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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病娇太监比命长 第23节

    他不告诉宁晚心,之所以想到她是从凤仪宫回来才恢复的记忆,是因为他过后回忆起来,宁晚心从那日开始,就没再叫过他夫君。

    宁晚心取出一卷画,反正本来也是给魏澜的,早一点儿晚一点儿也不妨甚么。

    她弯着眉眼回身,“就是这幅……”

    “这幅……”

    宁晚心怔了怔,神智不清时不懂看他的眼睛,好不容易恢复神智,负气的日子比相见的时候还久。她可以说从未直面过魏澜这般温柔的眼神,一时间眼眶竟然微微湿润。

    画卷舒展,上绘一株兰草,在青竹脚边开出一朵花。

    第27章 旖旎   “傻姑娘,这才是讨好人。”……

    二皇子事毕,太子太傅晏明轩谋害皇嗣,停职罢官,交由大理寺严审。晋国公举荐有失,祸及皇子,免朝政一年,罚俸三载。

    一切处理就事论事,没说皇后一句,看起来皇帝似乎还是给皇后留了面子,实则不然。晏明轩身上早绑着晋国公府的标签,免去晋国公的朝政,就是默认了晏明轩的罪行,这已经是给皇后最大的没脸。

    与此同时,后宫的秤杆也在愀然倾斜。

    往凤仪宫的晨间请安,敬妃惯常是早到要同皇后说一些体己话的,两人关系打王府里就和睦,近来却显得微妙了许多。

    这天一早就打发了人来说二皇子病中不得闲,抽不出身来请安,请皇后娘娘体恤。

    照顾皇子有宫女和嬷嬷,真说起来也用不到敬妃真正插手,如何就抽开身呢?

    皇后心里明白得很,敬妃这是在怨她牵连自己的儿子,跟她离心了。对此皇后着实有苦说不出,她往家里传消息,得到的回答是并没有吩咐晏明轩害二皇子,隐隐有责备她把好容易□□的晏明轩折进去的意思。

    皇后同皇帝同家里两头不着好不说,后院也起火,实在分身乏术应付诸事,不过数日,整个人就瘦得憔悴了不少。

    皇后在心里叹息,却并未说甚么,勉强笑笑,赏了些珍稀药材给敬妃送过去了。

    她知道该如何保全自己的贤娴名声。事已至此,圣心早不敢想了,她目下所能,不过保住皇后之位而已。

    敬妃那边却并不想受皇后这些雨露恩泽。敬妃看着皇后送来的东西,心里想起那日的情形就禁不住咬碎一口银牙。

    任谁也知晓晏明轩是谁麾下为谁所用,因此尽管皇后矢口否认此事与自己有关,陛下也并未多说甚么,然而魏澜不经意一句话却说进了她心里。

    且不说晏明轩若没有晋国公府授意,害皇嗣图甚么,只说晏明轩教导两位皇子课业,用同样的书案,这中间如若皇后不曾授意,如何大皇子平安无事,只有二皇子一人遭那劳什子生漆的祸?

    敬妃的人过来凤仪宫的时候,皇帝才刚离开。

    皇后看着宫人手捧的那些被敬妃退回来的物什,半晌没说出话来。

    那宫人连头都不敢抬:“敬妃娘娘说,皇后娘娘的心意恩泽二皇子福薄消受不起,请娘娘恕罪。”

    皇后自嘲一笑,喃喃道:“众叛亲离的滋味,本宫算是尝了个彻底,也罢,也罢……”

    精心修饰过的妆容也提不起她这时的气色,皇后却仿佛真无所谓了那般,起身走到那宫人面前,发了狠劲儿挥开她手捧的托盘。

    一应珍贵的药材物什琳琳琅琅砸了满地。

    “滚吧。”她盯着那人漠然道,再不复那个温和雍容的燕王妃。她的教养礼仪,终于在这一刻尽数消弭殆尽,她不需要做给任何人看了。

    新婚之日,尚带着少年人模样的燕王对她说,会永远对她好。她那时候没想过,帝王的永远的是有时限的,再甜蜜的誓言,也逃不开色衰爱驰。

    她不过是略提了提,晏明轩交到大理寺,泽儿的课业是否要再请新人担任。简单几句话就让皇帝摔了茶盏,让她反思自己的龌龊。

    “本宫的龌龊……”皇后靠在美人榻上淡淡出神。

    这时候,打探消息的小内监回来,看看皇后娘娘和伺候的大宫女一眼,先没说话。

    那宫女给他使了个眼色,还不等他退下,皇后先开了口。

    “说吧。本宫如今还有甚么不能入耳?”

