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篇小说 - 玄幻小说 - 我不当衰神那些年在线阅读 - 第7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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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腕间黑气流动,手指微拢,握住昆仑木做的刀柄。刀柄修长,刻着繁复的龟纹,刀身闪着雪白的寒光,发出阵阵悲鸣,刀背有一金缕做成的龙雀环,和刀身相碰,发出清脆的回响。王清河微顿,心潮随着这把古朴的兵器激荡,大夏龙雀。

    官衙,灯影斑驳。

    如今的官衙换了模样。不知道年轻的国师用的什么法子,原本红楹绿瓦,挺喜庆的一栋楼儿,变成阴沉沉的一座宫殿。

    肃穆的方砖暗色的琉璃瓦,连檐下的宫灯都是灰扑扑的,蛋黄色的光投映在光洁的地板上,照亮了站在门口侍立的士兵,以及巨大殿门上的匾额,龙飞凤舞的三个字,北坤殿。

    殿内立着朝臣,文武两立,中间隔着较宽的空位,可以直接看到坐在重重玉阶上,穿着牛仔外套头发有点自来卷的小男孩儿,符文昊。这小屁孩还以为是在做梦,梦到自己有一天当了皇帝,他沾沾自喜,像模像样的坐在高位,俯瞰着一颗颗肃穆的,低着头的黑脑袋。

    左一是个穿着鹤氅的年轻人,他手里拿着只翠玉浮尘,眉眼低垂着,像个道士:“陛下,应该先让徐将军交出帝王兵,有了帝王兵,便可定国□□,届时,我们再商建都大计。”

    小屁孩儿皇帝瘾上来了,坐得很直,小短腿垂在半空,底下的椅子太硬太凉,他忍不住扣了扣屁股,发觉没有敢看他,扣得越发大胆,装着电视剧里的皇帝说话:“徐将军何在?”

    徐汇立在右一,他依旧穿着黑衣,白发在周遭乌黑透亮的乌纱帽间有些显眼,他有些发神,过了一会儿才上前一步。

    符文昊终于停止了扣屁股,看那下方的徐将军,穿着打扮和其他人都不同,和他倒是一样,难道他也是做梦来得么?小脑袋想不明白,索性不想,反正他做梦也做不过自己,他只是将军,而自己是皇帝。

    小屁孩儿说:“徐将军,还不快把东西交出来?”

    徐汇看了看他,说:“我没有。”

    裘子初冷笑:“徐将军,你当年做的事,难道忘了嘛?北襄数万冤魂至今不得安息,陛下丢了性命,失去了北襄国土。而今陛下回归,群臣苏醒,只要你交出帝王兵,便可将功赎过,我们就在此地建都立业。这河山万里,终将还复北襄。”

    徐汇淡淡的回:“我没有帝王兵。”

    “哎呀,没有就没有嘛,那就不要了,我看你手里那个扫帚不错,可以借我玩玩嘛?”小皇帝儿眼里全是兴奋的光,盯着国师手里的浮尘,柔顺的拂子像是雪花,翠绿的柄头环缀着小金珠,看起来很好玩的样子。

    裘子初眼里有一条线崩起来,刹那间又隐下去。他垂着头,小心翼翼的走上玉阶,手中浮尘一横,毕恭毕敬的送上去:“陛下想要,直接拿去便可。”

    符文昊伸手来拿,没想到那佛尘这么重,竟然从rou爪子里滑出去。雪白的拂子,透彻的翠玉柄身,从十二重玉阶滚下,正在掉在徐汇面前。

    “徐汇,还不将佛尘捡起来,献给陛下!”裘子初喝道。

    徐汇连看都不看一眼,恍若未闻。

    裘子初没法,只能自己下了玉阶,弯腰把佛尘捡起来,恶狠狠的盯了徐汇一眼。又忙不迭跑上去,把佛尘交给符文昊,确定他拿稳之后,才把手移开。

    他的脸很年轻,背也很直,此时却弯得像是缀满粮食的稻米杆,年轻俊秀的脸上是谄媚适宜的笑容:“陛下,帝王兵可以先不要,咱们拘着徐汇,也不怕他送给别人。建都大事不能再拖了,外面太乱,咱们必须快点,先取犬丘,继而北上。咱们兵力虽少,但他们现在每个人都是以一敌百的大将。臣相信,不出数年,北襄军旗将布满数国,建立大统。”

    小屁孩儿哪听得懂他说的什么,他低着头往翠玉佛尘,把佛子抓得乱糟糟的,打了一个又一个结:“行,随便你。”

    裘子初的目光在佛尘上扫过,眸色暗了暗,嘴角却扬起来:“好,那咱们定都此地,改犬丘为还北,如何?”

    “好,不管什么狗丘什么北京,随便你。”

    “我反对!”

    “荒唐。”

    清凌凌的夜色中,传来两道声音。一道来自玉阶下,沉默的徐汇,望着龙椅上的小屁孩儿,望着满室朝臣,望着那年轻的国师,发出一声冷笑:“你们还真是荒唐。”

    至于那另一声嘛,来自殿外。群臣往外看去,没见到人,先听到一阵刺耳的声音,像是有人拿着刀子划在石头上。

    渐渐的,一个女人出现在他们面前,散漫的拖着一柄把她人还长的刀,锐利的刀锋刮在青砖上,带起一路火星点子,背后逶迤着一条深刻的沟壑。

    女人姣好的面容沾着几滴血,像是几颗饱满的红豆,又似将要开放的梅花苞。她的长发尽披在身后,有几缕散在额前,衬着那双雪亮的眸子。她停下脚步,厚重而修长的刀身往前一横,空气发出撕裂的响声,隐约中传来数声悲鸣。

    “封建制度早就亡了,你们这是开历史的倒车,行不通,荒唐,简直是……可笑。”王清河嘴角泛起丝笑儿,带着冰冷,又携着轻蔑的桀骜:“二爷,还欠我1200没还,这就想走了?”

    徐汇穿过无数蟒袍肩膀,看站在大殿外的身影,蛮瘦削的,像根孤生的竹子,偏偏那张脸明媚又张狂,他忽然笑了:“来了?”仿佛早就知道她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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