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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学历,有能力,有脑子,什么都不缺,如果你心里真的只有那个小画家……”他说着顿了顿,“拿着钱,带他走,去这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你们都可以活得很好。” “为什么一定要蹚震云集团这趟浑水啊?反正——” “你也不姓‘肖’。” “那谁能告诉我,我姓什么?” 肖飒说这话的时候,浓密的眼睫低低地垂着,一如之前邹允在街边看到的那个高中生—— 可怜无助的,人畜无害的。 “又有谁——”他静静地看着沈笃手边的烟雾一点点散进夜色里,良久后才说:“想蹚肖家这趟浑水?” “当初肖震峰领养我们的时候……” 当初他也只有六七岁大,第一次走进那栋别墅时,还以为自己真的会有个家;别墅里有好几十个孩子,还有沈笃和肖震峰。 “当初我们小心翼翼、察言观色,起早贪黑、用功学习,当初的孩子,不都只是为了不要再回到孤儿院去?” “沈笃,是谁——”他看着黑暗里,沈笃手边逐渐熄灭的火星,“硬把我们拉进了这趟浑水里?” “你现在不用再回到孤儿院了,肖飒——”沈笃扔掉手中的半截烟头,“你有选择了。” 肖飒仿佛突然明白,当初沈笃为什么会在关键时刻选择退出。 沈笃改名换姓,说他不想过别人的人生。 如果当初不是沈笃的退出,现在肖震云的孙子可能还叫“肖飒”,但也有可能叫“肖笃”;当然,如果“肖笃”事败,说不定也叫“邹允”。 可如果这样的话,“肖飒”也许一辈子都不会认识“邹允”。 肖飒觉得,如果要用这十几年尔虞我诈、虚与委蛇的生活换一个邹允,他是愿意的。 但这不代表他会原谅。 “三千万——”他冷冷地看着沈笃,“够买回我们人生被毁掉的前二十年吗?” 那几乎是他和沈笃全部的童年,和一断从未开始就戛然而止的青春。 “其实你只有十几年,而且——”沈笃耸了耸肩,“很多人一辈子都挣不到三千万。” “肖飒,你不放过他,就是不放过你自己,和你往后的许多个二十年。” “沈笃。”肖飒拍怕沈笃的肩膀,“肖震峰毁了多少人的童年,甚至是一辈子。” 当初别墅里满满当当的孩子,现在只剩下他们两个。 有谁知道他们去了哪里,现在又怎么样了? 可肖震峰现在只用三千万就想坐享其成,买断那么多人的童年甚至一生。 “就算你们都原谅——”他看着沈笃的眼神逐渐阴狠冰冷,“我也绝不。” “至少我不会允许他就这样买断我用之前十几年换来的一切。” 那段像畜生又像野兽的日子。 “那本来……”沈笃一把捏住肖飒搭在自己肩上的手,不无痛心地摇头,“就不是你的。” “我的,还是邹允的,已经没有区别了。”肖飒收回手,转身打开车门时说:“等一切结束,我可以还给邹允的,连同肖震峰那一份,原封不动地……” “全都还给他。” 沈笃阖眸,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再睁眼时,已经换回了之前一脸妖孽的模样。 “那肖大少——”他抄着手,斜眼睨着已经坐在驾驶室内的肖飒,“你只有一周的时间咯。” “所以——”肖飒抿唇一笑,偏了偏头,“还不上车?” 反正也准备得差不多了,只是计划提前而已,他并不害怕。 已经很多年,除了邹允拒绝的背影,没有什么还能让他觉得恐惧的了。 沈笃坐进副驾后,他发动汽车,终于在踩下油门的前一秒,还是顿了顿。 “这么晚了。”他看着邹允消失的方向,“找个人盯着。” * “好吵啊!” 尽管邹允扯着嗓门喊,声音还是淹没在酒吧嘈杂的音乐声中。 唐堂无奈地扶额,看着卡座里发酒疯的邹允。 上次他养父母去世后,也找邹允喝过一次酒—— 唯一的一次。 那次的邹允两杯酒下肚就醉了,抱着他直哭,说是替他难过,伤伤心心的哭声把包厢外的服务员都吓着了,差点报警。 邹允本来就瘦弱,长得白净秀气又显小,跟个未成年似的,店里的服务员还以为他拐卖妇女儿童。 这些事邹允第二天醒来都不记得了,但唐堂再也不敢找他喝酒。 “关掉!关掉!让他们关掉!” 看着平时文静秀气,跟陌生人说句话都要脸红结巴、绞衣角的人,现在居然跌跌撞撞地起身,一副要把酒店音响砸掉的气势,唐堂吓坏了,赶紧上前把人扶住。 两个人动作都不小,多少惊动了隔壁卡座的客人,唐堂一边抱歉地赔着笑脸,连连点头道歉,一边用力把“醉鬼”按回沙发里。 看着邹允因为酒精而红扑扑的小脸,跟当初那次酒醉一样,他无奈又心疼。 当时的邹允哭得那么伤心,现在想来绝不可能只是为他养父母的死难过;他不在国内的这些年,邹允的难处,大概都和现在一样,找不到机会哭。 “邹允……”他心疼地把人揽住,靠在自己肩上。 邹允找他喝酒,就真是喝酒,抱着酒杯就往肚子里灌,多一句话也没有;他到现在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