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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翻了个身,鼻尖蹭到一片温热的皮肤,陶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看见顾俞的睡颜。 两人盖着厚而绵软的被子,顾俞一手轻轻搂着陶嘉的腰身,呼吸清浅。陶嘉盯着他的睫毛看了一会儿,凑过去亲亲顾俞好看的下颔,把额头抵在他颈间闭上眼睛。 顾俞被他的动作闹醒,抬手揉揉陶嘉的发顶,正要把被角掖好,突然听见怀里的人低低哼了一声。 “哥哥,”陶嘉后知后觉地感受到身体的异样,小声抱怨,“我的……” 他在被子里曲起腿,不太舒服地动了动,目光无意间扫到床头柜上空空的盒子。 陶嘉:“……” 这盒套套是什么时候买的,为什么就用完了。 托生病的福,陶嘉对昨晚或者是前天晚上的印象模糊至极,只能隐约记得压抑了一个多月的顾俞温柔又强势,在黑暗中的吻烫得惊人,把陶嘉亲得轻轻发抖。 左右也睡不着,顾俞索性起身,先从旁边找了件干净的睡衣,在被子里给人换上,察觉到陶嘉别别扭扭的姿势,他主动认了错,嗓音很轻地哄:“让我看看有没有受伤。” 陶嘉只穿了一件睡衣,侧躺在被窝里,有点迷茫:“怎么看?” 顾俞没回答,他伸出手,过了一会儿,陶嘉差点从床上弹起来,十分受惊吓道:“不要这样!” 顾俞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给警惕的小男友拉好被子,俯身亲了一口陶嘉的额头,低声安慰:“继续睡会儿,我去做早餐。如果还是不舒服要告诉我。” 陶嘉把自己包裹在被团里,只露出半张脸,看着顾俞下床穿好衣服,视线在哥哥肩膀处淡淡的抓痕上巡视几圈,觉得呼吸有些发烫。 在这种平静而美好的早晨,陶嘉忽然不合时宜地想起,自己如果总是记不住昨天顾俞做过什么,岂不是经常会被压在床上欺负。 对于床事这一方面,陶嘉一直都是想要尝试又害怕尝试的,最后一般犹犹豫豫决定可以来两次,还特别怕疼,忍受不了刚开始的不自在。难得顾俞才有足够的耐心,尽量让他可以舒服地承受。 陶嘉胡思乱想着,因为精力消耗过大抵不住困意袭来,很快又埋在被子里睡着了。 顾俞洗漱完后,收拾了一下卧室,又煮好早餐,这才把陶嘉叫醒,两人在家里吃过面条,开门下楼。 今天是除夕,要回陶嘉的家里过年。 临走前,陶嘉捧着日记本,认真看了一遍,得知自己已经因为不遵守日记上的提醒,而吃过多次惨痛教训后,老老实实去拿了一条浅桔色的围巾戴上。 石头也和他们一起出门,它最近喜欢上趴在陶嘉的大衣口袋里,但陶嘉总担心这只乌龟在自己衣服上拉臭臭,左右为难,后来顾俞找了个小小的布袋子,才解决这个问题。 陶嘉把石头塞进小布袋里,又放进自己衣兜。石头第一次这样出门旅行,悄悄把头伸出来,好奇地四下张望。 在等电梯的时候,顾俞看了眼右手边的红色数字,突然问:“土土,最近有没有遇见什么奇怪的人?” 陶嘉还在用手往下压石头的脑袋,免得它爬得太欢直接掉出来,闻言愣了一下,下意识道:“没有呀。” 电梯门打开,里面没有人,顾俞牵着陶嘉走进去,才发现自己问得很无厘头——陶嘉怎么可能记得住遇见什么人。 顾俞顿了顿,又开口:“那碰到一些不常见的人,也可以告诉我,或者写在日记里。” 陶嘉乖乖点头,过了半晌又蹙眉:“可是我有一点点脸盲欸。” 陶嘉的脸盲程度其实不是一点,是一点的很多次方。长大后凭借着各类电子产品的辅助,还算生症状轻微,小时候尤为严重,甚至发生过险些跟着别人家的孩子走丢的故事。 回忆起这件事,顾俞既无奈,又有些心软。 那时候陶嘉刚上小学,每天放学都要去另一栋楼找同校的顾俞,虽然不能一起回家,也要缠着他买冰淇淋和小零食给自己吃。 而顾俞不胜其烦,放学后挑着少人的楼梯走,就想避开这个烦人精。 结果某天下大雨,陶嘉穿着从书包里拿出来的小雨衣,站在高年级楼下张望,寻找顾俞的身影。在雨幕遮挡下,他瞧见一个穿雨衣的学生身高很像顾俞,侧脸也有那么几分相像,眼睛一眨就冲过去拉住了对方的手。 好在那天顾俞正好从楼上下来,及时阻止了陶嘉傻乎乎跟着陌生学生离开的行径。 虽然后面提起这件事,陶嘉总是嘴硬,宣称自己只是一时看花了眼,并不会跟着那个哥哥离开,但全家人还是怀疑他小时候的智商堪忧。 “不过我有石头,”陶嘉低下头,就看见乌龟又把脖子伸到了口袋外边,小眼睛乌溜溜,看起来很是机灵,“遇到坏人,石头会帮忙咬住他。” 石头:“……” 来到陶嘉家附近已经接近中午,这边是一片宽阔的别墅区,保安看见副驾驶座的陶嘉,笑着打了个招呼,简单检查了证件,就放两人进去了。 “黄叔叔除夕快乐。”陶嘉朝他挥挥手,对方眼里立即流露出慈爱的目光,顾俞瞥了一眼,开车拐了个弯,驶入停车场。 唐女士站在小花园门口等待,远远地瞧见陶嘉跑过来,总算卸下脸上的担忧神色,伸手抱住迎面而来的陶嘉,开玩笑道:“这么迟才来,还以为你过年都不想见爸爸mama。”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