    小内监无法,只得道:“陛下离开凤仪宫,去了常平宫安昭仪那里。”

    出乎他们意料的是,皇后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笑了出来。

    “陛下如今怕是,只怕安岁禾不恨毒了本宫吧。”

    那宫女和内监连忙跪下请罪,这话皇后说,但是他们这些下人不能听。

    皇后也不在意,她方才突然想通了一些事情。想到那种可能,再联系到前因后果,登时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得再想一会儿,再好好给府里去封信述明所想。

    皇后沉吟许久,缓缓站起身,沉声道:“取纸笔来。”

    “递纸笔来。”魏澜道。

    宁晚心满脸的拒绝,“我都记起来了,千字文就不用学了吧。”

    “少给自己脸上贴金,”魏澜嗤笑,指着她那□□爬字,“你倒真不如那启蒙幼儿,这手字杂家要不是看着你写的,还以为是外头家雀爪子沾墨踩出来的。”

    宁晚心倒不是不心虚,嘿嘿一笑,“尺有所长寸有所短嘛,各人必然有善于不善。”

    “你倒是说说你善甚么,你自己说,杂家看你就擅吃。”魏澜讽刺人全不嘴软,连自己枕边人也不开例外。

    “说到底你又不是我教书先生,你是、是……”宁晚心鼓着腮帮子嘟嘟囔囔,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没再说下去,转而道:“总之不用你管。”

    魏澜挑眉,淡淡反问:“不用杂家管?”

    宁晚心死鸭子嘴硬,拒不服软,“你别管。”

    “行。”魏澜点头。

    宁晚心一开始还没体会出甚么,只是晚膳时候魏澜不替她布菜了。这也难不倒她,自己动手吃得更香。

    然而入夜准备就寝的时候,宁晚心看着魏澜自己换上寝衣舒舒服服往床上一躺,合着眼睛也不看人,俨然是准备入睡。

    宁晚心的衣裳本就不好脱,她自己磕磕绊绊解了半晌,又把自己折腾出一身汗。这大晚上的再传人烧热水也太磋磨人了,宁晚心只得带着汗黏糊着躺上床。

    更没人替她拆头发在她头上xue位按一按,她解开头发不得章法,还把自己扯疼了。

    宁晚心带着满腹憋屈迷迷糊糊睡去,不知道身边的魏澜睁开眼看她半晌,才吹熄了烛火。

    翌日一大早,魏澜早早起来用过早膳,却没嘱咐人给宁晚心留着火热包子和汤羹。

    宁晚心简单梳洗一番,往膳房去了一趟,见灶膛里没火,就知晓魏澜气还没消,没禁住笑出了声。

    回房里,果不其然,魏澜在桌案边执一卷书垂眸去读,桌上摆一壶新茶跟一盒子尚带余温的糕点。

    宁晚心背着两手晃晃悠悠走过去,魏澜抬眸看她一眼,想说甚么,还是憋住了没开口。

    他视线转回手里的书卷,却准确地拍落宁晚心伸过来拿点心的手。

    “不是给你吃的。”

    宁晚心也不恼,笑嘻嘻地磨蹭他,装作不经意问道:“不给我给谁啊?难不成你在宫里还有别的相好?那我可要伤心啦。”

    魏澜睨她一眼,不为所动。

    宁晚心却仿佛被自己的话提醒到了甚么,缠着魏澜问在她之前有没有旁的相好的姑娘。

    魏澜一开始并不理会,后来被她问烦了,不耐道:“相什么好?杂家养一个馋猫都快养不起了,哪来的相好?”

