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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凌明了,试探性问道:“当真不再考虑考虑?” 李鸢时态度没变, 道:“比珍珠还真。” 张凌不言,摇头叹息回了自己席位。 赏花宴之后, 李鸢时没有多留, 一方面是因为张凌在此处,她不想跟这位定国公世子有多交集,难得此次张凌过后没有找她闲聊。 另一方面, 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此事绝对不能让她二哥知道。 一踏进马车,李鸢时忙问起香巧,“让你打听的事情如何了?” 香巧道:“我问了管事的,今日戏班是京城倾云楼。” 倾云楼,靠着三个名角在京城极负盛名,几年前太后寿辰宫里祝寿的戏台就是倾云楼的班子。 可李鸢时记得一倾云楼的东家姓方,不姓沈。 “改明儿去倾云楼看看。” 李鸢时压下心中的疑虑,兴许是她生病这段期间戏堂有了变动。 “今日赏花身子乏的很,到了府上再叫我。” 单手撑在额角,李鸢时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厢间闭目养神。 秋风四起,怕鸢时着凉,香巧盖了件披风在她身上,“小姐安心休息。” 马车慢悠悠从街上往广平王府驶进。 再次遇到沈晔,李鸢时谁也没有告诉,如今是在京城,自己的一举一动父王母妃清清楚楚,可不能像在麓溪镇一样肆意。 === 这日,李鸢时在屋中写字,院子里桂花开得正盛,轻轻一嗅,沁人心脾。 “香巧,吩咐厨房做些桂花糕。” 李鸢时肚子里的馋虫被一阵阵花香引了出来,嘴巴闲着就想吃东西,扰得她写字分了神。 在一旁磨墨的香巧停了下来,正说去小厨房让老丁头做糕点,迎面便碰到了看门的小厮。 小厮提了个食盒,道:“四小姐,有位男子替他家少爷送来食盒,说是您在麓溪镇的朋友。” “飞松?”香巧接过食盒,“小姐,是沈公子送来的。” 毛笔稳稳挂在笔架上,李鸢时打开食盒,一盘精致的糕点赫然放在里面。 “荷花酥?”香巧眼尖,一眼就认出了是出自哪家,“小姐,满香楼的荷花酥,难道沈公子托人打听过小姐的喜好?” 盘中糕点粉绿相间,一朵朵荷花栩栩如生。 满香楼的糕点在京城是出了名的好吃,李鸢时最喜欢吃的就是他家的荷花酥,不仅样式好看,味道也是一绝。 “日后此人送来的物件,一律不收。” 李鸢时仅看一眼便收了起来,吩咐道:“香巧,拿出去给大家分了。我看院里那几个早起的丫鬟小厮挺辛苦,匀一匀,就分给他们几个罢。” 香巧怔了怔,换做是以前,她家小姐肯定欢喜得不得了,如今将沈晔送的东西随随便便给了府中下人,仿佛一点也不看重,不喜不悲。 “诶,好的!”香巧为此高兴,忙按照鸢时说的按个分给丫鬟小厮。 埋头练了一个时辰的书法,李鸢时脖颈酸痛,正巧毛笔放下了,索性便歇一歇。 许久没练字,有些生疏了,好几个笔画没写好。 难道是最近她太浮躁了? 饮了杯桂花茶,李鸢时指尖捏了捏后颈,手上控制好力道,捏着捏着酸痛缓解不少。 === 近来十日崇明帝身体抱恙,前几日在御书房批阅奏则,一起身眼前一黑当即晕了过去。 吓得御书房伺候的奴才脸色煞白直冒冷汗,忙召来御医诊脉。 御医搭过脉,道:“圣上脉象虚弱,乃cao劳所致。” 崇明帝身子一向硬朗,鲜少生病,御医的一席话让皇后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下。皇后在龙床前守了一夜,深夜时分崇明帝悠然转醒。 “皇上cao劳了大半辈子,身子要紧。”皇后扶人靠在床头,喂崇明帝喝着参汤,道:“皇上看重老三和老六,朝堂上的事情大可放手交予他们兄弟二人。两个孩子不小了,臣妾瞧着也该为皇上分担些。” 宫女递来帕子,皇后接过擦了擦皇帝嘴角,崇明帝虚弱道:“老三性子稳重,像朕,朝堂之事交予他朕自然是放心,就是这老六最近不安分,朕……” 话未说完,崇明帝一阵咳嗽。 “看看,这一提到老三,皇上又开始cao心了。”皇后拧眉,抬手为崇明帝顺了顺背。 崇明帝握住皇后的手,道:“阿慧,你说要是我们的孩子还在该有多好。儿女承欢膝下,朕亦不用为立储之事烦恼。” 皇后和崇明帝是结发夫妻,膝下有三个孩子,两位公主早已嫁人,唯一一个儿子幼时得天花夭折了。 一想起夭折的皇儿,皇后红了眼眶。 贵为皇后又怎样,照样救不活自己的孩子。 虽说其他皇子待她恭敬,但终归不是亲生的。 === 早朝。 长庆殿内群臣觐见。 崇明帝年过五旬,一身黄袍坐于龙椅上,脸色苍白,精神不佳。 “皇上,臣在翻阅卷宗时发现徐州厢军不过八千人,光军饷就是四十万贯,厢军非同禁军,如此大的开支臣觉不妥。”沈晔突然站出启奏,声音在大殿之上醇厚响亮。 “禀父皇,儿臣以为沈端公此举不妥。” 未等崇明帝置一词,六皇子李元容站了出来,驳了沈晔的奏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