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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去给你们做个拉花!哈哈!”小孔说着就站了起来,兴奋地跑去了他们部门的茶水间,那里的咖啡机跟他们咖啡店是同一个品牌的,型号不太一样,他正好想试试。 白海青喊了一嗓子:“我要加rou桂粉!” “好!!”孔一阙回道。 季末看着小孔跑进茶水间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 年轻就是好。 等他把头转回来,准备继续低头工作的时候,却突然感到了一道幽幽的视线。 季末敏感地抬头,果不其然,莫狄的两只眼睛就在电脑屏幕上方,直勾勾地盯着他。 季末哑然失笑。 小孔因为还在上学,一周只来他们这实习两天,但每周的这两天,莫狄整个人就特别别扭,就连说话都像三句半,最后半句不敲一下根本出不来。 季末笑话他:“你成熟一点好不好,婚都结了,你还在这吃醋个什么劲。” 莫狄冷着一张脸,嘴里说着“我没吃醋”,但行动上却完全相反。 比如,他冠冕堂皇地、单独去请示他们部门领导白海青,问可不可以让他带实习生。 白海青听完眉毛都要扬上天了。 “你带实习生?你一个实习生带实习生?” 但他一眼就洞察了莫狄阴暗的小心思,哼了一声道:“我让季末带他,是因为季末原来有预知的异能,可以做对比研究,咋的,你也能预知?” 莫狄低下头不吱声了,委委屈屈回去办公,路过季末的桌子的时候,季末竟然都没有抬眼看他,而是正在看小孔提交的材料。而更过分的是,他往阳台上随便瞥了一眼,居然正好碰见那只大孔雀瞥回来,然后,那只鸟,竟然不屑地剜了他一眼! 这还不算完。 让莫狄更加心梗的事终于发生了:他发现季末的鼠兔最近喜欢上了花里胡哨的东西,就比如—— 那只臭孔雀。 鼠兔顺着孔雀腿往上爬得飞快,孔雀跟没感觉似的,岿然不动,依旧在深沉地思考艺术人生。鼠兔高兴坏了——它看中了大孔雀的毛毛,想要一个那个圆形的像眼睛一样的图案,缝在自己的小披风上。 于是,小鼠兔开始拔孔雀毛。 孔雀毛溜光水滑,不好着力,小鼠兔前几下没能拔下来,直接啪唧摔了个屁股墩在地上,然而又孜孜不倦地爬上去继续拔毛。 等终于有一下把一根又长又漂亮的大羽毛拔松的时候,大孔雀直接叫了一声,把屋里的人都惊动了——他们都以为这高贵冷艳的孔雀得是静音的才符合鸟设。 小鼠兔死死勾着那根羽毛,然后又拔了一下。 孔雀吃疼,刷地一下—— 开了屏。 小鼠兔直接就被炸起的尾羽给轰飞了,它在空中翻着跟斗,像是慢动作一般,小爪子还抓着一根漂亮羽毛,缓缓下落。 阳台上这一幕美不胜收,阳光透过彩色的尾羽照射进来,室内都变得浪漫。 “哇……” 不只是白海青和季末发出了赞叹声,就连莫狄瞳孔都震了震。 地面上小小的鼠兔拖着那根漂亮羽毛,仰着一张毛茸茸的小脸,嘴巴也张开了。 它看着这只绝美的大鸟缓缓朝它走来,然后低下了美丽的头颅。 “——唧!” 小鼠兔被叼住了后颈皮。 孔雀叼着小鼠兔走进了室内。 蓝绿色的大孔雀每一步都极其优雅,但被叼着的那只鼠兔就显然一副做错了事的表情,小黑眼睛都不敢看季末,尤其是爪里还攥着一根那么老长的孔雀羽毛,被人抓了个现行。 孔雀直直朝季末的办公桌走来,季末目瞪口呆又一言难尽地看着这一幕,突然心里就有种诡异的感觉—— 这简直就像孩子在幼儿园犯了错被老师拎给家长教育。 孔雀走到季末办公桌旁,吧嗒一松嘴,小鼠兔就落在了办公桌面上。 季末瞅着那么长一根拔下来的粗尾羽,心里咯噔一声,赶紧拎过来鼠兔,把小脑袋按下去赔礼道歉:“真是对不起啊……拔了你这么漂亮的羽毛……肯定很疼吧……” 莫狄的混血狼在季末桌子底下呜噜呜噜地磨牙,被季末拿腿顶了一下。狼犬的大概意思是:我们小鼠兔拔你一根毛怎么了,还找过来算账,你算啥好鸟! 结果孔雀却看了季末的脸一会儿,然后突然低下了头,温顺极了。 季末:“?” 室内静了大概有二十秒。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小孔就端着一个小托盘走进来了,上面放了四杯咖啡。 “做好啦——”孔一阙这句话话音未落,立刻就激动地改了个调,大叫道:“哇!季老师!季老师你快摸摸它!” 孔雀脑袋还在季末桌边低着,鸟类浓密纤长的睫毛从上看惹人怜爱极了。季末心肝都软了起来,赶快伸手,轻轻地摸了一下孔雀的脑袋。 蓝宝石一样的羽冠颤动着,如同美人落泪,孔雀好像满意了,紧接着又一步一步走回了阳台,面向美丽的世界。 孔一阙“哇……”地把托盘放在桌上,抱臂瞅着自己的精神体。 “季老师,你是它第一个认同长得好看的人。” 季末:“?” 孔一阙缓缓转身,叹了口气。“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从小学美术的原因,我的孔雀从来不跟长得丑的人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