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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韶晖没胃口也没心情吃饭,他原是以为她是近在咫尺的,却没想到,人海茫茫,她好似是远在天边了。 走着走着,竟走到了姚江边上,正是用吃午饭的时辰,江边的渡船上就只有一条船上有人在。 宋韶晖径直上了那艘船,扔了一锭银子给船夫后,就掀开船舱的竹帘,走进去依着船舱坐了下来。 “宋少爷是渡江还是要去别的地方?”船夫问道。 “这条船本少爷包了,你爱往哪划往哪划,只要不来烦我就行。”反正找不到人,去哪里都是一样的,宋韶晖神情沮丧地对船夫说。 这就让船夫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宋少爷出手阔绰,做这桩生意他也乐意,但是收了人的钱,去哪儿都由他定,船夫就觉得有点对不住他收的这锭银子。 宋韶晖要船夫不要烦他,船夫识趣地不多嘴,大不了往后遇上宋大少爷了,就少收他几回钱好了。 船夫撑着杆,即将要驶离江岸之时,岸边一位姑娘匆匆而来,叫住了他。 而宋韶晖此刻正在船内闭目养神,就听到外头一个女子的声音。 “船家,稍等一下,我要渡江,不知船上是否还有位子?” “姑娘,这艘船已经被宋大少爷包下来了,你找别的船渡江吧。” “这附近其他船都没有人,又下着雨,不知能否劳烦船家向宋大少爷问问,是否能行个方便,渡我一程?” 宋韶晖被吵的心烦,外头又是个女子,他不至于去为难个女子,他不耐烦地对舱外的船夫道:“让她上船,送她过去。” 反正他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人,船划到哪去都行,赶紧把人给送了,就别再叽叽歪歪的了,他现在听谁说话都觉得吵。 船外的女子道了谢,又走进了船舱内,宋韶晖头都没有抬,专心沉浸在自己找不到人的抑郁烦闷之中。 细雨绵绵,绿水悠悠,船舱内安静无声,船行至江心时,水流加急,船身摇晃,宋韶晖后脑勺磕到了船舱的壁上,痛意拉回了他的思绪,这时候他勉强分的出心思来打探一眼要过江的女子的样貌。 就这一眼,宋韶晖又呆住了。 这,这不就是他日思夜想,忙活了快半个月都快要找疯了的人吗? “唰”的一下,宋韶晖就站起来了,低矮的船舱根本撑不起他整个人,所以他又“哐当”一声,撞到了头,起身这一下很猛,撞的这一下很疼,可他已经不关心疼不疼了,他只关心他出的糗能不能拯救,他的形象能不能挽回。 “公子你没事吧?”凌清韵有点担心,看起来伤得不轻,不知道这位公子有没有事。 “一点事也没有,我很好。” 宋韶晖忍着头疼,尽力让自己看起来很好,他端端正正地坐在凌清韵的对面,上次见面什么话都没有说过,他们之间也没有互相介绍过,这次不知道是哪路神仙保佑,把她不知不觉地送到了他眼前,他一定要抓住机会,好好了解她,也让她好好了解自己。 宋韶晖的心口怦怦直跳,脸都红了,也妨碍不了他说话:“相逢就是有缘,我们既然有缘,不如相互认识一下,可好?” 凌清韵点了点头。 然后宋韶晖就开始了:“我姓宋,名韶晖,年方十八,腊月初八子时建生,尚未成亲,是姚城本地人,家住城东桃溪巷,家中有千亩良田,三家钱庄,七家布庄,十来家米店,一家银楼,两家酒楼以及其他的一些铺子和庄子。” 话刚说话,宋韶晖就后悔了,娘的,他怎么就管不住他这张破嘴呢。 第12章 命定之人 “咕噜咕噜。” 在安静又尴尬的气氛中,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凌清韵忍俊不禁,真是好久没有遇上这么有意思的人了,不管是报家底一般介绍还是失态后的慌张样,她都能感觉到宋大公子的活力满满,这种单纯又鲜活的人,是她所少见的。 凌清韵将怀中抱着的食盒放到矮桌上,笑道:“我这里有些饭食,宋公子可要用一些?” 宋韶晖这个名字,凌清韵不陌生,望湖街这儿最近最出名的就是这个宋少爷,她已经听了街坊邻居们说过好多这位宋大少爷的事迹了,还尽是些不怎么好的事迹,因着她的相貌,更有不少善心的街坊们嘱咐她,见了宋大少爷一定要躲得远远的。 坊间传闻虚实难辨,宋韶晖是何种性情的人,凌清韵尚且不能下定论,至少眼下看来他不是顽劣不堪、不通情理之人。 宋韶晖捂脸,他的一言一行,完全是糟糕透了,他真恨不得时光逆流,把这些丢人的事情一件件抹消掉,可已经这样了,他本想挽回点面子说自己不饿,奈何肚子又叫了几声,他的脸又红了几分,怎么能在这种时候这么丢人,这可是关乎人生的重大时刻啊,他英明神武的形象,全毁了,他已经不敢想了,自己在她心中到底是个什么样了,怎么每每都把狼狈的一面留给人家,好的一面半点都没展现出来,这办的什么事,蠢透了。 “多谢你一番好意,不过我要是吃了,你怎么办?”时值正午,说不准这就是她自己的午膳,宋韶晖是很高兴能吃到她做的饭,可他总不能为了自己让她饿肚子。 凌清韵从食盒中拿出一部分饭食来递给宋韶晖,也亏得她准备周全,多做了些饭菜,这会分给他一些也还是很够的,“我已经用过膳了,这是给家父以及教家父的花匠大叔的,家父最近迷上了种花,在江对岸的若柳街上跟一位老花匠学手艺,我是去给他送饭的,日间劳作较为辛苦,因而我带了三人份的午膳,宋公子饿了,用一份也不碍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