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年代惬意人生 第20节
“有事就说，没事别做那委屈样，让人看了恶心！”许老太和赵仙娥做了十多年的婆媳，自认为十分了解大媳妇，说句不好听的，只要赵仙娥摇摇尾巴（当然前提是她要有尾巴），许老太就知道赵仙娥想做什么。 “娘，你看老二家的青青，有那么一大栋房子做嫁妆，而我们丽丽呢，什么都没有，真是老天不长眼啊！”许丽丽看着老娘拙劣的表演只差没笑出声来。 “我们家青禾也是，碰到我们这样没本事的父母，只能当一辈子的穷鬼！” “你到底想干什么？”许老太有点看不起大媳妇的做派，不想听她满嘴的废话。 赵仙娥把她的赚钱计划说了一遍，“娘，你是没看到，青青的那个书屋生意有多好，一天起码有大几十个学生伢子借书还书。” “开书屋？你是没本钱做生意了找我们借钱？”许老太黑着脸问道。 “爹娘哪里有什么钱啊？我是想青青既然有闲钱和同学一起做生意，自然是不差钱的。这当大伯娘的开口问她借个三五万块做生意不算过分吧？”赵仙娥得意洋洋的揭开了谜底，“青青还认识广州那边的书商，再叫她帮着买点便宜书，等书从广州运回来，我们家就可以开业了！” “你□□的做美梦吧？青青哪里有钱借你！”许春华有点后悔告诉自己婆娘，青青书屋的书都是从广州以极便宜的价批发来的。 “没钱借个万儿八千的我也不嫌少！”赵仙娥喊那么多钱就是为了留有砍价的余地。 “老大，我看这个主意好，她说的没错，青青既然有钱便宜了外人不如便宜自己人！”许老太也知道青青书屋是孙女和她的同学合伙开的，想到赚的钱还要给外人一半，许老太也心疼得不行，大媳妇想的这主意虽然有点损，但总归是肥水不落外人田。 “那娘，我等下就去喊老二和青青过来，您老亲自和她说，她肯定不会拒绝的，青青可是孝顺听话的好姑娘！”赵仙娥想到不花一分自己的钱就可以开店，笑得牙不见眼，不要钱的好话说个不停。 “娘，您别听仙娥出的这馊主意，青青的钱是她一个字一个字写赚来的辛苦钱，我们当长辈的怎么好去划算？”许春华真是恨不得打醒自己一心钻进钱眼的媳妇。 “借了又不是不还？老大，你莫管，老二家的事情太不像话，我早就看不顺眼了，一家子就没个明白人！”许老太气呼呼的骂大儿子，“快去叫他们过来！我就不相信我和她爹都还好好的活着，老二就敢不听话了！” “哎！马上就去！”赵仙娥得意的看了丈夫一眼，答应得无比清脆，转身出了院门去许青青家叫人。 第33章 借钱 说来也巧,今天许秋实吃完晚饭难得的没去学校加班，在家里帮张淑兰做酸菜，天气冷了,张淑兰买了些红萝卜来,准备自己泡冰糖醋萝卜吃,这冰糖醋萝卜酸甜爽脆，许青青和黄莉都挺爱这一口。 赵仙娥先经过书屋，看到许青青和黄莉在店里忙碌,笑嘻嘻的走进店里看了一遍，仿佛自己家的书店一样，“青青啊，你阿婆叫你马上去老屋那边一趟！” “大伯娘,阿婆找我干什么，我现在走不开。”许青青看到赵仙娥那表情，就感觉不对路,不过也说不上是哪里不对。 “青青，你可是个孝顺的孩子，阿婆的话你都不听了吗？万一她老人家生气了可会找上门来的。”赵仙娥趾高气昂的放下一句话就往旁边的大门进许青青家院里去了。 “老二，老二,娘叫你过去说话,马上就去！”赵仙娥高声喊道，洋洋得意的拿着鸡毛当令箭。 “大嫂，娘找我有什么事情啊？这么急？”许秋实还以为老人家身体不舒服了，马上放下手里的萝卜，准备过去。 “娘的事我哪里敢管，我只是个跑腿的，叫你们家青青也一起过去呢！” “青青也要去？”张淑兰一听到女儿也要去,马上就提高了警惕，放下手里的东西，“那我也一起去吧！” 赵仙娥要笑不笑的看了张淑兰一样，心想，去吧去吧，等会气死你这个吃里扒外的泼妇！ 三人出来时，许青青拉住mama，“妈，你和黄莉一块守店吧，我担心她一个人忙不过来，我和爸跟大伯娘去就行了。”然后朝张淑兰做个鬼脸，小声说道：“不用担心，我不会吃亏的！” 许青青挽着爸爸的手，跟在大伯娘后面，“老爸，等会阿婆要是提什么无理的要求，你就装糊涂，都推给我。”许青青看到大伯娘走路都带风，觉得今天肯定是鸿门宴，没好事儿，所以先给许秋实打预防针。 “……”许秋实尴尬了，不知道说什么好。 “青青，你那书屋挺赚钱的吧？一个月能赚五百块吗？”赵仙娥现在满脑子都是开租书店的事情。 “大伯娘，开租书店又不是抢银行，哪里有那么快赚钱，本钱都还没回来呢！那些书都是正版的，按书上的定价五折进来的，你自己算算得要多少钱买书，我看明年这时候都不见得能回本！” “你是吓唬大伯娘吧？要那么多本钱！”赵仙娥自己在心里算了一笔账后吓了一大跳，这光买书都要大几千块呢，看样子等下得开口多借点。 到了老屋，许秋实看见老娘坐在堂屋里烤火，精神好的很，不像得了病，总算是松了口气。 “老二，青青，快坐下，阿公炒得有花生！”许老爷子笑呵呵的招呼小儿子父女俩坐下，端出一小篮子炒好的本地花生递给许青青。许青青谢了阿公，剥了一颗尝尝，这种本地小花生就是香，前世吃的那些外地引进的大花生虽然饱满大颗，但没有这小花生香味浓郁。 “青青啊，老话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我和你阿公就生了你爸和你大伯俩兄弟，到了你们这一代呢，孙女又只有你和丽丽。你聪明有本事，不仅能在单位上班，还会写文章赚钱。我听你爸说，你们家买的老刘的那幢房子房产证都写的你的名字，女孩子总是要嫁人的，你嫁人怎么能带这么一大幢房子做嫁妆呢？”许老太说着说着就说跑题了，主要是想到小儿家那么大的私房要便宜别人家，她心里的气就不顺。 “阿婆，我还小呢，没想要嫁人。就算要结婚，我也会处理好这些东西，肯定不会让我爸妈没地方住。”许青青看着阿婆那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一本正经的忽悠她。 “娘，你又说这些干什么！我做父亲的人怎么会划算自己女儿的东西！这些都是青青的嫁妆，以后不要再说这个问题了！”许秋实脸涨得通红，难得在老娘面前硬气一回。 “你，你这个不孝子……”许老太激动的站起来指着许秋实的鼻子准备开骂。 赵仙娥一听婆婆偏离了主题，心里那个急啊，赶紧走过去扶着婆婆坐下，小声提醒婆婆，“娘，别说这些，借钱的事情莫忘记了。” 许青青耳朵尖，听到大伯娘说“借钱”，心里就有数了，怪不得要把自己喊过来，老爸哪里有钱借给他们啊！ “好，老二，你翅膀硬了，我管不到你了！”难为许老太得硬生生的转变话题，“青青，你有那么一幢房子做嫁妆，而你丽丽姐什么都没有，比起你太寒酸了，再说她本来就不如你长的漂亮。” 许老太说完了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看着大孙女许丽丽羞得快要哭了，赶紧补救：“丽丽长的也挺好看！” “哇！”许丽丽捂着脸大哭起来，站起来上楼回房间去了，这是亲人吗，简直是在她的心上扎刀子。 坐在堂屋的几个人面面相觑，“我上去看看，你们继续聊。”许春华拉着儿子许青禾上楼去安慰女儿。 “青青，你大伯娘想在二中门口开个租书店，给你丽丽姐赚点嫁妆钱，就是没有本钱，你借大伯娘两万块吧！”许老太的口气不是商量，是命令，许青青都不知道老太太哪里来的底气？ 两万块，说的轻松，如果全是十块面额的，数都要数一阵子。许青青不知道阿婆和大伯娘的胃口这么大，开口就是以“万元”为单位，难道以为自己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 “青青哪里有这么多的钱？娘，你别为难青青了！”许秋实听到老娘命令女儿借大嫂两万块，下意识的站出来维护女儿的利益。 许青青朝老爸调皮的挤挤眼，转头对阿婆说，“阿婆，我没有那么的钱，我的钱都拿去开书店了。” “青青，年纪小小的莫学着欺骗长辈，你怎么可能没钱？是不是不想借给大伯娘？”赵仙娥的话咄咄逼人。 “是啊，我如果真的有钱是绝对不会借给大伯娘的，至于为什么，大伯娘自己心里也有数！”许青青直接把天聊死了。 “大嫂，我家青青的钱也不说水打来的，莉莉在玩耍睡觉的时候，青青得坐在家里一个字一个字的写，一本小说三四十万字，你算算她要写多久？”许秋实也不是傻子，知道老娘借钱其实都是大嫂赵仙娥在背后撺掇，干脆直接对着赵仙娥说话。 “你个小气鬼，宁可让外人赚钱也不帮堂姐，你会有报应的！”赵仙娥气急了就开始胡说。 “青青，没有两万也要借你大伯娘一万，阿婆的话你都不听了吗？”许老太听了小儿的话，也觉得大儿媳妇吃相太难看。 “阿婆，我大伯娘那个人您还不了解她？我要是借她一万块肯定是rou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大伯娘有儿有女，自然轮不到我孝顺，所以这一万块我是怎么都不会借她的！” “对，大人还划算孩子的钱，太不像话了！”许秋实真的感到愤怒，为大嫂要钱不要脸的行为。 “哎呀，我不活了，侄女都看不起我，我还有什么脸活在世上？”赵仙娥最拿手的就是这一手泼妇骂街。 “不过，阿婆，你如果肯拿老屋来帮大伯娘做担保的话，我就借大伯娘一万块钱，如果大伯娘不还我钱，以后这许家老屋就是我的了！明天到公证处公证一下，办好了我马上给钱，阿婆您说好不好？”许青青眨巴着大眼睛对阿婆和阿公说。 “你做梦！”赵仙娥一听要用公婆的老屋做担保，马上就不装哭了，立即站起来紧张的看着许老爷子和许老太，“爹，娘，原来你们都说过，你们百年之后这老屋要留给青禾的，可不能反悔啊！” 大儿媳妇当着小儿子的面把家里将来财产分配的窗户纸戳破，许老爷子和许老太不是一般的尴尬。二老面对小儿子和孙女诧异的目光有点心虚，目光躲闪着不敢看小儿子。 “爹，娘，我和淑兰结婚的那一天就说过，家里的东西我都不要了，你们也不要觉得不好意思。”许秋实虽然知道父母偏心，但把这些摊开来说还是挺让他伤心的，特别是父母对大嫂的话一句装模作样的反对都没有，他心里真是凉飕飕的。 “我的房子愿意给哪个就给哪个！”许老太面红脖子粗的杠了一句，只是声音没有平日那么响亮。 “既然爹娘为青禾打算好了，肯定也不会让丽丽吃亏。青松和青青我从小就教育他们，不要坐享其成，再说就像娘说的，你们的东西愿意给哪个就给哪个，我们家一点意见都没有!但是爹娘，咱们做事都要凭良心，哪里有亲奶奶去抢亲孙女的钱补贴另外一个孙女的？青青难道不是你们的亲孙吗？！”许秋实第一次对父母说这么重的话。 “老二，你说的对，今天是你娘糊涂了，天黑了，你和青青快回家去吧！”老爷子有些惭愧的对小儿子说道，许老太难得没有出声。 赵仙娥也不敢说借钱了，再说借钱搞不好这许家老屋都要变老二家的，到时就得不偿失了。 第34章 李小胖回来了 “阿公,阿婆，我们走了！”许青青挽着爸爸的手出了许家老屋的院门，今天还以为要唇枪舌战一番才能脱身,哪里知道老爸这么给力,全程护着自己。 “爸爸,阿公阿婆老了，我们不和他们一般见识。”许青青知道爸爸今天伤了心，安慰道,“你还有我和mama，还有大哥大嫂，将来还会有可爱的小孙子呢！” “爸爸只是觉得这么多年让你mama受委屈了，人善被人欺,是爸爸没用，你大伯娘才敢提出这些无理的要求。”许秋实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忍不住检讨自己。 多年来,尽管妻子张淑兰在爹娘面前低眉顺眼，娘总有办法挑刺。而大嫂嚣张跋扈，娘却视而不见，相反还纵容她欺负张淑兰,这些难道不是因为自己对爹娘的过于“孝顺”造成的吗？ 总想着,自己媳妇多做点事，或者被爹娘大嫂说几句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忍忍就过去了，可是忍到现在，造成了现在这样的局面，大嫂甚至以为可以借着爹娘的名义，抢夺侄女的财物了。说的好听点是借钱,可大嫂借走的钱肯定是到猴年马月都还不了，和白拿有什么区别？ 许秋实苦笑一声，自己的愚孝让妻子受这么多年的委屈，真是该打！ “老爸，快看，mama来接我们了！”许青青远远就看到mama和黄莉手挽着手在河边散步，忙招手。 张淑兰从丈夫和女儿到老屋来后，在租书店里帮忙也是帮倒忙，坐立不安，黄莉索性关了店门，陪着她一起出来散步。 “没什么事吧？娘又发脾气了？是不是青青也挨骂了，早知道我过去就好，让她老人家骂骂也没吃什么亏！”