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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逐云:“……谢谢学姐的解释。” 她觉得自己还是问别人比较靠谱。 同在此地的兰格雷不愧是北部星域的开创者“天秤”的小号,很具有守序势力的风范,解答道:“其实一开始出现的是焰流,然后则是冰霜,两者汇合在一起,便成了白色的水汽。” 林德·拉斐尔肯定了兰格雷的说法,进一步阐述其原理:“圣堂内有着对异质力量的屏蔽机制,在感应到有人从镜面潜入的时候,会通过焰流的方式攻击来者,但您在圣堂中又有着‘森林’的庇护。” 宋逐云点点头——懂了,这是火焰系的攻击机制撞上了防御机制。 另一边的索尔兹若有所思:“所以这就是人类常说的,‘女人,你这是在点火’?” 宋逐云面无表情:“……身为一颗成了精的树种,阁下在阅读上可以更有选择一点——你觉得《园林树木栽培技术》怎么样?” 虽然不是公开来访,但林德·拉斐尔还是亲自前来接待这群神明跟半神,晚餐地点就设置在圣堂中的高塔内,宋逐云过来的时候用餐还未结束,于是十分自然地让人给她加了个座。 普通人有边吃饭边聊工作的习惯,代行者也不能免俗,圣堂的大祭司趁此机会,跟面前年轻的未来神明们沟通了一下后续的计划。 林德·拉斐尔很欢迎投胎换号后的“天秤”前来塔斯隆特——比起尚无所觉的北地,她作为东部的高层,其实早已经隐隐感觉到了另一位根源之树的状态。 绿之女士跟沉默记录官都是偏向守序的根源,就算不是东部的代行者,而仅仅作为一名普通人类,林德·拉斐尔也希望这二位能保持良好的状态。 所以就算今天宋逐云不把人捎带过来,大祭司在知晓对方的身份后,也会邀请兰格雷前往圣堂。 林德·拉斐尔其实早就对“衡量天秤”的新身份有所怀疑,但那次3971星上出事时,索尔兹并不在那里,圣堂大祭司便按照正常的人类逻辑得出了“既然冬圣者不在,那么‘天秤’多半也不在”的表层结论。 但她现在已经明白过来,根源之树的行事风格不能用常理揣测——在用餐期间,索尔兹本人就当时缺席问题做了简短的解释,他之前一直努力找机会跟兰格雷接触,是因为尚未把对方的真实身份告知,但那个时候兰格雷已然明白自己是“衡量天秤”的新号,自然就不再需要冬圣者一直随同看护。 索尔兹笑眯眯道:“而且那个时候极冬之宫也出了一点事。” 宋逐云切了一块鱼排下来,随口道:“什么事情?” 林德·拉斐尔有着代行者的谨慎,就算好奇冬星的情况,也不会直接开口询问。 但宋逐云显然没有那种谨慎,或者对于树种来说,人类社会的问题,都是些不太要紧,可以作为餐桌话题闲聊的事物。 第134章 [无壳之孽] 索尔兹换了个坐姿:“有些人带走了一批我撰写的书籍,当然这并非什么大问题。” 宋逐云拨了下盘子里的鱼rou。 哪怕是对于“衡量天秤”这样的守序型根源来说,知识的泄露都不算什么大问题——考虑到越是珍贵的知识,本身就越是沉重,所以就算被窃走,也没办法大面积传播。 而作为非人之神的冬圣者,祂更不会将知识引起的混乱放在眼中。 能令祂重视,有可能是因为,那些书籍还存在着知识以外的价值。 索尔兹:“因为我有着‘灵魂’的权能,可以使得原本不会说话的死物获得交流的能力……”顿了下,难得露出点苦恼之色,“我当时在尝试改进‘自鸣’仪式,看能不能使知识本身获得智慧。” 宋逐云看着面前的银发少年——太缺乏生存压力的情况下,不管是人类还是树种,难免都会出现一些作死的行为。 冬圣者当时进行这个尝试时,其实没什么别的意图,纯粹是出于学术研究方面的兴趣,想要知晓自身权能到底能产生多少变化。 索尔兹:“我的尝试不幸成功了,那些知识被赋予了灵魂,甚至可以被视作一种特殊的怪物,我将其称之为[无壳之孽]。”又道,“因为‘自鸣’仪式中会加入代表时间流逝的沙漏,所有被赋予临时灵魂的怪物都会在短时间内重归寂静,实验结束后,就把那些[无壳之孽]放在了藏书室里。” 宋逐云放下叉子,觉得在餐桌上谈正事可能不是个有利于食欲的好主意,然后道:“……按照意外的正常套路,那些[无壳之孽]应该是找到了某种方法,可以避免自身消失。” 索尔兹笑眯眯道:“差不多,其实最初的[无壳之孽]到时间后,确实重归于寂静,但它们在自己灵魂短暂的存在期间内,得到了‘复制’的能力。” 宋逐云觉得这个能力听着十分耳熟:“是‘无貌旅行家’。” “复制”属于“镜”的领域,在当时基本没有第二个可供怀疑的对象。 索尔兹:“没错,他在将复制的能力赋予[无壳之孽]后,就逃离了冬星,那些‘知识’开始不断自我复制,像病毒一样飞速扩大,而能斩断自我族群扩张的权柄,则在‘胜利之剑’手中。”顿了下,又笑眯眯道,“很可惜,祂生前一直对我保持着长期的敌视。” 宋逐云觉得“胜利之剑”确实是一棵挺特别的根源之树,连与天生自带“偏爱同类”光环的冬圣者之间,都没能保持住良好的关系,陨落得十分不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