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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商甘来到逐不宜身边,将古玉桢身上的异状,赶紧一五一十交代。 古玉桢的状态,让他觉得很不对劲。 非常时期,事关腹地的探索,几十号队友性命,任何异常都不能轻忽。 于是,莫商甘趁着古玉桢打坐调息,赶紧找到逐不宜,交代问题。 逐不宜眼皮撩起,深潭似的眼珠幽幽发亮,他面上不动声色,将视线漫不经心地扫向另一处角落的古玉桢,透着犀利的打探。 古玉桢似没察觉到有人打量,仍旧闭目养神,唇色确如莫商甘所言,略显苍白,额头也密布冷汗。 一副受过重伤的模样。 逐不宜眉头拧了下,“他未曾受过伤?” 莫商甘低声道:“属下检查过,确实没受过伤,只除了,在进山后遇见第一场雾,他怀疑自己手腕被破,后来检查却安然无恙,此外,就是他言行偶有反复……” 莫商甘将入山后古玉桢的怪异,一一说出。 他瞧着粗枝大叶,实则心细如发,是逐不宜最得力的助手。 逐不宜不疑有他,如莫商甘确信邪魔不会侵扰逐不宜一样,逐不宜也相信,以莫商甘的敏锐,会在邪魔入侵他体内的第一时间就警示他。 听过莫商甘报上来的信息,逐不宜从古玉桢身上收回视线。 ……没有异状。 逐不宜并未因此放松警惕,看古玉桢的状态,就是看不出来异状,才让人觉得奇怪。 连他也看不出伪装的,要么根本就是本人,要么,就如寄生在星慈那老头体内的银魔那般,用了另一种极特殊的伪装,让他无法识破。 银魔,有无可能从一人身上,直接转移呢? “古玉桢他来邪魔战场之前,曾去探望过星慈那老头?” “是。” 逐不宜心里生出个大胆猜想,不过没有足够的证据,他也不会胡乱冤枉人。 只是他们如今在腹地,任何一点差错,都有可能导致全军覆没,古玉桢的怪异之处,又不能不管。 他必须得谨慎,绝不允许任何人任何东西,毁了他的计划。 “别靠他太近,拿缚魔绳先捆着,严加看管。”逐不宜吩咐道。 还未确定古玉桢异常的缘由,但既出现了诡异情况,必然要谨慎对待,尤其处于这般境况,是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当然,仅因为一点异常,还不至于要喊打喊杀,毕竟古玉桢再怎么说……也是他手底下人。 不能就地格杀,也不能丢下他不管,万一这人身上有邪魔,那他就是由明转暗。 为今之计,将人放在眼皮子底下,严加看守,顺势而为。 莫商甘没想到,连逐长老也看不出古道友的异常之处,愈发觉得此事奇怪,心里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他取出缚魔绳,双手捏住线头挣了挣,来到古玉桢身边,趁他还在打坐调息,绳子上身,将人捆了三圈,打好死结。 “前辈,您这是……”在绳索上身之际,古玉桢缓缓睁眼,疑惑不已。 莫商甘面带愧色,低声道:“我问过逐长老,你身体的异状,我们都没办法,但……对不住。” 古玉桢苦笑了声,神色没有怨怼和不满,假若他站在逐不宜和莫商甘的角度,也会选择这么做,“应该的,劳烦前辈。” 他身子动了动,摆了个任君捆绑的姿势。 捆住就捆住吧,如今腹地有什么,他们还没探索清楚,防备再紧密都没问题,万一他果真——他只希望,能保留一丝清醒,好及时自尽,免得祸害别人。 对方如此乖觉,莫商甘感觉到一股歉疚,其实归根究底,是他没能保护好这个孩子,才让他…… “你放心,会没事的。”莫商甘干巴巴地安慰。 古玉桢试了试绳索的松紧,不知缚魔绳捆住邪魔是什么感觉,对于他来说,就是一根寻常的比较结实的绳子。 也不知,能否防得住他的怪异。 这边动静,惊到了旁边的驱魔师,“莫道友,古小友,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怎么缚魔绳都出来了? 莫商甘擦了把额头的汗,急忙解释,“他睡觉不老实,拿绳子捆住会好一些。” 古玉桢配合地点头,“前辈谁的对。” 众人:“…………”你们东城人真会玩。 伴着邪魔的低吼声入睡,夜深之际,炼器房外还响起一阵阵巨响,是外头的邪魔进屋不成,开始到处砸石头制造噪音,sao扰房内的人。 被吵醒的驱魔师们骂骂咧咧,开了窗破口大骂,闹腾了好一会儿,才消停沉寂下来。 惊心动魄的一夜,在鸡飞狗跳中度过。 当天边泛起鱼肚白,一缕曦光投射大地,山中游晃的邪魔,一个个化为黑雾钻回地底,就连在炼器房外对驱魔师们虎视眈眈的邪魔,也恶狠狠地瞪着紧闭的门窗,不甘不愿地退出去。 天地,恢复了短暂的静谧。 然而,不待众人松口气,另一道细微的动静取代邪魔,继续窥视着入山者们。 没人注意到,在炼器房外屋顶上,一颗血红眼球浮现在半空中,阴森扫视被炼器房护住的驱魔师们。 算、你们好运。 但再往里走,可就没什么东西能保护你们了。 凡是阻挠大业者,都该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