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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口口声声说对韵儿的情意是真,但你是否为她着想过?这俗世对女子很是苛刻,出嫁从夫,你所有的坏名声,在她嫁给你后,她便要承担其中的一半,你潇洒不羁,不在意这些,依旧打架闹事,要她为你之举止承担后果,你真心为她,忍心她暗自神伤吗?” 市井传闻,十中有八成可能为假,然流言蜚语伤人之处,凌庭珪深有体会,他们凌家清誉在外,他的孙女在京城谨言慎行十多年积攒的好名声,他怎么能容忍以纨绔子弟坏了韵儿多年的努力。 斗嘴之事,宋韶晖少有对手,与人争辩,他从来没有怵过,此刻却找不到话语来反驳凌庭珪,不过他也是绝不会放弃的,有不妥之处他可以改,但是不会放手,宋韶晖信誓旦旦道:“我可以改,说到做到,凌夫子这么多年来,在朝堂雷厉风行,不也是遇到了难处绝不放弃,积极寻求解决之道吗?我同样是如此。” 不管他如何为难,宋韶晖没有半点气馁和放弃之意,凌庭珪不得不承认他还是有些长处的,他又想起凌清韵谈起宋韶晖眼中泛着光的样子,叹气道:“改之一字,何等艰难,黄口小儿,只会大发厥词。”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已经做出了承诺,再难也会做到,我宋韶晖从不食言,往后如何,夫子只管看我如何行事便可,但是有一件事,我必须说明白,能让阿韵笑得最开心的,一定是我宋韶晖。”他不指望说几句话就让凌庭珪信他,往后如何,自有时间作为验证,他有自信是经得起考验的。 最开心吗?凌庭珪想起自家孙女来了姚城后,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多,人也越发精神了,他沉默许久,像是在决策着什么,之后,他起身往外走,也不搭理宋韶晖,如此姿态,让宋韶晖有些着急,这事到底是成还是不成,也没个准信,成的话他就一心准备上门提亲,不成他就多往凌府跑,总会有成的那一天的。 “夫子请留步,我和阿韵的事夫子还没给个准信,怎么就走了。”宋韶晖叫住了凌庭珪,一心想要为今天的事寻个结果。 凌庭珪语气中透着烦躁道:“给个屁,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叫你爹来跟我谈,你区区小辈,还不够格。”一想到自家孙女要嫁给宋韶晖,凌庭珪就很不乐意了,他们凌家最珍贵的宝贝就要被别人拐跑了,他真想把始作俑者再揍一顿就好了。 宋韶晖听了这话,回过味来了,高兴地朝凌庭珪的背影道:“好,过两天我就让我爹上门去,夫子千万要等着我爹来啊。” 双方长辈在一起谈婚姻之事,那基本上是成了,宋韶晖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放下来了,他马上就要娶媳妇了,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他高兴的了。 * 几日过后,京城来了圣旨,急诏长公主回京,长公主前脚一走,安阳侯夫人后脚也跟着走了,姚城送走了这两位,又恢复了以往的生活,彭宿也被彭县令从彭府给放出来了。 彭宿出来后,宋、贺、彭三人又聚在了宋氏酒楼,彭宿到了之后就自罚了三倍,他过意不去地对贺少隐说道:“少隐,在你陷于困境之时,未能出手相帮,实在过意不去。”外头沸沸扬扬的,就他一个在关在家里什么事都没有,彭宿心里憋屈着。 “自家兄弟,不要在意,你家里的情况,我和韶晖都懂,你放宽心,别总是自己跟自己过意不去。”贺少隐宽慰彭宿。 “就是,也没多大事,你看少隐和贺伯父,都挺好的,没缺胳膊少腿,那长公主看着来势汹汹,其实没啥威胁的,灰溜溜地就跑了,你就别自责了。”宋韶晖也安慰彭宿,彭三这事搁谁身上都不好受,要是他爹也像彭县令那样关着他,宋韶晖想他大概是会把宋府都给拆了了的,他家的下人可没有县衙的衙役厉害。 彭宿应了声,然后就闷着头喝酒了,越是被人安慰着,他心里越不是个滋味,更重要的是那天他把白晓竹气走了,回想起来心里很不是滋味,对宋韶晖说道:“宋大,我这几天先住你家,等我买好了宅子,就搬走。” 不能再住在彭府里头了,一直受到老头子的影响,他根本就不能好好规划自己的生活了,彭宿想好了,等他安定下来,就去给白晓竹道歉,他要重新开始生活,也会重新审视他跟白晓竹的关系,排除掉其他所有的原由,弄清楚自己对她究竟是怎样的感情。 宋韶晖很爽快地答应了:“成啊,你要住多久都没关系,找宅子的事,要不要我帮忙,我知道有几处宅院很不错的。” 这样也好,彭三就是顾忌太多了,宋韶晖依靠着窗台,想着他家还有几处不错的宅子,彭三想买,不如从他家买,实惠又信得过,他视线划过窗外,却看到了意想不到的熟人走在了一起,宋韶晖朝彭宿喊道:“彭三,你快过来看,我看到你家白晓竹了,她跟一个男人走在一起,你一定想不到那个男人是谁。” 又来这一套,少隐和宋大怎么总是喜欢玩这种把戏,彭宿没好气地说道:“能不能换个花样,每次都说这个,你们还没有玩够啊。” 彭宿坐着没动,贺少隐起了身,走到了窗前,往宋韶晖指的方向看去,看了之后,有些事情,贺少隐总算是明白了,“彭三,这下我是知道了章元溪为何看你不顺眼了,原来是因为白姑娘啊,你再这么喝闷酒,你媳妇就没了。” 一听章元溪,彭宿就意识到问题不对了,他一把拉开宋韶晖和贺少隐伸头往外看去,对面街道上,白晓竹和章元溪并肩走着,章元溪不知道说了什么,白晓竹正笑得开心,彭宿的脸一下子就黑了,转身就往楼下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