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页
凌清韵从怀中掏出一个木盒来,打开后,里面放着的是宋韶晖送给她的红珊瑚簪子,宋韶晖一见这个就慌了,自从他送了这簪子之后,阿韵就经常戴着,她现在这番举动莫不是要将簪子还给他,从此跟他划清界限? “阿韵,你,你不会是……”宋韶晖的声音都要写发抖了,要是她真的讨厌了他,他该怎么办才好,他要怎么做才能重新挽回她,一瞬间,宋韶晖脑中闪过无数个年头。 “不是。”凌清韵干脆利落地回道。 宋韶晖大喜,“真的?” “真的,我在诗绘那见到的不是这支簪子。”那个女人果然是不怀好意而来的,做足了两手准备,那日她如果没有甩袖而走,留下来跟她对峙,想必她就会用这支金簪来说她冤枉于她的吧,真是可怕的女人。 跟凌清韵不在同一条线上的宋韶晖此刻还在担心她要把簪子还回来,又问道:“那这支簪子?” “我在她那里见过的,是跟这支一模一样的簪子,个中缘由,宋公子,望你能如实告知。”凌清韵也不跟他们多绕弯子,事情总是要摆到明面上来解决的。 她这话一出,宋韶晖总算是明白了发生了什么,原来是诗绘那个女人的算计,她用一模一样的簪子,来混淆是非,让阿韵以为他跟诗绘发生过什么,所以阿韵才会那样生气,按照这个思路来想,那上一回在他家门口,说不定也是诗绘耍了什么手段。 宋韶晖郑重且严肃地跟凌清韵说道:“我没有送过诗绘任何东西,送你的簪子,我是在宝顺银楼买的,是他家的镇店之宝,银楼的伙计说过,那支簪子只有一支,此事宝顺银楼的人可以作证,绝无假话,我跟她没有任何关系,她的花船时烧了,可是之前在她船上的人,肯定是可以找到的,找到人之后,他们可以作证,我在姚城还有些名气,常不常去,他们定然是记得清楚的。” 知道是因为什么有误会那就好办了,心里有了底,宋韶晖就开始想着怎么证明给凌清韵看了,只要他动起真格来,事情就不难了。 诗绘是吧,他好心帮她,结果那女人给他在背后捅刀子,不好好教训她一番,她就不知道他宋大少爷的威名是如何来的,“阿韵,你放心,事情已经搞清楚了,我会证明我的清白给你看的,红珊瑚的簪子贵重,姚城哪家店铺卖她的,查一查就清楚了,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一直安安静静没有说话的彭宿在这时候突然插了一句嘴:“除了宝顺银楼,姚城其他的银楼没有卖红珊瑚簪子的,簪子从哪里来的,不好查,你还是先紧着其他的办吧。” “你怎么知道?” 彭宿不耐烦道:“问这么多做什么,信我就是了。”他可是一家家都打听过的,还打过招呼的,谁家有肯定是会先卖给他的,还不轮上一个花船女子,县令儿子的头衔,也就这种时候有点用处了。 经过这一次谈话,凌清韵放心了不少,在宋韶晖殷殷期待中将红珊瑚簪子重新收入了怀中,这让他松了一口气了,有了转圜的余地,剩下的就好办了,他只要凌清韵没有再像前几日那样躲着不见他就行了。 * 宋氏布庄门口,诗绘被布庄的伙计推搡着,推出了门外,她站立不稳,摔倒在地,她的右手撑在地面,地上的沙砾嵌入掌心,划破她原本就带着伤的手掌,掌心处刺骨地疼,她人却十分冷静,丝毫没有被人拆穿的窘迫。 她只是望着居高临下睥睨着她的宋韶晖,面带悲伤,却什么话也没有说,她也是没有想到挑拨离间的事,能这么快就让人给识破了,原本她还以为凌清韵会因为妒火大发雷霆,和宋韶晖闹上十天半月,然后将事态进一步发展严重的。 然而凌清韵却没有,究竟是她太冷静,还是她其实没有那么看重宋韶晖呢?诗绘多希望是前者,只要她不跟宋韶晖好,她也就不用再与她为敌了。 宋韶晖看了诗绘就觉得讨厌,怎么会有这样恩将仇报又莫名其妙的女人,他就不该眼瘸帮了她,宋韶晖将借条挥手一扔,那借条慢慢飘落,落至诗绘的怀中,他冷哼一声道:“这是本少爷为了救了花的三百两银子,都算计到爷的头上来了,三百两加上利息,一个铜板都不许少,限你半个月之内还清,还不清,你就去蹲大牢吧。” 宋韶晖已经发了话了,整个姚城,谁敢帮诗绘,谁就是跟他宋韶晖过不去,他要看看那个王八犊子敢为了一个花船女子,跟宋家未来的当家结仇,往后只有他一天,他就不会让诗绘这个女人过得舒心,“本少爷是从来不为难女人的,你真是不错,让本少爷为你破了例,你就好好体会体会你自己导致的后果。” 诗绘低头,将借条收好,缓缓站起身来,她想拍掉身上沾染的尘土,却发现怎么也弄不干净,索性就作罢了,她不是莲花,出自淤泥,早已与淤泥融于一体,诗绘自嘲一笑,然后对宋韶晖说:“宋公子,你既存善心,就不要过于逼迫我,不然,人逼急了,真的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的,谎言、欺骗,以往不屑为之的,在走投无路之下,是全都做的出来的,你救过我一回,我希望你能救到底。” 宋韶晖嗤笑着道:“你未免高看你自己了,不过是被色欲熏天的男人们吹捧几句,你还真以为自己是天仙了,救你一回,是本少爷原则,不能让人欺负弱小女流之辈,而你心机深沉、忘恩负义,配不上本少爷的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