笔录,你知道该怎么回答警察的问题吧。” “嗯,知道。”原驰闷声说了一句。 “宝宝。”原驰见庭柯一直板着张脸不说话,于是起身绕到他身边坐下,一手搂着他的腰,一手握着他的手,漂亮的下巴搁在他的肩头,“你再不理我,我就在这儿亲你了啊。” “松开我,坐好。”日薄西山,大排档上亮起了闪烁的星星灯,一闪一闪的倒映进庭柯漂亮的眼眸里,美的不像话。 “奇了怪了,我抱的是好漂亮的星河,又没抱你,干嘛叫我松开你。”原驰无赖,就是不松手。 “我生气了啊。”庭柯想拨开他的手,他却搂的更紧,无奈死了,他叹了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