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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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 银止川立刻说:那太好了! 你也不要来找我,你以为我离不开你吗?西淮,我他娘的在遇到你之前也不知道过得多舒服,自从遇到你才变得整天都不对了,一会儿高兴一会儿不高兴,我都快被你弄疯了! 西淮: 银止川重重吐出口气,微微喘息着。 他的这些话也不知道怎么竟一下全说了出来。 在从前,银止川其实也就在心里默默地想过而已。 想西淮为什么对他若即若离,忽冷忽热。 是不是他哪里做得不好,没有照顾到他的心情,或是不小心说错什么话以及他走前那个表情,又没有和他说再见,是不是代表生气的意思 但银府万人追捧的银少将军,何曾有过这样患得患失,小心讨好的时候。 从来都是别人想着怎么讨他的欢心的。 第一次,他好像把心交到了别人的手上,任别人捏圆搓扁,任丢任玩。 他的喜怒哀乐全掌控在了西淮的手里,西淮在他的心脏上系了一根绳子: 他的喜怒随着西淮的喜怒而变动,他被西淮禁锢着,又害怕失去这种禁锢如果失去这种禁锢也意味着失去西淮的话。 这种感觉叫银止川欣喜又痛苦。 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你的情绪是乘以千万倍放大的,喜悦的时候是从前一千倍的喜悦;痛苦时,也是从前一千倍的痛苦。 尤其是西淮还态度反复,若即若离,那种忽冷忽热的感受简直要把银止川折磨疯。 如果我喜欢一个人 良久,银止川哑声说:如果我以前喜欢一个人。那我只会这样。 蓦然间,他倏然毫无征兆地拉住西淮的手,将他猛地按在小案上 案上的托盘、瓷壶、茶盏登时全部碰到地上,刺啦!一声摔得粉碎。 银止川就在这瓷器碎裂的声音中,扼着西淮的咽喉,如撕咬般咬上他的唇。 他们俩气息交缠,却毫无温情,分明是亲吻,却凶恶得好像要将彼此撕得粉碎。 银止川同时手捏住西淮下颌,用力地往下掰,让他闷哼着蹙紧眉头张开口来,任自己侵略进去攻城略地。 他只需要顾自己亲得舒爽,得到想得到的一切,而不必顾忌西淮。 西淮被他这种来势汹汹的吻势压迫得发起抖来,他想换气,却推不开银止川。 身体在窒息的恐惧下细细颤抖,银止川却全然不在乎他的死活。 他只是一个器具,一个玩物,一个物体,供银止川满足他的愿望。 这种认知让西淮极感屈辱和无助,面孔苍白到极致却眼尾绯红,甚至在生理性的刺激下从眼尾落下泪水。 知道了吗。 良久,在最后西淮身体都软了下去的时候,银止川才蓦然从他身上起身。 他微微喘着气,却狠狠抹了一把从西淮口中吮过来的涎液,像一匹咬破猎物喉管后吮血了的狼,神情恶劣地盯着西淮: 如果我没有喜欢你我待你,就是这样的。 西淮已经全无反应了,眼瞳失神地看着上方,只有胸腔在微微的急促起伏着。 他唇仍然是张着的,上头沾着一点亮晶晶的津液,因为银止川吻法恶劣的缘故,西淮甚至被咬破的唇角。 银止川离开他半晌,西淮都未能起身,只如被撕扯的半死的鹿一样仰躺在那里。 良久,才闭了一下眼,慢慢蹙着眉头从桌案上起身。 所以不要对我玩花样。 银止川咬牙说:你以为你在欲拒还迎么,嗯? 他在西淮发白的脸颊上拍了拍,漠漠然说: 好好同小爷在一起,别自讨苦吃。 而后,银止川便大步踏了出去,只将西淮一人留在厅堂中。 有轻如蝉翼的帷纱在过堂处,轻轻地飘荡。 外头的阳光依然白的刺眼,简直如刀剑一般向银止川刺了过来。 银止川走出屋子,停在台阶前。 他想到西淮刚才难受蹙眉的样子,他大概是弄疼他了。 银止川微微握了一下拳。 但是他已经不理他很久了。 银止川又想。 他为什么总是若即若离地对待他,因为他召之即来挥之即走吗? 所以他的心意和热忱都显得不再珍贵了起来,想得到的时候都拿到的太轻易了。 