    他本是打发人随口说的话,宁晚心却仿佛得了甚么重要的保证,弯着眼睛笑得开心的不行。

    “傻不傻?”魏澜嫌弃她。

    小姑娘看着他,眼睛里都带着光,凑近了问他,“傻啊……可你不就喜欢傻的嘛?”

    “脸皮够厚的,”魏澜哼笑,伸手推她,“起开点,挡光了。”

    宁晚心顺着他的力道坐直,又伸手去够点心。

    这次魏澜连盘一起端在手里,书搁在一边,恹恹道:“别偷偷摸摸的了,想吃点心就讨好杂家。”

    魏澜知晓没自己跟着打点,小姑娘娇贵得很,必然过得不舒服。原也没想饿着她,给点小教训就罢了。他本意是让她说几句好听的,这事儿就算过了。

    谁知端着盘子等了半晌,手都端累了,也没闻见小姑娘的动静。

    魏澜心中一叹,拿她没办法,偏头道:“吃……唔……”

    一块儿温软的东西在他唇上贴了一下,魏澜一怔,盯着宁晚心看,有些没反应过来。

    宁晚心眨动两下眼睛,后知后觉自己居然亲了魏澜的唇。

    她本想亲脸的,谁能料到魏澜突然转头,歪打亲了个正着。也不知道总管大人会不会恼羞成怒,一气之下灭口。

    宁晚心想到这里,没留意舔了下自己的嘴唇,笑出了声。

    “我讨好到您了吗?总管大人还满意吗?心情如何?”她没注意到魏澜加深的眸色,仍在促狭地笑着调侃:“如今这么近看,大人的唇形好漂亮,看着薄薄的,亲上去却软……唔——”

    慎行格物致知的魏澜可不像小傻子那般蜻蜓点水就满足,宁晚心再说不要他教不要他管也没甚作用了,魏澜把着她盈盈一握的腰,心里下意识地想,见天不住嘴吃进去的东西也不知道吃哪儿去了。

    他亲身上阵教学实践,在她唇齿内外探寻了个够本。

    直到两人分开,宁晚心脑子里仍旧是一团浆糊,偶有烟花在其间炸开。

    她红着脸看着魏澜,再想表现出从容也不能了,一双眼睛是真的被亲的盈着水光,眼神飘忽,不知该落在何处,却因着容色昳丽,不教人反感,反而有种顾盼神飞的灵动。

    她尚在愣神,唇上却被人轻轻抹了一下,带去了一点晶亮的水光。

    宁晚心抬眼只见魏澜骨节分明的手收回去,手腕的颜色白皙得近乎透明。他擦过她唇间的拇指同食指轻轻捻了一下,暧昧氛围浓得简直要溢出来。

    魏澜看着被他亲懵了的宁晚心,才算真的满意,不忘给他的传道授业结语:“傻姑娘,这才是讨好人。”

    第28章 荒唐   “你一个太监看这些有意思吗?”……

    宁晩心两手抬起捂着自己guntang的耳朵,纤长浓密的睫毛垂下来盖住那双明亮的眼眸,颊边一抹绯红越发动人明艳。

    魏澜看她这副怂样,在她额头上弹了个响,哼出一声笑来,“才刚撩杂家的本事呢?这么两下就不行了?”

    宁晩心捂着耳朵,根本腾不出手揉自己的额头,她有些不解,抿抿唇,还是把疑惑问出口:“你如何、如何知晓这些亲密事的?”

    她是第一次跟人做这种亲密的事,表现生疏再正常不过。问题是,魏澜他对这档子事儿也过于熟练了吧。

    宁晩心越想,心里越咕嘟咕嘟煎炸一样冒一些酸涩滋味。

    魏澜睨她一眼,而后缓缓道:“天和九年。”

    “……嗯?”宁晩心暗戳戳地算,天和九年你刚多大,就跟人家搞这起子事。

    魏澜手中书翻过一页,一心二用,口中接着背道:“正月十七。帝赐浴珍嫔凤祥池,兴起夜宿。”

    宁晩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