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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方濂眼睛瞪得豆大,眼眶里一片氤氲,嘴唇微微颤抖,质问:“你一直都知道他是我要找的人?” 霍廷语塞,他要说知道,也就是今天刚知道,可他没法承认,他今天去医院,确实是不想江方濂和周唯安见面。 “那你还…假惺惺帮我找人?”江方濂等了片刻没等到霍廷的反驳,“他不会骗我的。” 江方濂的话彻底点燃了霍廷胸中戾气,他厉声吼道:“我假惺惺!?他不会骗你?你的意思是我骗你?江方濂!我霍廷帮你能得半点好处吗?我他妈的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到头来落不得你半句好?!” 霍廷冷笑了一声,戳着江方濂的胸口,“你他妈自己心里明白,周唯安是个什么货色,你一意孤行相信他,你是骗你自己呢?还是骗我呢?” 江方濂动了动嘴唇,不想再与霍廷争论,也不敢正面回答,将手塞到霍廷手里后,“这是之前的房租…我会尽快搬走的…” 所以,是周唯安给江方濂许了带他走的愿? 霍廷一撒手,钱哗啦啦地往地上掉,“吃女人软饭来得钱,我一分都懒得要,我嫌脏。” 门“啪”的一声被关上,江方濂怔怔地站在门口,良久,才将地上的钱捡了起来。 回到家后,江方濂一时觉得心酸和空洞,他先前以为,霍廷的出现,会让他交到一个难得朋友,事实看来也不过是奢望,霍廷也会看不起他对周唯安的感情。 他俩再一次冷战了,这次比上次严重的多,因为有周唯安的存在,江方濂甚至无暇顾及霍廷。 周唯安每天中午会来接江方濂出门,到傍晚的时候,才会把人送回来,连续好几天,霍廷跟没跟江方濂碰上面,就连给霍廷爸爸送饭的事情,也不了了之了。 周唯安没有提过让江方濂退了房跟他去住的事,江方濂自己也没有主动提。 那天中午,周唯安来得很匆忙,在房间里肆意环视了几圈,做出一副关切的语气问道:“房租补给你房东了吗?” 一想到那天晚上霍廷的态度,江方濂一阵苦涩,他摇了摇头,钱还搁在卧室的抽屉里,“我打算走的时候直接放在桌上,他来收房会看见的。” 周唯安不置可否,他的心思根本就不在房租上,江方濂能看出他的心不在焉,“你怎么了?” 周唯安摸了摸江方濂的脸颊,他尽量做到温柔可亲,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小江,你先回去好吗?” 江方濂发出了一声轻叹,他以为他听错了。 “你突然过来,我一点准备都没有,你也知道的,公司很忙,我没什么时间陪你,你等我忙完手头的工作,我再回去看你。” 岂止是没有准备,自己为了安抚江方濂,这些天花了太多的时间在他身上,多到老婆都有些不满,试探性地问周唯安最近在忙什么,工厂也不见他的人,回家也特别的晚。 周唯安能走到今天的位置,全靠对他老婆百依百顺,他不能让他老婆看出端倪来,只能尽快把江方濂送走。 “那你…什么时候才能忙完呢?我不能在这边等你吗?” 周唯安长了一双桃花眼,稍微说点软话,整个人看这个特别温柔,他一把搂住江方濂,“你在这边我会分心嘛,送牛奶算个什么工作,我怕你照顾不好自己,等我安排好后,再接你过来不好吗?” 安排?什么样的安排算好?送牛奶确实算不上什么体面的工作,但是江方濂也用不着周唯安养,他也能自己养活自己。 “我给你买了车票,等下我送你去车站。”周唯安自说自话,又掏出一大笔现金,“你不是缺钱吗?拿一部分回去给你爸爸,你不想跟他们住一起就自己租个房子,好不好?” 江方濂像是被人捏住了声带,他从没见过这么多现金,那一叠现金都压在他膝头,沉甸甸的。霍廷的话就像是悬在江方濂头顶的一把刀,周唯安模棱两可的态度,在折磨着江方濂的神志。 他不相信别人对周唯安的诋毁,也不愿意用恶意去揣测周唯安,可是他还是想知道,他想周唯安亲口告诉他,那些流言都是假的。 “周唯安…”江方濂无法面对周唯安的脸,他偷偷将目光看向旁边,用刻意轻松的口味问道,“你…要移民吗?” 周唯安神色巨变,很快他扶住江方濂的肩头,“你听谁说的?” 江方濂身体轻轻颤动,周唯安在回避他的问题,“你为什么不回答我?你是不是要移民?” 看着固执的江方濂,周唯安开始怀疑昨天江方濂是不是撒谎了,他耐心也快耗尽。 江方濂追问:“你结婚了对吗?你在认识我之前就结婚了,还有小孩。” 周唯安早就猜到,江方濂住在这片儿,多少都会听到他的闲言闲语,如今摊开了说,也省得他躲躲藏藏,七上八下的。 “是。” 江方濂没想到周唯安甚至没有解释,回答得这么坦荡。 “那你为什么…还要跟我…” 周唯安双手束住江方濂的双肩,“小江,哪个男人出差在外不偷腥的,我们都是男人,玩玩怎么了?” “玩玩?”江方濂哑然。 周唯安索性跟江方濂透了底,“我根本没想过你会来找我。” 所以,他根本不关心,江方濂是怎么来到这个城市的,也不关心江方濂为了找他花了多大的劲儿,这种迫切想要靠近他的心情,对他而言是一种负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