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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三次后我放飞自我了 第85节

    姜莞满意地笑起来:“这有什么不好,遵从你自己的内心嘛。你想向着我就向着我,别压抑自己。好歹咱们两个现在也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该统一战线的。”

    零零九听出她语气里的揶揄,更加郁闷了。

    姜莞听它不说话,偏要让它开口,于是问:“你要不要知道原因啊,要就说话。”

    零零九的好奇占据上风,别扭开口:“要知道。”

    姜莞便道:“我永远希望他快去死,这一点是绝不会变的。但眼下呢,我只能让他疼痛,并不能弄死他,就只好让他身心受创啦。身体暂且不说,你知道怎么让一个人心中疼痛么?”

    零零九:“不知道。”它是个系统,并不会折磨人。真要折磨人还是得看姜莞的。

    “让一个人心中难受,就要知道他在乎什么。让他亲眼看着自己在乎的东西被毁去,而自己却无能为力,才是最痛苦的事情。”姜莞语气快活,一说到如何折磨别人她就来劲,素质可见一斑。

    “譬如说对相里怀瑾,他对我有些意思,我就当着他的面跳下山崖,让他眼睁睁地以最惨烈的方式失去我。当然,我可不是他的什么,只是他觉得在人世间再也见不到我了。”姜莞说起此事态度轻佻,“对谢晦,也是一样。”

    零零九有些明白,又不太明白。

    “你觉得谢晦他在乎什么?”姜莞发问。

    零零九迟疑了一下答:“他在乎谢明?”

    姜莞眼睛一亮:“你提醒我了,还有谢明!我这就叫人去把谢明抓来,当着谢晦的面儿把他给咔嚓了,谢晦一定肝肠寸断痛不欲生。”

    零零九呆住,忙道:“别别别!”没想到自己一个回答要酿成大祸,慌张极了,急忙补救,生怕下一秒姜莞就要唤人去抓谢明。

    姜莞在意识里哈哈大笑,上气不接下气。

    零零九后知后觉它又被姜莞耍了,她根本没想祸害谢明,只是逗弄它罢了。

    系统也有心,系统愤怒了。

    姜莞话中带着笑意:“说话,别不出声。”

    零零九决定一段时间内都不要理她,她太坏了!

    姜莞娇嗲开口:“逗一下你,别当真嘛。话说回来,你可真笨,到现在还没看出来。”

    零零九虽然刚下定决心不再理她,却又被她的话勾起好奇,不明白自己哪里笨。它纠结再三,还是忍不住要问个清楚:“看出来什么?”

    姜莞笑道:“谢晦他对任何人与事都生不出感情来。”

    零零九毛骨悚然:“怎么会?他,他分明对谢明很不一样!”

    姜莞叹息:“因为这就是他想让你看到的啊,一个疼爱幼弟的长兄。”

    “到底是什么意思?”零零九无法接受。

    姜莞微笑:“意思就是他在努力装出正常人的样子。”

    第92章 我要摧毁谢晦的信仰

    零零九被姜莞的话说得一阵发寒,不肯接受:“你胡说,你骗人!”

    姜莞贪凉,将冰碗拿在手里解暑,懒洋洋的:“我很抱歉告诉你这些,但事实如此,节哀吧。”她语气极不正经,很让人怀疑她话中真假。

    大多数时候她与人说话都是这样半真半假的语气,很能迷惑人心。

    零零九也被迷惑,不知道她是在继续逗弄它还是谢晦的确如此。它实在无法接受唯一正常的男主角也是个不正常的,因而急切地要知道答案:“真的假的!你别逗我啊。”

    姜莞搅着冰碗,努力严肃起来:“真的。”反倒听起来更像是骗人了。

    她也察觉到这一点,忍不住笑出声:“对不起,没想笑的,但是太好笑了。你怎么不信任我啊,你这样我真是太伤心啦。”

    零零九憋闷,完全分不清她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只能干巴巴地问:“真的吗?”

