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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蛊用蛊,她是五仙一族,想要让一个人生不如死,太过容易了。 所以,袁丹盈给负了她的男人种了蛊。她原只是想让男人付出代价,冤有头债有主,是谁负了她,那么便是谁为此付出代价。 但不知为何,却失了控。 明明是柳崖,中蛊而亡的人却是他的妻子戚氏。先是戚氏,然后是他的妾室温姨娘,以及李姨娘,后面更变成了柳崖的一双儿女…… 袁丹盈很奇怪,她对柳崖下的明明是族中长老教导的情蛊,只会针对负了她的男人,不可能对别人产生什么伤害。因为她很明白,骗她负她的人只是柳崖而已,而不是他的妻妾和他的儿女,这些人也是受害者,同样被自己的相公和父亲蒙在鼓里,都是无辜的。 然而现在事实上是先死去的,却是这些和柳崖关系密切的无辜之人。 不仅仅如此,在柳崖中蛊死去后,就连参加葬礼的人,也逐渐地出现了中蛊的迹象,不少人陆续死去。 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越来越多的人死去了。 被一个抱着两岁孩子的男人找上前,袁丹盈其实自己也在混乱,她不知道事情怎么会产生这样。 她只是想让负心人付出代价而已,她不是想要杀那么多人。 “下蛊的人,便是你么。” 男人语气十分冰冷,让人一听便如坠冰窟,然而,他轻抚怀中被披风盖得严严密密的小孩,动作却十分温柔。 有一种矛盾的感觉。 袁丹盈愣愣看着厌戾,“是……” 厌戾眯起眼,看着眼前看起来性子直爽的异域女子,发觉不对劲。 此人也中了蛊。 他是循着蛊息寻来的,来到这家柳府后发现了这个异族女子。 柳府看地势和宅子岁月痕迹,很轻易便让人看出是鹿央镇的大户人家。而这户人家有这么一个格格不入,同样也中了蛊的异族人,便很耐人寻味了。 来这里之前,他听到一些碎言碎语。 柳府的人在短短的一个月内,接二连三地生怪病死去了,直到前日柳府的男主人才办完了丧礼,而他们在大街上看到的那个将死之人,便是因为参加了葬礼,才开始有了中蛊的迹象。 蛊的源头出自柳府,柳府里有一个中蛊的异族女人。 很清晰的关系。 而她也很直接便承认了。 只不过,看这个女人的精神和脸色…… 袁丹盈一脸混乱:“我不是想杀那么多人的,我只是想让他受到惩罚,所以给他下了情蛊而已……” 可是,那么多人死去了。 这些天良心一直责备着她,让她十分不好受。她不知道要怎么办,她只会种蛊养蛊,长老并没有教过她怎么收起情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又一个的人死去。 为了她这一场飞蛾扑火的爱情,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因为五仙族的人一旦使用情蛊,那必然是被伤得极深。所以,族中长老不允许中途心软,不允许作贱自己,又怎么可能会教女子收起情蛊? 厌戾看着袁丹盈的脸色,不像作伪。 情蛊? 那分明不是情蛊。 是这个女人想要骗他,还是她确实以为这是情蛊无疑? “唔唔。” 怀中的小人儿拱了拱脑袋,想要用披风中出来。 厌戾并不喜欢秦千颜和太多人接触,他收敛心思,按住了她的动静,轻抚她的脑袋。 小人儿隔着布料在他手心蹭蹭,不死心,软软地喊:“厌戾……” “别出来。” 袁丹盈看到眼前原本神色冰冷的男人表情转柔,冰块一样的冷漠嗓音也带上了暖意。 她目光怔怔落在他怀中被蒙得完全看不见真容的小孩,视线收回下移,落在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 她双手抚了上去,感觉到微凸温热的触感。 如果不是这样,她一早便回去五仙族了。 经过厌戾耐心的安抚,秦千颜才没有继续要出来,趴在他的肩膀昏昏欲睡。 她虽然现在不缺魔力,精神不再恹恹了,但到底是未成熟的魔胎,自然会累会饿会困。 感觉到肩膀传来香甜的气息,厌戾才又把注意力落在袁丹盈身上。 “蛊,是谁教的?” 这个女人的表现说明了一件事,她并非是始作俑者,下蛊的人是她,但这个蛊这样厉害,她恐怕并不知道。 更何况,如果她是那个想要毁镇的人,她便不可能也中了蛊。 “……” 袁丹盈脸色微微一肃,她是五仙族人,她的来历就连柳崖都不知道,那个人以为她只是沙漠附近的镇民而已。五仙族善于养蛊,被周围的人所忌惮,她不想跟柳崖说是不希望他害怕,后面来到这里发觉被骗了,便没有再说必要。 然而,她不想告诉厌戾,原因却是因为不想暴露族中秘密。 她意识到这个男人很强,如果他是来为了惩罚下蛊之人,那么……就让她一个人来承受一切。 本来就是她犯下的错事,所有后果让她一力承当。她都脱离了五仙族,断不可因此给族中的人惹上麻烦。 她道:“没有谁教我,是我自己学会的。” “自己学会的?” 厌戾看出她的想法,复述了一遍,道:“也许你不知道,自己也中了蛊,很快就要死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