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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家宴她父母都要过来了,公爹也让人传了话,到了这个时辰,其他人都已经到主厅就位了,却还不见那位世子爷过来,真是脾性大的很,没有规矩。 她在谢狰玉那吃过一回亏,而今只敢心里腹诽,不敢再招惹那个煞神。 也就是段淑旖胡思乱想间,门口出现谢狰玉姗姗来迟的身影,他身后跟着的是让她最近找不到机会教训的胭雪。 从室外的院子走到主厅也有一长段距离,进了屋内胭雪感觉暖和了些,白白的冻的鼻头通红的小脸逐渐有了颜色,她跟随谢狰玉的脚步,如往常伴在他身后的位置。 她知道段淑旖在看她,那道目光从她进来,她就感觉到了,要是段淑旖眼里有银针,这时早已经飞过来扎她了。 可她现在是世子的人,段淑旖拿她没办法,胭雪嘴角弯了弯,宁愿低头看着跟前落座的谢狰玉乌黑的发,也不愿与段淑旖对视。 但她莞尔的模样在段淑旖眼中尤为在她心里添了一道怒火。 那边谢世涥也在找谢狰玉的茬,看着他悠闲悠哉的喝茶的样子,管也管教不了,只能言语嫌弃:“怎么来这么晚,不是让你早些到吗。” 谢世涥一发话,主厅里的说话声便静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谢狰玉,看见他接着喝那口没喝完的茶,斜眉俊目的脸不见一丝恐慌,还掀起那双黑瞋瞋的眸子看了谢世涥一眼。 谢狰玉:“父亲饿了?” 他放下茶杯,“吏部段大人跟他家眷不是还没到吗,我来早来晚又有什么关系。” 谢世涥刚要说点什么,管事的就来通报,“来了,段大人和段夫人已经到了。” 算这逆子逃过一劫,谢世涥冷哼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迎亲家。 他一起来其他人都起来了,段淑旖走到谢修宜身旁,不忘注意谢狰玉那头,心中为他怠慢自己父亲和母亲的话感到不悦。 一说段大人到了,胭雪一颗心高高提起,她已经注意不到谢狰玉起没起身了,目光同段淑旖一样看着门口。 路上渐渐的出现他们的身影,她看到她的父亲与刘氏同行的一幕,二人穿着华贵的衣服,一个高大俊朗,一个温婉贤良。 从始至终,他们的目光都没有落在自己身上。 那种气场与举止也是她远远都学不来的,当真是富贵窝里养出来的雍容华贵。 刘氏先是一眼看见了女儿与女婿,接着眼珠转一圈将端王的家眷纳入眼底,见到女儿女婿身旁的高氏,就知道这是女儿的婆母。旁边的人她不认识,听着自己的夫君与王爷寒暄介绍,再互相见礼。 谢世涥知道段鸿除了有段淑旖一个女儿,还有个儿子,他问:“怎么不见令郎?” 段鸿听他提起自己的幼子,瞬间露出慈父般的笑,“王爷有所不知,他在麓洲的书院求学,路途遥远,未免耽搁读书的时间,三年一回。他阿姐成亲,也想赶回来,只是当月书院有场大考,恰巧碰上,脱不开身,心里还后悔着。” 段鸿提及儿子段博渊,话里话外都对这儿子充满期许,旁边的段淑旖及刘氏也面露高兴与得意。 段淑旖更是夸赞道:“弟弟来信说,他这回大考在书院夺得了位列前十的名次,那书院可有百来号人,都是勤恳好学的家中有名望的公子。” 她抬眼笑着看着自己的丈夫,又格外看了眼谢狰玉。 谢世涥根据段鸿与段淑旖说的不吝啬的夸奖道:“看来是个成器的孩子,等他回来再见上一见。” 引荐完,便让他们都转移到饭厅,男客与女客不同桌,用放了花瓶的柜子与屏风隔开了,但缝隙间还是看得到彼此的。 段鸿刚一落座,王府的婢女们便呈上手帕请主子们擦手,胭雪也在侍候的行列,她是专门伺候谢狰玉的。 谢狰玉都不用自己来,是胭雪握着他的手细细擦拭,当她的身影出现在桌边时,谢修宜最先看到她,彼时段鸿与谢世涥还在客套,随意一瞥,当场愣然。 胭雪弯下身轻声问:“世子可要先用汤?” 谢狰玉淡淡道:“也好。” 胭雪将手帕给了身后的婢女,接着替谢狰玉盛汤,对段鸿的目光恍若不见,嘴边挂着浅淡的笑,有些讽刺的味道,竟与平时谢狰玉嘲讽人时颇为相似。 她垂着眼将手里的碗放在谢狰玉跟前,先前那位段大人在得意的提及自己的儿女时,可没有发现她也在场,更没有看过她一眼。 如今,怎么他看自己的样子却那般惊讶呢。 胭雪在男客一桌伺候,最先发觉的是时不时关注夫婿那边情况的刘氏,一看到胭雪的身影出现,一口气差点堵在喉咙里。 她的心更是高高的悬着,全神贯注的盯着段鸿,不错漏一丝一毫他与胭雪接触的动静。 然后她便看见胭雪凑上去伺候谢狰玉,而正与端王说话的段鸿抬起了头。 刘氏当下抿紧了唇,桌底下攥紧衣服的手青筋凸显。 还是看见了,他还是看见她了。 段淑旖一直被刘氏瞒在鼓里,不知胭雪的真实身份。留意到刘氏幽深的目光,凑近小声说:“娘,你也看到了吧,这贱婢如今跟着那位世子,得宠的很,随时都跟着他呢。” 她这么说也是担心刘氏像在许府那样,突然对胭雪出手,毕竟她才嫁到王府没多久,动了胭雪,再与谢狰玉起冲突,怕是会让她公爹和婆母对她不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