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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浴不易太久,免得发昏。伊绵被丫鬟们伺候穿上干净的亵衣,进了寝殿。 女子体温guntang,众人只以为是沐浴后热一点,没有在意。 她烧得口干舌燥,无视床上的男人,去矮榻上坐着,端了茶喝。 屋内炭火充足,暖意弥漫。 余光瞟到男人悠哉靠在床头,她不愿共处一室,想要出去。 “敢走,我就打断你的腿。” 伊绵愕然地停下动作,回头望向他。 “过来。”男人冷冰冰的字眼自带威严。 伊绵用手背覆额,烧得难受不已。 罢了,不想惹他,徒给自己找不自在。 奉行消极抵抗的女子挪步走至床前,男人一把将其扯进怀中。 宁之肃道,“征服一个人,就要找准法子。有人害怕重刑,有人害怕威胁,还有的反倒需要诱惑,金钱,美色。你知道对你该采用何种法子么。” 伊绵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显然,宁之肃也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男人向来都喜欢用行动来说话。 伊绵以为,至多就是拿父母来威胁。 谁知男人毫不费力地攥住她的手腕,热息惑人,木质香气包裹住她全身,“身子烫成这样,里面更烫。” 病中娇柔唤发出男人潜藏心底的兽性,一触即发。 她起先仍是抵抗。 男人不知从何处摸出一条别致的项圈,藕粉软缎,上系一颗光滑的银铃,轻轻一晃,便是清脆不断的响声,像是某种沾染情。欲的咒语。 软缎带华美精致,圈住细嫩的天鹅颈。 伊绵挣脱了手使劲扯,扯不掉。 铃响不断,时而慢悠,时而狂风骤雨,夹杂着讨饶的泣吟。 她身子烧得泛粉,连小脚丫也不例外,蹬在男人脚腕处,不住摩……擦。 “会……死掉的……唔!” 连粗重的木床都开始吱呀作响。 后来,那银铃停了一会儿,声音慢下来,断断续续,不太成规律。 从窗墉处往里望去,可见女子在上,生。涩。地慢扭腰。肢,眼眶绯红,半睁着媚眼,软。嫩指尖撑在精瘦的胸。膛上,勉力保持一点平衡。 …… 房间内,丫鬟们端着铜制脸盆进进出出,脚步匆匆。 床帐放下,里面的女子正在沉沉睡着,细眉轻蹙,不时胡言乱语,像是不安的小兽。 太医坐在一旁,在女子从帐中伸出的腕上隔着丝帕诊脉,另有三位还在后院看着熬药。 伊绵渐渐转醒,想将手收回,忽听旁边男人声音警告,“不许动。” 她瑟缩一下,不敢再动。 小鹿般无辜的眼睛望向宁之肃,薄汗浸湿额头的碎发,脸被烧得异常红润,有些妖艳与破碎并存的美感。 这个教训吃得够深刻。 — 京城初雪之日。 太子府门前停了一辆马车,下来一身着翻领胭脂红长裙,外披夹毛凤尾披风,唇脂淡雅,气质温婉的年轻女子。 府里的魏管家得人通报后,快步迎去,道,“崔小姐,有失远迎,快请进。” 女子名叫崔婉音,其父乃甘州知府,名望不俗,细算可作太子远亲。 崔婉音有些失望,刚下马车看见巍峨府邸的兴奋有些被浇灭,“太子殿下不在吗?” 魏管家道,“殿下事忙,不在府中。” 女子不再多嘴,随下人一同进去。 她带了两名侍女,虽出发前对丫鬟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要出错,但因着头一回来如此富庶繁华之地,又是太子的府邸,不免看直了眼睛。崔婉音没有训斥,只点点两人的额头。 走了许久才被下人领到居住的园子,宽敞大气,树木高耸,雪色优美,只是令崔婉音感觉有些偏僻。 她问管家道,“殿下住在附近么?” 管家答,“此处是待贵客的水榭堂,太子殿下住的主院还在前头。” 女子不多言,心中却道太子府的管家八面玲珑,既委婉告诉她离太子住处远,未免得罪客人,又状似无意强调她是贵客。 也对,她是太后密旨请来的,可不就是贵客。 崔婉音将头颅微微上扬,表情越发大方得体。裙摆摇曳,一片火红,素裹银装中格外醒目。 …… 入住已七日,崔婉音虽被周到对待,吃食居住无一不讲究得体,甚至太后都差人来,赏了一大堆东西。但最该见的太子,却总是不见踪影。 长此下去,如何是好。 她才来第二日,借着给太子殿下请安的名头去了书房,被下人一句“太子事忙,暂时无空得见”就打了回来。 至此,她不敢轻举妄动,唯恐落了不矜持的名声。 但时日久了,崔婉音终究沉不住气。 侍女一边给自家主子化妆,一边建议道,“小姐是宫里的太后娘娘请来的,太子府的人也都客气着,若是太子见到您,一定也是心生欢喜的。” 崔婉音挽唇,嘴上却道她油嘴滑舌。 太子不见她,那她去见太子不就成了。 趁着府里守卫交接,她佯装已得魏管家的同意,偷偷潜进书房等待。 太子府奢华宏伟,她近几日已是忍不住在心中惊叹。 但太子的书房却低调很多,檀木架子上装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还有折子整齐摞在旁处,各式印章都有,摆满整个壁橱。书桌上干净整洁,只笔墨一套,另有一本摊开的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