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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无人知—— 她幼时遭人调换,本该娇生惯养的帝女,却在外流落十五载,长于烟花之地。 好在帝后对她极为疼爱,瞒住了她的过往,还为她说了门极好的亲事。 相看未来驸马的那日,初沅本该是躲在凉亭里边,挑帘偷觑的,但那光风霁月的青年竟轻易发觉了她踪迹。 被撞破的羞窘令她红了脸,忙倒退着往里躲。 冷不防撞上一堵人墙。 男人单手扣住她的腰肢,薄唇贴到她耳后,轻嗤出声:“先前勾我腰带时,怎么就不见你红了脸?” * 起先。 她木然杵在屋内。 男人坐在床上,身子后仰,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姿态慵懒又风流。 ——“知道我是谁吗?” 之后。 她被众星捧月地拥簇其中,不经意间侧眸,看到了他,问:“你又是谁?” 男人神情微恍,施施然地抬手一揖:“臣,大理寺少卿——谢言岐,参见公主殿下。” 第61章 番外一 第61章 永和十六年七月,河西之战初次告捷。 ——在赤羽军的猛烈攻势下,北狄溃不成军,其主帅赫孜,更是在战乱当中下落不明、销声匿迹。 赫孜乃北狄战神,骁勇善战,用兵如神。在驻守陇右道的这十数年里,他始终坚守阵地,不曾让燕朝的兵卒收复半座城池。 他便是伫立在陇右道的一堵铁墙,有他在一日,燕朝就只能遥望故土,不可相聚完整。 直至少年镇北侯提枪策马,剑指陇右,才终于将这堵铁墙,劈开了一条裂痕。 西北的狂风卷起沙尘,猎猎鼓起陆时琛的披风。 他站在沙丘之上,垂眸看手里的舆图。 烈风将淡淡的血腥味送到鼻端,他也只是微蹙了眉,不曾更改面色的平淡。 须臾,清点完战场的顾北回返,至他身后回禀道:“侯爷,还是没有找到赫孜的尸首。” 陆时琛毫不意外地勾起唇角,道:“他若是就这样死了,便不是赫孜了。” 说着,骨节分明的长指在舆图上轻轻点画,勾勒出一条无形的痕迹,末了,停在了水墨绘制的一处山川。 “不过,既然他想通往死路,那我也不介意去送他一程。” 赫孜大败,麾下将士全军覆没,自是无颜再回北狄。 可是以他的傲骨,更不可能就此认输。 他只会找机会反扑。 那么最好的办法,便是同人结盟。 而西南方向的南疆,和北狄、燕朝接壤,亦与燕朝处于一触即发之势,正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极佳盟友。 陆时琛慢条斯理地收好舆图,抬眼望向远处的漫天黄沙,嘴角的弧度愈深,若有若无之间,暗藏了几分肃杀冷意。 赫孜若想和南疆结盟,就必然要去往南疆。 然,他回北狄的路已被堵死,因此,便唯有从燕朝的疆土经过。 而从燕朝进入南疆,又要途径剑南。 是以,陆时琛并未着急去寻赫孜的踪迹,而是不急不缓地去了成都府静候。 为了不打草惊蛇,他暂且隐瞒了身份。 不过这些地方官员,消息倒是比他想象的还要灵通。 甫一踏入剑南道的地界,那些稍微有点心思的,便蜂拥而来,削尖了脑袋地献殷勤,烦不胜烦。 陆时琛懒得同他们打交道,将一切事务交由顾北后,便隐匿了踪迹,独身在城内行动、打探消息。 而鱼龙混杂的酒楼茶舍,向来都是最能探听风声的地方。 他坐在茶舍二楼的雅间,唇畔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一边把玩手里的茶盏,一边听四面传来的笑语阵阵—— “听说了吗?咱们这儿啊,好像来了个什么不得了的大人物呢!” “哈哈哈,难不成,还是皇帝老子微服私访来了?” “啧,你可闭嘴吧,小心看着点儿你那颗人头!” …… 一群人天南海北地胡侃了半天,也没捡到什么重点。 陆时琛的耐心渐被耗尽,浅酌一口清茶后,终将手里的杯盏放回了桌面。 正此时,伴随着楼下的一阵吵嚷,隔间陷入了片刻静默。 因这须臾的沉寂,陆时琛眉梢微挑,暂且停下了离开的动作。 他抬起眼睫,循着动响,漫不经心地往半开的支摘窗外看去。 只见茶舍的对面,是一间锦绣丝帛行,门前的两排木架上,挂着五彩斑斓的绮罗绸缎,风起时,翩然飘荡,在天光的映照之下,流光溢彩,像极了展翅的蝶翼,旖旎似梦。 然,铺子前的破骂声,却打破了这份静谧。 “呸,你个灾星,克死了你jiejie不说,去年又克死了你未婚夫,命这么硬,都没人敢娶!我看你可怜,好心要纳你为妾,你竟然还敢不识好歹!” 锦衣华服的男子叉腰站在路中央,恨骂道,说着,还往旁侧吐了口水,趾高气昂的姿态,令行人纷纷回避。 见此情况,隔间的茶客不由唏嘘。 “唉,这褚家的小娘子,也不知道是造了什么孽,怎么就惹到了刺史家的这位混不吝?要知道,这人可不好应付啊。” “说来她也是命苦,本来双生子就不易存活,她那个孪生jiejie啊,打胎里带出来的病弱,也没什么活头,早夭也是在情理之中。还有她那个什么未婚夫婿,不满这桩婚事,和旁人私奔,结果遇到了山匪,死无全尸,说到底,根本是自作自受,活该!可怜这褚家小娘子,明明生得一副好相貌,家底也不薄,却这样落了个命硬、灾星的坏名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