张淑兰看到丈夫和女儿关心的问了一大串，许青青和老爸十分有默契的都没提起大伯娘借钱的事情，张淑兰看父女俩的样子，以为没有什么事情，也就没深问。 这事过后，估计是阿公阿婆觉得太没脸，大伯娘再没来过，老屋那边算是消停下来了。 黄莉家的事情又有了新进展，她的村支书堂伯到她们家去谈分家的事情，黄莉那无良大哥大嫂还以为黄莉发财了，开始死揪着不肯分家，后来就说得给他们一笔钱才能分家，被支书怒骂他们两口子不要脸气焰才低点。最后的结果是这两口子要把身体不好的爹娘和年幼的弟妹都踹给黄莉，要不他们就不同意分家，反正弟妹在家里他们还得两个免费的劳动力使唤。 堂伯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说到底这是家务事，现在当支书也不像没分田到户的时候那么有权威了，黄莉大哥大嫂不听也没办法。说白了，他们两口子的小算盘打得叮当响，想把家里的拖累都分给黄莉。 “青青，你说我该怎么办？”黄莉双眼红肿，显然哭了很久，“我心里是恨我爹娘的，恨他们当初和大哥同流合污想卖了我，但是要我不管他们，我心里也过不去，毕竟他们生我养我，送我读书，没亏待我。”她主要纠结这个，不顾父母做不到，顾了呢，又不甘心，心里始终都有根刺。 “黄莉，要不你回家看看吧！刚好我现在已经放寒假了，店子我来守，你回去把家里的事情安排好年后再过来，多在家里住两天。”许青青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尽管黄莉心里再恨，不理亲生亲养的父母估计挺难做到。 “我不会在家里过年的，看到莫金莲我就恶心，安排好家里的事情我就回来。”黄莉现在觉得那里不是她的家，如果不是meimei和弟弟，她根本不想回去。 “那就到我家过年呗，我看我妈喜欢你得很，我都要吃醋了！”许青青和黄莉开起了玩笑。 “阿姨喜欢我你还吃醋啊，没看出你是个小醋坛子！” …… 许青青担心黄莉身上的钱不够，又拿了五百给黄莉，被她拒绝了，“我身上还有七百多，应该够了，带多了莫金莲还以为我真发财了，到时又出什么幺蛾子，反正以后每个月可以按月寄钱回去。” 黄莉的担心不无道理，许青青送她时在商店给她弟妹一人买了一件棉衣，一条裤子，一个书包和文具盒，还有一沓作业本，算是自己的一点心意。 “青青，你待我太好了，谢谢你！”黄莉红着眼抱了许青青一下，“我很快就回来！” “好，等着你回来过年！”许青青把黄莉松上了班车，才慢悠悠的走回家开了店门，去大嫂的店里吃了一碗有很多rou沫的干拌米粉后，就在自己的店上烤火看报纸。 最近的股市特别的火，一个劲的往上冲，去年跌了大半年才跌下的指数，不到三个多月就涨回来了，看得人惊心动魄。许青青心想，要是自己在上海，早就沉不住气把股票卖掉了，老话不是说，多得不如现得嘛！ “要租什么书，自己选，押金十元，每天租金两毛！”许青青用余光瞟到有个人进了店，头也没抬的顺口招呼道。 “青青，我回来了！” 咦，这声音怎么有点耳熟？许青青抬头一看，一个穿着蓝色军大衣戴着军帽的高大男人提着两个旅行袋站在店里。 男子身上的海军制服仿佛量身定做，穿在他身上笔挺帅气，“你是李小胖？”许青青看着眼前五官棱角分明的英俊小伙真有点不敢相信，要不是他脸上熟悉的笑容，许青青都不敢认了。 “是呀，青青，我放寒假回来了！”李毅开心的放下旅行袋，从旅行袋里面拿出一个又大又漂亮的海螺出来献宝，“这是我专门到海边捡的，送给你，青青！” “怪不得人家说每个胖子都是潜力股，想不到李小胖你瘦下来还挺帅的啊！”许青青夸了一句眼前的大男孩，又看了桌上的海螺，“呀，这海螺真好看！” 她拿起海螺放在耳边，听到一阵阵海风呼啸的声音，莞尔一笑，“真的有声音，李小胖，谢谢你，这个海螺我喜欢！” 看着眼前笑靥如花的少女，李毅腼腆的垂下头，耳根可疑的红着，“你喜欢就好！” “李小胖，吃早饭了吗？我请你吃米粉，隔壁的粉店是我大嫂开的，干拌rou沫粉特别好吃，你坐着，我给你端碗过来！”许青青想来而不往非礼也，李小胖送我海螺，我请他吃碗粉，扯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