银止川仰头看着这刺眼的白晃晃日光,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没由来地发酸。 半晌少年将军才半分负气又半分难过地说: cao。 银止川和西淮开始冷战了。 主要表现在银止川方面。 因为西淮那态度,他冷不冷战一般人也看不出来。 银止川对西淮这若即若离的态度表达了极大的不满,觉得西淮要么告诉他自己心里都在想什么,要么他过来亲他一下。主动道歉。 总归他是不会再接受西淮这忽冷忽热的态度了。 西淮却觉得这样很好,他在房内轻轻抚摸过银止川送给他的那张房契,然后收进了最偏僻的抽屉里 是的,就这样,离我远一些吧。 我也不应当产生动摇,而你原本也不是良善之辈。 既然是镇国公府的公子,就不要装出一副用情至深的样子,说什么我失势时,你就自顾自走吧。 当初在沧澜城,也没见你的父兄有如此觉悟啊? 西淮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傻子。 陪银止川玩这一场你爱我我也爱你的游戏,竟险些分不清戏里戏外了。 有时候在府中不小心碰到,银止川冷冷地看着他,西淮却若无其事,只好似和从前一样 礼数周道又无比疏离地说:七公子好。 银止川不想理他,目不斜视走过,西淮也任由他这么走过。 神情平静至极,没有丝毫波澜。 银止川这么被他无视了几次,终于忍无可忍,使出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杀手锏 他招妓了。 第115章 双更合一 现在星野之都翻天覆地,赴云楼、秋水阁都歇业许久。 达官贵人们惧毒物不敢出门,寻常百姓在购买解药上耗尽家财。 对用青春和美貌来谋求生活的姑娘们来说,每耽误一天,就是一种巨大的损失。 银止川这个时候来招妓,简直供远远大于求。 他派镇国公府的轿子去烟柳巷子里,接回数十名美姬。 款款的轿子摇着,走过星野之都的街道弄巷,留下一阵香风。 今夜,所有伺候得好的姑娘,都能从府里带走一整盒金株,锦缎罗衣任选。 银止川亲口说:凡是能侍奉我饮下一盏酒的,整个星野之都想要什么首饰行头,本少将军都包了! 如此豪阔,娇滴滴的美姬们都不由掩嘴惊呼起来,纷纷娇笑着,往银止川怀中拥去。 银止川嘻嘻哈哈,也都来者不拒。 镇国公府本就设计得富丽堂皇,每一根檐柱上都雕刻着精细的纹理。 银止川这般有意招摇,极其轻易地就营造出一番纸醉金迷,穷奢极侈的氛围。 只见短短数日,银府上下都挂起了娇艳的红灯笼,檐下一片灿烂华灯流转。 来往的仆从们忙碌不断,一片片珍馐佳肴往正厅里送过去,不绝的歌舞声在深夜传出很远都能听得到。 虽然被禁足在府,但是银止川八成是这整个星野之都过得最自在的人了。 七公子,喝酒 银少将军,奴喂您吃粒荔枝 七公子,您也亲一下奴奴嘛 数名歌姬美人侍候在银止川左右,说是左拥右抱也不为过。 他神情轻佻而放浪,对美人们的示好全都来者不拒,冷凉的烈酒提盏而饮,有洒下来的酒液顺着脖颈,一直淌进衣领里。 银止川每饮一杯,美姬们就笑着称赞讨好,再娇滴滴为他盏满。 也不知道到底饮了多少杯。 到最后,慢慢的,银止川身体也烫热了起来,原本还算规矩地坐在身旁的女子们,也缓缓往他怀中偎去。 而彼时,西淮正坐在堂下看着。 这也是银止川安排的,在他大摆宴席的时候,西淮也在同一个大殿中。 他周围原本也安排了一名歌姬,用银止川的话来说,就是也让你玩一玩,享受享受。免得说你伺候了七公子这么久,本公子还薄待你了。 可是西淮让那名美人坐到了别处,只冷冷清清地自己坐在那里,听着乐曲,慢慢吃着酒菜。 看着还挺平静似的。 简直是漫不经心。 银止川气死了。 他冷冷盯着这个人平静无波的脸,想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冷情冷性的人。 当初说和他试一试,动辄就是你亲我一下的人是他,而今毫无缘由疏离远去的人又是他! 他怎么能做到这样反复无常,叫人摸不着心思的? 其实,银止川只是这种程度的放浪,根本刺激不到西淮。 