    姜莞也觉得它怪可怜的,实话实说:“真的,真的,比金子还真。”

    她跟它摆事实,讲道理,以增加话中真实性:“你看到谢晦对除他之外的哪个人假以辞色过么?”

    确实没有。

    “可他说不定只是性子冷漠,怎么就是一个有情感缺陷的人。”零零九百思不得其解。

    “他对相处多年的村民没有亲朋之情,对追求他多年的谢明月没有怜惜之情,就连对弟弟谢明也只是表面上的……长兄如父。他不懂情感,根本不知道该如何疼爱弟弟,但他又聪明极了,于是他从别人那里学来兄长是如何照顾弟弟的,并用在谢明身上。”姜莞娓娓道来,“这也是他身上的最大矛盾之处。他根本不在意诸多事情,自己也自由极了,却在谢明身上展现出一种极端的父权。”

    零零九默默听她说来,越听越觉得她说得有道理。

    谢晦淡漠至极,却在谢明身上展现出一种违和的父亲之味,这的确是很矛盾的一件事。按照他本身不管不问的性子来,他不该在每次与姜莞交谈时强势地要求谢明不在场。

    “还有啊,谢晦他与人的交往全靠契约维系。”姜莞淡淡道,“即你有恩于‘我’,‘我’会报答你。恩情就是他身上契约的表现形式。”

    零零九忙道:“不对不对。”

    姜莞:“哪里不对?”

    “他在村子里很说得上话,也愿意在村子中为村民考虑许多事,圆圆不是亲口说了吗,他为村子据理力争减了好几次租。他若是没有感情,为什么要为村子做这些。”零零九以为自己抓住漏洞。

    “还是因为契约啊。”姜莞不紧不慢道,“谢家村对他和谢明无父无母两兄弟的照顾。还有,如果我所料不差,他对谢家村的照顾有一部分也来自于他的母亲。”

    “谢晦根本没有任何目标,他的一切行为都来自于契约,他没有想做的事。”姜莞淡淡地说。

    零零九为她补充:“他不是想做个好官吗,怎么没有想做的事了。”它在说这句话时格外小心,生怕姜莞想起谢晦三番两次拒绝她后恼羞成怒。

    “他想做好官是因为他父母被累死啦。”姜莞毫无同情心,“他还父母恩情,要让这世上累死的人少一些。我们去找谢明问一问就知道了。”

    她叫圆圆:“圆圆,将谢明给我叫来。”

    圆圆立刻清脆地答应:“是!”便一溜烟儿跑出去叫谢明过来了。

    谢晦下田干活去了,谢明很容易就被叫过来。

    谢明不敢看姜莞,低头看地。即便是看着地,他也忍不住生出一些相形见绌的情绪。他几乎不敢认这间屋子是他们家的了,与过去的这间房子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姜莞并未一上来就直接问他谢晦的事,反而自认为很和蔼地与他拉家常。

    “坐啊。”她道。

    谢明束手束脚地坐下,甚至都不敢坐实,怕自己的衣裳将椅子上的坐垫弄脏。

    “你哥不在家,你平日里都做些什么啊。”姜莞望着他问。

    谢明低头回答:“读书,摊饼,扫地。”

    “你读书啊?”姜莞听上去很吃惊,“你家里这么穷,还有书给你读呢?”

    谢明立即抬起头握紧拳头道:“当然了,那些书都是我哥为人抄书时多抄下来的。”

    姜莞附和:“你哥这么厉害啊,不过你们这家庭,看书也没什么用吧。”

    谢明当即反驳:“我哥说读书最有用了!他要读书考取功名,做大官,和钱大人一样为民请命。”

    姜莞咂舌:“那百姓可真是够倒霉的。”

    谢明没听懂:“什么?”

    姜莞冲他笑,将人笑得低下头去:“你哥他为什么要做官啊?不是我看不起你们,好吧,就是我看不起你们。诸如你们这样的出身,难道不该想着如何吃饱如何穿暖才是正事,怎么会想到要去做官呢?”

