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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儿本质上算不得多差劲, 如果现在爆出来的话, 到底也称不上是多么光彩的过往,可架不住来钱快呀! 嘉慈考进美院之前,是没想过自己的画技和构想有朝一日能用来画各种花里胡哨乱七八糟、甚至和专业完全不沾边的东西。 然而老板们真的给的太多了,很难让人不心动! 至于现在,嘉慈只留了一个马甲小心经营着。 也就是解雩君知道的那一个号。 除了偶尔搞点带颜色的换换心情,更多的时候,他都是将质量不错的作品贴在上面,是纯分享的性质。哪怕将来爆出这个号,也不用担心会牵扯到其他的事情…… 其实,嘉慈现在已经很少回想之前。 他每天要忙的太多了,撇开吃饭睡觉,几乎没有别的时间来胡思乱想。可同时,嘉慈不得不承认的是:越是不想去刻意关注的事情,每一次重新进入视线之后,都或多或少需要时间来自愈这份突如其来的低落情绪。 逢年过节需要买东西寄回去的时候;到了某一位长眠地下人士的周年的时候;甚至是偶尔和周励昕联系,对方用毫无知觉的语气、毫不在意说出一些话的时候。 反正最后难过的,只有嘉慈一个人。 尽管他现在已经学着尽量用最短的时间去自愈了…… 这一天,给他造成二次情绪打击的是周女士。 在她坚持不懈的运作之下,靠着不要脸皮也要达成目的的决心,终于迈出了得偿所愿的第一步。她欢天喜地的告诉嘉慈:“我们今年可以去给你爷爷拜年了!” 周女士的语气里充满强烈的苦尽甘来的欣慰,甚至恨不得当即就带着嘉慈去到嘉家,对着那位老爷子跪拜叩首! 因为她期盼这一天太久太久了…… 而嘉慈握着气钉枪站在窗边,只觉得深深的无力。 就像是突然之间失去了做任何事情的兴趣和动力,整个人呆呆的神游、发愣,脑子空白一片的同时,耳朵里也只听到无意义的嗡嗡耳鸣声。他茫然的僵住在流逝的时间里,不知道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有意思的事儿。 临近中午,周女士又打了一通电话。 “我给老爷子选了一些礼物,到时候挑出来的那一部分,你就说是你准备的。”她现在浑身上下都充满干劲儿,从前求不来的名分,如今只是看到了一点儿甜头,恨不得原地给自己立上一个大牌子,好叫所有人都知道她终于获得了实质上的“认可”。 “你放寒假之后到底在忙什么东西?” 周女士自顾自的高兴了过后,果然紧接着就是挑嘉慈的毛病,“眼看没两天就要过年了,我刚刚跟你说的话你记住了没?那边还有几个叔叔伯伯,到时候见了面嘴甜一点儿,别缝着一张嘴不说话、显得你多矜贵似得!但凡家里的长辈将来愿意提点着你,这不比你读的那个什么要好么?” “明年还是重新考个研吧,你学的那些到底拿不出手。” 嘉慈慢慢的叹气,心里平静到毫无波澜。 “我早就跟你说过,我会不回去的。” 他可以容忍周励昕一时的词不达意、口不择言,是因为兄弟俩从小一起长大,十多年的感情打着底,能够原谅他最主要的原因也是深知这个人本性并不坏。 但周女士不同,她既没有仁慈,也没有爱。 这个女人对自己和深爱之人唯一的亲生儿子,没有丝毫的疼爱怜悯之心,她最爱的除了躺在坟墓里姓嘉的那个男人,其他的一切人或者事物,都只是用来证明所爱的工具…… “你想怎么安排那是你的事情,我有自己的计划。” “你疯了!你爷爷好不容易同意让你回去!”周女士在电话那头尖声怒骂,“你知不知道你姓嘉,我做这么多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让你爷爷认下你!” 嘉慈无所谓的嗤笑,情绪平静的不可思议。 “我以为我是孤儿呢。” 周女士一时无言,嘉慈没打算体谅她。 “要去你一个人去,我可没有想要认什么亲戚,需要身份和认可的是你,你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很没有必要套些自以为是冠冕堂皇的借口。”他说得电话那头的女人哑口无言,“你的那些说辞丝毫都打击不到我,既然之前那么多年没管过我,那也请你接下来也不要客气,当我不存在就行了。” “那我是为了谁好!你就不能听我一回?” “不用了周女士,那些好啊,您自己消受吧。”嘉慈想笑都懒得扯开嘴角,“提前给您拜个早年,祝您心想事成。” 他挂了电话,心想这一波过后,起码短时间内不会收到周女士的消息。狠话谁不会说,没有人比嘉慈更了解对方的痛点是什么,只要心里没有期盼,那就是铜墙铁壁不怕伤害的。嘉慈久久的发坐,直到饭点接到解雩君的语音。 “乖宝,中午吃的什么呢?” 嘉慈什么都没吃,他没骗解雩君,“我没胃口。” “为什么不乖乖吃饭呢?”解雩君佯装生气,“不吃饭可不行,你现在去买点什么吃,我监督你!” 这人真的好好笑,但嘉慈的确被他狠狠可爱到了。 “我想吃你做的菜。”他一手捧着下巴靠在桌上,另一只手随便在纸上画来画去,“之前剩下来的萝卜,我都做成腌萝卜块儿了,但是味道好像不太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