他远见过比这更颓靡混乱的宴席,也见识过比这更不堪入目的场景。起码现在银止川和歌姬的衣裳还都是好好穿在身上的,不是么? 西淮心里此刻想的是的是王为良究竟是在和宫里的谁勾结。 根据冷四春带出的线索,王为良是和宫里一位地位极高的神秘人,共同cao纵者蓄养花氏奴隶一事。 但是这个人,究竟是先帝,还是沉宴? 我必亡盛泱! 这是曾经花辞树亲口对他说的,大概在六七年之前那个时候,还是先帝在位的时候。但是沉宴已经掌政。 可是那个看上去那般亲和温雅的新帝,竟背地里在做着这样龌龊的事么? 西淮看着眼前的饭菜,蹙眉陷入沉思。 西淮西淮! 出神间,耳旁突然听到有人在叫他。 西淮回过神来,只见面前跪着一名貌美歌姬。 歌姬手中捧着酒,神情中一片惶然之态,看上去几乎有些楚楚可怜。 若若想为你添酒。 见西淮终于有反应了,银止川吁了口气,但依然没好气道:你为何理也不理她。 西淮微微一怔,垂眼道:方才没有听见。 他面容平静地接过歌姬的酒盏,仰头饮下,然后又递回去,看着银止川 示意自己喝完了。 银止川原本叫歌姬给西淮敬酒,是记得西淮不喝酒的。 他像一个故意要激起对方注意的小孩子,见西淮不理他,就偏想做点什么来惹得西淮生气,或者为难。 却不想西淮这样容易地就答应了饮酒,反而给银止川一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你 银止川更加愠怒,盯着西淮平淡冷清的面容,目光恨恨。半晌,他拉过身侧随便一名歌姬,用力亲了一下。 呀 歌姬正被吻在侧颊,惊讶地发出一声低呼。 银止川用力过猛,磕得自己唇有些微痛,但是他抽搐了一下勉强没有表现出来。 西淮看着他们这动静,轻叹了口气,收回目光,重新吃自己的菜去了。 总归这场宴席谁吃的都不痛快。银止川一直在等西淮生气,西淮一直在等何时散宴。 他看着厅堂内上了又下的乐师们,觉得无比的萧瑟,手指间无意识地转着竹筷,耳边是混杂着歌姬们娇笑的丝竹之音。听得西淮心里一片空茫。 你,今晚留在这里。 末了,宴上的饭菜近乎都冷了的时候,银止川倏然抓住一名美姬的手腕,重重说。 美姬面上闪过一丝受宠若惊的神情谁都知道,从前银少将军即便是在赴云楼,也鲜少留宿的! 其余的人,就自寻去处罢。 银止川故意道:美人,你这样消瘦,晚上怕冷不怕冷?被子能不能自己睡热?手脚会不会到天亮也是冰凉的?到七公子这儿来,叫七公子给你暖暖心窝好不好? 歌姬哪有说不好的道理,当即满脸都是惊讶而欣喜的神色,立即扑进了银止川的怀里。 银止川轻佻地挑着她的下巴笑,一个打横就把女子抱了起来,阔步走往大厅之外 今晚,本公子得了至爱佳人,心中甚悦,府中上下奴仆,都见者有赏!! 众人一怔,先被这无缘由的阔绰恩赏惊住了,而后反应过来,爆发出一阵喜悦的欢呼和谢恩。 一片喜气洋洋的庆跃声中,只有西淮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大殿中。 他叹了口气,看着托盘中的一只残虾。 西淮是吃虾的,但是他不会剥,以前总是银止川给他剥好。 这一次银止川没有坐在他身边,他就只能一直瞧着,与这只看上去颇为鲜美的食物两相对峙。 他好像在银止川离开之前,总有一种自负,觉得自己今晚是能吃到这只虾的。 却直到银止川抱着美人阔步走了出去,这种无由来的笃信才突然落空。 西淮也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他觉得自己应当是还比较平静的,于是再次叹了口气,试图伸手自己去剥掉虾壳。却一不小心,蓦然手指指腹传来阵刺痛 鲜红血珠缓缓从破口处滚出,他竟然还被这只虾壳给刺着了。 西淮颇为无言地看着虾壳和自己的手指半晌,突然心烦意乱起来,于是走出大殿,回自己的瞻园去了。 西淮回去的那条路颇为偏僻,一路上也很暗。 黑黢黢的,只有一点皎白的月光落在路边的草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