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腕骨的那道疤很明显,衬得早上的施澈有一股苍弱感,让人止不住有保护欲。 地上散落着前一天晚上的狼藉。 陈至渝看着他,没忍住,低头在施澈的疤上轻轻吻了一下,好像越是轻一点就越不会让他产生灼痛感,温柔一些,他就不会痛了一样。 近几日说有台风要登陆,会短暂地降一下温,不过外面高温依旧,蝉发了狠地嘶声叫着。 不知道是不是蝉声叫得太大了。 施澈眼睫扑簌簌抖了几下,睁开眼,醒了。 “早。”陈至渝笑了笑。 施澈嗓音还带着哑:“早……” 他一开口,两个人都愣住了。 这嗓子的沙哑程度不亚于嘴里含了一口沙,颗粒感太强了。 “你搁这儿玩气泡音呢?”陈至渝叹了口气,“这嗓子……” “昨天晚上叫太狠了。”施澈轻声说。“比上一次更……更舒服。” 说完施澈脸红了,埋进了枕头里有些害羞。 陈至渝喜欢他这副模样喜欢疯了,伸手把他揽过来,呼噜了一下他的头发,又有些心疼:“太久没见你了,抱歉。” 他们综艺之后一直很少见面,经常施澈在B市有资源的拍摄,两个人要见面也都是视频,望梅难止渴。 现在施澈那边还没杀青,要不是因为这边有个综艺要录制,施澈也不会回来,明天开始就又要投入到紧张的拍摄任务去。 “没有。”施澈说,“我……我很喜欢师哥这样。” 陈至渝吻着他带着香的发丝。 他们沐浴结束之后出来,已经是下午两点了,施澈脚上基本没力,下楼的时候膝盖一弯,要不是陈至渝拉了他一把,差点酿成跪地惨案。 “完了,我把我男朋友弄残疾了。”陈至渝说。 “给你个机会赎罪。”施澈张开手笑着说,“抱我下楼。” “遵命。”陈至渝说。 他把施澈打横抱起来,掂了掂,叹了口气道:“小澈,你瘦了吧?” “三斤。”施澈双手抱着陈至渝的脖子,挺惊讶地说,“就这么点儿猫重量你也能掂出来?” 门口的灰色狸花猫睁开一只眼睛瞅了瞅,看见两个大老爷们儿抱在一起,一脸平淡地闭了回去。 今天的早餐是煎蛋,带溏心的那种,还有鸡胸rou和水果沙拉,这是经纪人特地叮嘱团队专门营养师做的,过段时间有个挺隆重的颁奖典礼,身材方面还是不能懈怠。 陈至渝把施澈放到位置上,把盘子里所有的鸡胸rou都调给施澈:“多吃点儿,再瘦下去真不好看。” 施澈没有推辞,他知道师哥为他好,不过还是多嘴说了一句:“导演不让多吃,不然到时候跟角色身材不一样,会临时换人。” 这个导演是《乱世殊途》那会儿的导演,之前让施澈拍过戏,这次新出来的片子是家暴主题的文艺片,为了获奖去拍的,刚好施澈的形象挺符合戏里面一直饱受摧残的小主角,直接点名要他主演。 “谁跟你说的临时换人。”陈至渝有点不满意,“他开了尊口亲自点名要的你,谁能比你更适合演这部戏?” 他把食物往施澈面前推:“吃,多吃点,马上瘦脱了相都丑了。” “吃,那哪儿能不吃。”施澈笑着,“渝哥罩着我。” 施澈安安静静吃着东西,陈至渝看着他手上那道疤,电光火石之间,他忽然觉得那道疤有一些眼熟。 “小澈。”陈至渝道。 “你手上的疤……”陈至渝顿了顿,“是什么时候弄的?” 这句话陈至渝想问很久了。 那么漂亮的手指,那么突出的腕骨,偏偏上面有一道疤,就像赌石的时候被机器划割开的一小面,和其他的肤质都不一样。 “这个吗?”施澈垂眸看了一眼,“小时候被锅炉烫的,没什么大问题。” “怎么被烫的?”陈至渝皱眉说,“你说清楚一点。” 这件事过去了很久很久,施澈自己都快想不起来细节了,只能简单说:“小时候我爸妈在很远的地方上班,家里没人就请了个保姆,后来那个保姆蒸了蒸糕放家里面,把我反锁在家里,家里就着火了。” 陈至渝皱着眉:“着火?” “我不知道那火是不是她故意的,”施澈顿了顿,“我闻到味道之后去后厨,村里没人,我只能自己灭火,可能扑火的时候被烫到了吧。” 这话施澈自己说起来都觉得好笑,说完他就咧开嘴笑了起来:“主要真不记得了,多少年前的事儿了,我也没太放在心上……” 陈至渝没有笑,他忽然想起自己很小的时候和家里怄气,自己一个人去过一个地方,是一个很老旧的小村庄,当时就有一个临着河边的房子着了火,院子里有一口井。 那个屋子里的小男孩隔着很远的地方在喊“着火了”,也是一样的很可爱的面容,只是已经记不起模样了。 陈至渝犹豫了一下,问下了心里一直以来的一句话:“你老家在哪儿?” “东阳街。现在也还在那边,没搬走。”施澈翻开自己的手机相册,“在这儿。” 照片上的地方拍的是房子的后门,还是很古早的那种水泥砌成的墙,能看到铁门背后的院子,挺雅致地种了很多花,一口井立在最边上,被旁边的树叶挡住,不细看看不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