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夜勤

    精神病院的日常生活总的来说是很无聊的，规定点必须睡觉，而且规定点也必须起来。除了吃喝拉撒之外，每天只有早上起来洗漱的时候和下午两点到三点钟可以出去放个风，其余还可以出去的时候，就是每周一次的洗澡和心理检查。

    伙食什么的说不上太好，但姑且还算能说得过去，我是个对吃的方面比较无感的人，真就是有山珍海味海参鲍鱼什么的我也吃不了。所以原来的时候我父母跟别人吃饭的时候经常拉上我，但我一般都不怎么感兴趣，要是点了一堆吃不了东西，可能到最后反而没有家常的粗茶淡饭吃的好。虽然时间久了，出去吃的次数多了，大多数的熟人也都了解了我这点，但可以让我来点菜的机会也并不是每次都有。

    因此，伙食方面也就那样吧。精神病院的伙食虽算不上多好，而且每天晚饭的汤里都会放有稀释了的安眠药，不过能吃的了就足够了。

    再说五棍这货，这家伙叫惯了他外号以后，他本名是什么我们早就忘了。精神病院给病人的晚饭里下了安眠药，最初也是他发现的。

    那是在他有一次被拉出去做完医学实验以后回来，难受的吃不下饭，就放着饭没吃，直接睡觉了，护工和医生来查房的时候，因为他没吃晚饭，所以还有所顾虑的小声议论了一下，不过从病房门上确认判断他睡着了以后，护工和医生就离开了他的病房。

    但五棍从事盗墓这一行使他练就出了发达的感官，在没有安眠药的影响下，他依然从医生和护工小声的对话中听到了有关晚餐里有安眠药的事。后来经过了几次试探，确认了下药的规律和方式，并把这件事告诉了我和武老头，从此我们三个人就再也没吃到安眠药。

    不过总的来说，目前安眠药这个东西吃不吃其实影响还不是很大，晚上就是不睡觉，对我来说也只有在床上打坐或是借助走廊上的灯光看书这两件事可做。由于精神病院里每餐食物供给的不多，洗澡每周定时，不能自己随便洗，所以除了白天会做几十个俯卧撑，也不会做再多的运动了。闲扯自然也是不能的，因为晚上护工和医生会来查房，要是我们没吃安眠药被发现了可就不能这么好过了。毕竟，相比院里其他的精神病人，我们几个的日子还是过的舒坦多了，至少我们三个还有书可看，且没有谁进来过后，被做过电疗和打镇定剂之类的。

    要说我们三个里过的相对难受的也就只有五棍了，他除了要接受定期的心理检查之外，还会不定期的被拉出去做医学实验，不知道律师、法官、医生什么的那些人是怎么搞的，把他弄到这里来。

    我们这三个人中待遇最好的自然就属武临梅了，这老头子受的是上面给他的特殊待遇，住着贵宾级的套间，连心理检查都不用做。

    我们几个能有书看也是拜他所赐，那是因为他是我们三个人中来的最早的人，那时他还没有邻居可以聊天，他住的房间虽然条件好些，但他自己说他的房间也就比我们的多个桌子椅子和一个钟，然后就是有个朝楼外的窗户，空间要大一些，护工收拾的干净一些，却并没有什么可以用来消遣的东西。

    于是他就让护工给他拿些书来，而在最初连书都没有的时候，这家伙甚至无聊到在屋里研究自己的排泄物。

    当天，他在给我讲完了精神病院里的各种注意事项后，也就到了吃饭的时间，他和他老婆是怎么离婚的，他后来也再也没有讲过，我们也没有谁再去提起，反正这也不重要，听他说了我们也不能去确认，这家伙怎么也不像是一个正常活了几十年的人，原来可能有什么样的离奇事迹都不为过，我自己也不算正常人，所以对此见怪不怪。

    嘛～不过虽然我也有很多常人无法想象的事，但我一般的生理功能和性取向还是正常的，这精神病院里的护工基本上都是大叔大妈，心理医生也是男的，这几天唯一见到过的一个年轻的女护工，也只能说长得还凑合，说的过去，像夜◎勤♂病♀栋里那样嘿嘿的展开就不用想了。就这样清心寡欲，似乎也挺好的，要想的事少了，要做的事少了，反而过的轻松，有助于减缓强迫症。今天澡也洗了，书就先不用看了，还是早点睡个舒服觉，就这样了。

