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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员外抬起头,神色平静地看着她:“我早已与你解释过,一开始我并不知道她在江南,更不知道她被卖到了乐坊。 我去江南,确实只是为了做买卖。不巧,在江南乐坊,约见几个大掌柜时遇到了她。 她毕竟是我表妹,是我姨母的女儿,既然遇见了,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深陷那种地方,自然是得搭救一把。” 陈夫人讥笑一声:“呵,你可真是大善人哦!那这个呢!这个小寡妇你又怎么解释?” 她手一身,指向白小芽,“去年夏,你和那个贱女人总算是断了,却又勾搭上了这么一个俏丽的小寡妇。 陈丙瑞,你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呢,这个女人刚成亲那天便死了丈夫,还是个新鲜的小寡妇。” “够了!”陈员外怒吼一声。 他拉着陈夫人正要往外走,白小芽出声道:“陈员外,你夫人平白无故跑来羞辱我一顿,想就这样走了,没那么容易吧?” 李春花早就看不下去了,越听越气,她绷着脸道:“陈员外,念你与我们家一起做买卖的事,也看在你平日里为人仗义,我不说难听的话。可你夫人这般羞辱我们,总得有个说法吧?” 江二婶虽然刚来,不完全清楚状况,但也大致看明白了。 她心里想的是,陈夫人怕是看着白小芽开饭馆眼红,故意来找茬的,故意说些难听的话,好逼着白小芽做不成生意。 这怎么能行?!要是白小芽的饭馆黄了,那她家玉红上哪打工挣钱去! 至于白小芽和陈员外之间,究竟有没有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事,那都跟她没关系。 她家玉红能在白小芽的饭馆打工挣钱,这才是最重要的。 眼见着陈夫人三言两语的想要断财她财路,江二婶顿时就怒了! 她气冲冲地走到陈夫人跟前,甩手一巴掌打在陈夫人脸上。 由于常年下地劳作,加上江二婶本就比寻常妇人高壮,力气也比一般人要大,因而她这一巴掌下去,把陈夫人打得站都站不稳。 陈夫人摇晃着身体,眼看就要再一次摔倒,要不是陈员外在后面及时扶住,已经倒下了。 江二婶打完后,又想上去揪陈夫人盘得齐齐顺顺的头发,被陈员外用胳膊挡了一下。 陈夫人虽然看着胖墩墩的,但其实身上的rou都是松散的,并不实,哪像江二婶,真正的壮实,身上都是强有力的肌rou。 没揪到陈夫人的头发,江二婶叉着腰破口大骂:“啊呸!你个臭不要脸的,区区一个商贾的婆娘,搁这跟谁摆谱呢!真当自己是官家夫人不成! 瞧你那耀武扬威,神奇得意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侯门贵夫人呢! 一个商贾的婆娘罢了,斗大的字未必识得两个,还好意思跑到我们家来得意,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你自己管不住男人,还怪你男人出去偷腥,真是人穷怪屋基,屋漏怪瓦稀! 照我说呀,就你这模样,又胖又丑、还又凶又恶毫无本事的,要我是男人,别说去江南赎几个花娘,我都得立马把你给休了!免得留在家里脏眼睛!” 陈夫人被骂得浑身抖如筛糠,气得脸色乌青。 她咬牙切齿地瞪着江二婶,颤抖着手想去打江二婶,却被陈员外死死抱住。 江二婶继续骂道:“哎呦陈夫人,你也别气,我说的虽然难听了些,可话糙理不糙,陈员外你说是不是? 瞧着陈夫人这副高傲金贵的样子,看起来倒像是颇有能耐的。 那你要是真有本事,你还死守着这么一个没心没肺的男人干啥呀,你能耐你就自己挣钱去啊。 你自己做买卖当掌柜的,有了钱,你也可以去给那些兔儿爷赎身。你想要陈员外就要,不想要了,你大可以离开他! 呵,你现在吃着人家的,用着人家的,瞧你那一身金银首饰的,都是人家陈员外挣钱给你买的,哪样是你自己挣钱买来的呢? 你吃穿用度,都是花人家的钱,那可不就由人家做主了,人家就是要去找花娘,就是要给花娘赎身,你能怎么样呢,你只有独守空床流泪到天亮! 你有什么资格在那又吼又叫的,是你这一身肥膘子rou比别人的要金贵不成?还是你身上的眼儿,比人家黄花姑娘的要紧? 哎呦喂,真是羞臊死了,赶紧滚吧,还有脸出来吵吵,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又胖又丑的留不住男人!” 陈夫人何曾受过这般羞辱,她气得胸.脯剧烈起伏,颤抖着胖手指,指向江二婶:“你!你个贱妇,你给我等着……” 然而真正难听的话,她却一个字也骂不出口,除了骂句贱人贱妇,别的再也说不出。 江二婶就不一样了,骂人方面她是行家。 她单手插腰,摇头晃脑地骂道:“哦哟,不知道是谁贱呢,巴巴的跟在男人身后,一步都不离,这才是贱! 上串下跳的跑别人家里骂,又吵又闹的,跟街边耍杂技的猴子一样,一哭二闹的缠着男人,可不就是贱得都发痒了,想要你男人给你止痒,都贱成啥样了? 赶紧滚吧,sao.味快把我们的店都熏臭了!一会儿可别流出一滩水来,那才真是丢人哦!” 陈夫人,卒! 不是,快卒了…… 陈员外黑着脸把即将晕厥过去的陈夫人拖走了,他本想和白小芽说声抱歉的,但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