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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栗:懂了,这就去。 她做出只饮清茶的模样挥退了接引娘子,自己大摇大摆地走过那些头牌们的廊下,然后一转身,神不知鬼不觉地猫在了窗台下。 好在这里每个娘子的屋子都隔得远,暂时也没一人出来。 不一会,屋中就传来了一阵乐器声。 眉栗皱了皱眉头,继续往下听。 乐器声越来越大,其中间或夹杂着几声浅唱低吟,似乎是在合着曲子唱起来,只是有几声似乎是即兴发挥,根本不在调上,就连她这个外行人都听出来了。 眉栗的眉头越皱越紧,看来这个娘子技术还不够成熟。 她挪到另外一间屋子外。 里面声音倒是断断续续,间或夹杂着几句诗文,虽然念诗文的小娘子一个字打了几个颤,眉栗依旧没太听懂。 她垂着脑袋走出百花楼,却不小心踢到了什么——一本册子,上面用小楷细细镌着“春衍图”三个字。 眉栗打开看了看,双眼一亮,随即感叹道,这真是本不绕弯子的好书! “瓜子都没了,你还在吃。” 眉栗被唤回现实,旁边一双狐狸眼正看着她,里面有几许担忧。 狐狸修长的手指摸上来,覆在她的额头上:“没有生病。” 眉栗捉住狐狸的手,那手骨节分明,如玉般白皙,她握在手里轻轻捏住,眼神飘忽不定,一下子就撞进狐狸那双掩盖着紧张的眼眸。 他的呼吸不经意间变的急促。 一种声音从她的心底传出来——“再近一些,再近一些。” 今日月圆,庭院下光晕流淌,远处依稀传来夜间虫鸣。枝影晃动,掩盖这一庭愠色。 眉栗握住那人的手紧紧地拉过来。让他不得不低下身,下一瞬自己就倾身将这个“不够主动”的狐狸压在厚硬的石桌上,她guntang地贴过来。 身前guntang,身后冰凉。 狐狸温顺地闭上了眼睛。 眉栗却觉得还不够,她偏偏不给他这个吻,反而屏住呼吸,轻轻贴住了他的额头。 冰冰凉凉的狐狸,真就像一壶醉人的月亮酒,这酒颜色殊丽,是世间少有的绝色。 她的气息如狡黠的风,一丝一缕打在鬓边,是故意的。 狐狸闭着眼睛,睫毛却轻轻颤动,他洞悉了她的野心,却步步退让。 良久,低哑的声音传来:“先不要……” 眉栗顿觉自己像一个暴发户的恶霸,肆意欺.凌着村里的村花,她好心地停下:“不要什么?” 连这句话都带着调戏。 “今晚……要染尾。”他轻轻说,把她从身上推起来,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自己的衣衫,发现已经凌乱的不成样子,只能放弃。 如果不是他的手有一点点抖,眼尾的情意也快要溢出来,眉栗都要以为他不为所动,坚守清修之身。 他俯下身,小心翼翼地采下庭院最深处的一蓬花,捧到她面前。 不是一朵,是九朵。那些花已经全部绽开,绛色的花瓣如狐狸的九条尾巴,扇状舒展开,尖尾赤红如朱砂。 “染尾,要怎么染?”眉栗好不容易正经问,她只听说过大概,却不了解实际的过程。 狐狸似乎在思考,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左边的狐狸耳朵忽然跳了出来,右边的狐狸耳朵也跳了出来,连耳根都染上了薄薄的红色。 “将这染尾花的颜色染在尾巴上,以后,我就是……你的狐狸了。”他顿了顿,唇边带着温柔笑意,却又莫名有些庄严神圣: “你一个人的狐狸。” “我们狐族,从来只有一个伴侣。” “当然,”眉栗笑道:“你只需要有我一个。” “我很能干的。”眉栗补充道。 狐狸这次听懂了,柔柔瞪她一眼,却更像是欲语还羞,他迎着月光化出了狐狸的模样,这一次,是一只大狐狸。 眉栗选的铺子是整条狐仙巷最大的房子,即使这样,狐狸的毛毛也快要从院子中溢出去了。 眉栗先前的旖旎心思被这纯白色的“狐狸山”冲荡得一干二净,她双手捧着脸,一双渴望得眼睛已经看向了狐狸。 “先染尾哦。”狐狸柔声说,却也委婉拒绝了她现在就要“玩狐狸”的想法。 “虽然我一点都不着急。”他看似平静地说。 硕大的狐狸脑袋俯下来,他长长的尖吻鼻头因为放大而变得圆润,柔顺的狐狸毛被散漫的月光吹动,就像一片纯白的波浪,轻轻摇晃。 狐狸的脑袋再度低下了一点才能够到眉栗,狐狸尖吻旁的脸颊轻轻蹭了蹭眉栗的鼻尖。 一只巨大的爪子抬起来,狐狸伸出一根爪尖,锋利的爪尖小心翼翼的帮她把颊边被风吹乱的头发理到耳后,却被眉栗一只手紧紧握住了。 她似乎等不及了,下一刻就摘下一朵染尾花放进了嘴里。黑眼珠转了转,染尾可没说具体要怎么染,她要给狐狸一个难忘的染尾。 狐狸歪着头,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染尾花一共有好多朵,只需要一朵就够了,其他的都可以随她玩。 狐狸温柔地看着她,觉得可能是小姑娘对这花十分好奇,要尝尝它的味道。 谁知眉栗拨开浓密的狐狸毛,拿起石桌上的酒灌了一口。 狐狸不明所以,难道染尾花要配酒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