    零零九为姜莞的套话技术而赞叹不已,她三言两语就能将话题引到自己感兴趣的事上,同时不让人察觉到任何异常。

    “因为我娘。”谢明的情绪一下子低落下来,“在我爹死了之后,我娘就常说这世道逼人去死。我哥向来很聪明,她对我哥期望很高,时常自责家中贫困,不能叫我哥读书去,不然他一定能考上功名,做个好官,百姓也不至于这么难活,就连死之前她也在念叨着这些话。她死之后,我和我哥将她埋了,我哥便要读书科举,做个好官。”

    姜莞不冷不热:“真可怜。”她也没觉得谢明很可怜,只不过是应付人罢了。在姜琰的统治之下,每个人都过得很惨罢了。

    零零九听得心惊rou跳,这简直与姜莞说得一模一样,也就是说姜莞的推断是正确的。

    它的三个男主没有一个是正常人。

    谢明没说话,肩膀有些颤抖。大约姜莞的话让他重新想起爹娘,他难受起来,到底还是个小孩。

    姜莞顺势道:“好啦,我无聊,随便找你说说话也能将你惹哭,你好脆弱哦!要哭出去哭,莫要在我面前掉眼泪,我心善,可看不得这些。”

    零零九听她毫不客气地自夸,只想皮笑rou不笑。可惜它是个系统,并不能做出神情。

    谢明低着头站起来就要走。

    姜莞嬉皮笑脸:“圆圆,给他拿盒糖吃,省得说我欺负他。”

    圆圆呆里呆气地将桌子上放着的一盒子金平糖拿去给谢明,谢明却不肯要。

    “你必须收下!”姜莞颐指气使,霸道极了,“不然我就让我的护卫将你哥的腿打断,让他做不了官!”她胡说八道,吓唬起小孩来毫无负担。

    谢明哭出声来,一面哭一面将糖抓过拔腿就跑,生怕姜莞又要打他哥。他好委屈,想起父母双亡这件事本就让他难过,女郎还说他脆弱。说他脆弱就罢了,还要他硬收下东西,不收就要打他哥。

    他哥什么时候才能做上官啊。

    姜莞将谢明吓跑,很开怀地吃了两口冰碗,问零零九:“怎么样,我说的对吧?谢晦对这个世界都没有任何感情,他不爱任何人,甚至不爱他自己,更不必说爱百姓世人。他假装自己是正常人一样活着,为祁国百姓谋福祉,实际上只是为了完成母亲的遗愿。你的男主角谢晦就是这么一个天生冷漠无情,永远不会有情有义的一个人。你觉得如何?”

    零零九从心底里生出些寒气来。相比于相里怀瑾狗里狗气的,明显是谢晦这样更让人心寒。

    他与人世间有一层厚厚的障壁,他无法像世人一样拥有喜怒哀乐,怎么想都是一件可怜又可悲的事。

    它想到谢晦只是在模仿正常人那样生活,就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觉得古怪极了。

    “所以他对谢明月……”零零九开口。

    “没错。”姜莞也感慨不已,“他照顾谢明月也是因为他和谢明月她娘的契约。”

    零零九又觉得谢明月也够惨的,追求一个永远不会有回应的人。

    姜莞:“所以你还记得我们一开始在说什么么?”

    零零九:“不记得了。”

    姜莞在脑海中幽幽一叹,意味不言而喻。

    零零九顿时有种自己被蔑视之感,明明姜莞什么也没说。

    “在说如何让谢晦身心受创。”她记性很好地提醒。

    零零九这才想起来,不免感叹:“他这样根本没有心的人怎么会心里难过。”

    姜莞学着老学究的样子在脑海中抑扬顿挫:“非也,非也。只要是人,就都会有弱点。钱、权、名、色,总会有想要的。”

    “谢晦他什么也不想要。”零零九做出判断。

    “不啊。”姜莞顿时否决。

    “你刚刚明明说了他对世上的一切都不感兴趣!”零零九被她气坏,以为她又在耍人,出尔反尔。

    “他不是想做个好官么?”姜莞恨铁不成钢,觉得零零九蠢笨极了。它若是个聪明些的系统,也不至于被她拿捏。

    零零九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