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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晔手臂微弯,目光染上不可道出的情愫。 克制出邪念,他以一种不近不远的距离圈她于怀中。 沈晔笑道:“声音再大些,过路的行人都要被你引了看来。” 言罢,他将自己的披风撑开,正好挡住鸢时的侧脸,远远看着,仿佛石拱桥边站着的只有一位男子。 鸢时不敢动弹,眼皮拉下来,映入眼帘的便是他玄色腰封。 “沈晔,你喜欢我。”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沈晔只要一低头,便能看到她黑乎乎的小脑袋,“所以我寻个日子去王府提亲,可好?” 李鸢时想了想,摇头。 “我父王不会让你娶我的。”李鸢时态度软下来,鬼使神差揽住他不足一握的腰肢,“沈晔,我让我二哥给安排一个小小官职如何?只有你有一番作为,父王约莫能松口。” 沈晔勾了勾唇,似乎是在思考什么事情。 “不用。”他斩钉截铁拒绝,随后又道:“阿时,可否等我数月,届时我一定登门求亲。” 他有把握,数月之后,李元容不再对大家造成威胁。 “那我想见你了,怎么办?” 李鸢时说的是实话,左右都被人亲了,她也并非对沈晔无意,索性便大大方方说出心中所想。 沈晔扬唇,满目温柔如星河,“那便差人去旧曹门十六坊传个话。” 旧曹门,京城西边比较偏僻的街巷。 住在哪里的人家,都是些家境不好的。 诚然,沈晔此话一出,李鸢时便自然而然明白了他家境不好,也便没有再多问。 窝在男子有力的臂弯下,李鸢时想,日后她一定要好好待他。 在湖边待了一会儿,沈晔牵着李鸢时软乎乎的小手,将人安全送回广平王府。 “等等。” 王府门口的梧桐树下,沈晔突然叫住李鸢时。 李鸢时不明所以,正纳闷他想说什么,谁知沈晔蓦地蹲下。 “鞋子脏了。”沈晔道。 绣花鞋尖不知何时粘上了灰尘,方才人潮攒动间李鸢时被推搡行人踩了一脚,许是那时染上的。 男子提笔抚琴的手轻轻掸去灰尘。 月光温柔,时光变得慢下来,李鸢时心跳亦跟着慢了几拍。 === 躺在床上,李鸢时抱着被子,满面春风。 今天晚上发生了好多事情。 沈晔亲了她。 沈晔牵着她走在街上,他手掌大,将她小手全包完了。 李鸢时从未有这一刻开心。 她翻来覆去睡不着,粉白的藕臂露在被子外面。 指尖在空中描写男子的面容。 凉意袭来,李鸢时打了个喷嚏。 冬日寒冷,她突然萌生了个念头。 她想送沈晔一个手炉罩。 这样一来,沈晔只要一拿手炉取暖,便能想到她。 要选什么花色的呢?要不还是自己绣吧。 可是绣什么图案好呢? 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户,床头仅留了一盏蜡烛。 李鸢时起身披了件衣服,端了烛台去衣柜边。 就着忽明忽暗的烛光,她把衣柜中有所布料都找了出来。 面对桌上大堆小堆的锦缎,李鸢时犯愁了。 尽是姑娘家喜欢的颜色,可若是将这些料子用在男子身上,恐是不妥。 翌日。 李鸢时去街上绸布店挑了匹藏蓝色布段。 炉罩包一层在手炉外面,不仅隔热,而且还要保暖,因而李鸢时特意在炉罩内衬藏了棉花。 如此一来,银碳不需要频繁更换。 李鸢时第一次做炉罩,照着家中用的那几个研究了一会儿,终于有了头绪。 这日,李鸢时的炉罩还差最后的缝线便完成了,恰逢这时李睦来她院子里。 外面刚起了一阵风,李睦裹了一层寒意进来。 李鸢时放下手里的针线,“二哥怎么过来了。” 今日李睦沐休,闲来无事便过来找李鸢时说说话。 桌上一堆针线,李睦眼尖看到了那蓝色炉罩。 “我这一趟还来对了。小妹长大了,知道心疼哥哥,这炉罩做来是送给哥哥的?” 李睦笑道,说着便要拿起那未缝完的炉罩,却被李鸢时抢先一步夺了过去。 炉罩被李鸢时护在怀里,李睦瞧出了一丝不对劲,“难不成不是给我做的?” “你有意中人了?”李睦面色变沉,宛如天上的乌云,黑得几乎能掐出水来,“哪个小子?难不成是那定国公世子张凌??” 李鸢时心里一凝,讪笑道:“二哥哥真会说笑。” 从李睦的语气中,李鸢时已经察觉到他情绪,张凌好歹还是个世子,可沈晔呢,一没背景,二没官职,她若真向二哥坦白,怕以后再见沈晔便难了,说不定父王为了让她死心,真同意了与定国公家的亲事。 李鸢时心中又担忧又害怕。 她灵机一动,将那还未做好的炉罩藏到背后,“我还没做完,想着改日给二哥哥一个惊喜。” 李睦脸上缓和不少,笑道:“二哥哥权当今日没看见。” 李鸢时将炉罩放在针线篮子,让香巧把桌上收拾收拾。 李睦脸上的笑意越发浓了,找了个椅子坐下,道:“我就说你这几日一直待在屋子里作甚,二哥果然没白疼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