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页
想了一下,李睦道:“也行,指不定遇上了比它更称心如意的。” 这厢,远在太尉府的沈晔打了个喷嚏。 “最近天凉,注意身子,朝堂上的事情要紧,自己身子同样也重要。” 沈晔母亲吕氏目光一抬,不偏不倚落到儿子身上。 作为母亲,她太了解自己儿子的性子,再入朝堂,他担任侍御史,几乎是没日没夜处理事情,有几次夜里直接宿在御史台没回府。 太尉府一共就两个儿子,沈晔兄长如今在南疆戍边,她这个小儿子虽回来了,但整日都在忙,吕氏怕他这般身子吃不消。 一家人在厅里用午饭,沈晔忽觉鼻子有些痒,一时没忍住便打了喷嚏。 “儿子明白,”沈晔朗声应道,为母亲盛汤,“拿了这份俸禄,便要对得起百姓和圣上的信任,近来御史台的事情确实有些多。” 沈奎海听罢,言道:“心里有杆秤,凡事尽力就好,不可cao之过急。” 沈奎海作为殿前太尉,手握重权,大儿子在南疆,小儿子从小天资聪颖,两个儿子一文一武,皆有所作为,他们一家不知被多少人盯着,稍有不慎就会被有心之人揪住不放。 譬如前几日沈晔在大殿之上奏明厢军军饷一事,他太张扬了。 吃罢午饭,沈晔照常去了御史台。 这日,沈晔难得沐休闲下,恰好李睦寻上门来。 两人在屋内下棋。 沈晔执白棋,落在棋盘一角。 从棋盒中捻了一枚黑子,李睦迟迟不落子,抬眸看一眼对面的人,拿捏不准问:“确定下这里?” 白棋只需要下在另一个位子,便能将他的黑子堵死,可沈晔偏放弃了,落下在了一个毫无用处的地方。 “嗯?”沈晔拧了拧眉心,才发现下错地方了。 见到李睦,他就想起在王府里的那个小姑娘。 也不知她脚伤是否痊愈了。 这把棋局不言而喻,沈晔输了。 重开一局,李睦先行,落在一子,道:“你最近怎心不在焉?” 沈晔执白棋跟在后面,眸色渐深,犹豫片刻后道:“近来确实被一件事情困扰。” 还能遇到沈晔拿不准的事? 李睦眉色一喜,“说来听听。” “有位相识的朋友,我没回京城前对她瞒了身份,最近总是遇到她,一时不知该怎么同她说这事。”沈晔平心而论,省去了中间不必要的过程。 李睦一听不得了,嘴边的笑意明显多了,“女子?” 沈晔落下一子,沉默不言。 ——令妹。 不说话,便是默认。 李睦跟沈晔认识多年,头一遭见他因为一个女子心神不灵。 仿佛逮住沈晔小辫子一样,李睦心情大好,虽然很想知道究竟是怎样的女子能让沈晔心神不灵,但他兄弟的性子他是知道的。 沈晔不愿说,便是无论如何也撬不开他嘴巴。 有了几分盼头,李睦也在乎这局棋能不能赢,将目光投到沈晔身上。 李睦道:“那姑娘性子怎样?若是个急脾气,你恐是要坦言。” 思忖一下,沈晔一如往常般镇静,“活泛,率真,心情千变幻化。” 前一刻还对你笑靥如花,后一刻便哭哭啼啼。 李睦道:“那她可喜欢你?” 这厢,一旁的炉子水开了,咕噜咕噜响个不停。 沈晔提壶,顺手给李睦满上茶水。 “几月前应是喜欢,可我总把人气哭。”沈晔顿了顿,回忆起和鸢时在京城的两次见面,道:“现在好像有几分厌弃我,说不了两句便在我面前提其他男子。” 沈晔的回答很真诚,可就是这般正经的说辞下,李睦笑个不停。 “没想到咱们沈氏门阀的麒麟才子也有被人厌弃的一日,还是个姑娘。” 沈晔不置一词,脸上波澜不惊,指腹捻着棋子静静看着对面的人。 白子落在棋盘上,断了黑子退路。 沈晔不急不慢,道:“李兄可有见解?” 玩笑归玩笑,李睦真心为兄弟好,直言道:“依我之见,你还是先别坦白了。听你这么一说,我猜啊是你迟迟不给姑娘回应,那姑娘正在气头上,你这都把人气哭了,试问哪个小姑娘受得了这委屈?这时你坦白,只会让姑娘更生气。” “为什么呢?你设身处地想一想,那时你骗了小姑娘,小姑娘会认为你从来没有将她放在心上,敷衍了事。爱已经转变成了厌恶,再有一个不诚推波助澜,小姑娘肯定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瓜葛。” 李睦说的有鼻子有眼,沈晔仔细想了想,不无道理。 沈晔目光沉沉,“那便寻个时机再坦言。” 现在终究不是好时机,他现在在查六皇子,若是让人知道了软肋。 他赌不起。 饮了一口茶水,李睦欣慰点头,“待姑娘对你不再厌恶时。” 沈晔道:“二哥所言极是。” 嗯? 李睦拿茶盏的手一抖,还好方才不是在喝水。 二哥? 虽说他比沈晔大一岁,但二哥这称呼,沈晔还是头一遭叫他。 第31章 先讨婚旨,而后追人 崇明帝素来爱打猎, 年轻时曾带领禁军在秋猎捕获只山中猛虎,为此先帝龙颜大悦。这日他身子有所好转,正是秋高气爽的时节, 闷在宫中亦是不舒心,他便移驾去了城外不远的津阳山狩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