    齐凌肆在脑子里把所有的事过了一遍后，合上书上床进入了睡眠。他没有想到自己给别人产生了怎样的心理影响，因为他是个横竖都可以给别人留下深刻印象的人，但他能不能注意到那些被他留下深刻印象的人就说不定了。

    前一天晚上。

    这是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年轻的护工妹子独自一个人坐在值班室里。正常的情况下，精神病院的值班室里，通常会留下两名护工来值夜班。而除此之外，另有一名医生会待在医生专门的办公室里值夜班。但今天，本该和护工妹子一起值夜班的那名同事却碰巧请假了，这样的环境对于年轻的护工妹子来讲，确实有点让人害怕，但护工妹子又不好意思跑到医生那里去，于是就玩着手机来分散注意力。

    “要是家里不穷，父母你也不生病就好了，这样我就不用着急着找工作，以至于最后分到了这种地方来。”护工妹子一边这样这样想着一边玩着手机。

    在这样的夜晚，这样的环境和气氛下，护工妹子的思绪不由得想到了白天碰到的那名精神病人，当时自己正推着护理的精神病人的轮椅沿墙边走着，走到拐角处的时候，轮椅刚好和从拐角那边走过来的精神病人相撞，差点没把那名病人绊倒，护工妹子正要去扶那名病人，那名病人只是微笑了一下说没事，然后在他自己的护工陪同下走了。

    不得不说，那名病人还是长的比较帅的，即使不说放在这大部分都是面瘫、痴呆、邋邋遢遢、形象各种猥琐的精神病人里，就是放在现实社会中的大部分正常人里，这标准的国字脸，端正的五官，将近一米八的身高和修长型的身材，也绝对不愁没有异性青睐。

    但就是不知为何，这人会给人一种说不上来的邪门感觉，配合着现在的环境，那种邪门的感觉居然还让人感到有些毛骨悚然，护工妹子极力不往那方面想，但在害怕恐惧的支配下，人的精神力消耗比往常要快，于是没过多久，在渐渐涌上来的睡意不断的侵袭下，护工妹子就这么在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架在桌上撑着脑袋的状态下，慢慢的闭上了双眼。

    天空中传来了一记雷声的巨响，护工妹子猛然抬起头，发现周围的环境犹如展开了结界一样，全部变成了暗紫色，就连原本的窗户都被这暗紫色封了起来，只剩下房间的门，还和原来一样。

    护工妹子惊慌之下赶紧打开门，夺路而逃，结果开门后门外的建筑结构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发生了改变。

    一出门，外面的构造就由原来出去就是大厅，变成了与值班室正对着的两边都是精神病人住房的走廊。两边房间里的精神病人都在里面不断的嘶吼，走廊墙壁上的颜色也变成了暗紫色，在恐惧的驱使下，护工妹子不加思索地朝着走廊的另一头跑去。

    走廊尽头的转角处，也有一个与这条走廊正对着的房间，在护工妹子快要跑到转角的时候，这个房间的墙壁突然瞬间化为乌有，里面显现出来的，正是白天与自己推着的轮椅相撞的那名病人，同时，地上还有几个一丝不挂腹部凸起的女人，和一些有橄榄球大小的彩蛋。

    在护工妹子和那名病人照面的瞬间，那名病人的背上突然生出来好几条青色的触手，两条飞速缠住了护工妹子的双脚，将其两腿分开拖倒在地，一条伸进了裙里拨开障碍，还有一条头部像香蕉一样逞三瓣分开，里面露出来一个红色的东西，就在那个红色的东西将要蓄力一刺的时候，护工妹子终于忍不住大声叫了出来。

    “啊～”咚！

    结果，护工妹子的下巴重重磕在了桌子上。

    “哎，只是一场梦啊！真奇怪，我怎么会做到这样的梦呢？下巴疼死了。”护工妹子一边自言自语的说着，一边揉着下巴，从桌上爬起来。

    然而，她爬起来的时候，正好看见窗户外面，一个一身白衣，面色苍白，长发披肩，且头发衣服都无视重力的鬼正在倒掉着望着她，她刚刚退去的恐惧感再次涌遍全身。只不过这一次，她的身体做不出任何反应，就那么直直地盯着吊死鬼不断与她拉近距离，就在这距离越来越近的时候。

    “小秦。”一声叫喊让那鬼瞬间从眼前消失，过了两秒后，这名叫小秦的护工妹子，转过头对着赶来的医生大喊：“贾医生，有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