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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赵韫神色平静,“逆党已尽数抓获,你还不动手吗?” 他望向宫墙上伏击的弓箭手,已然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舒皖睁大双眼,袖袍中的两手紧紧握着,她并不希望赵韫死,可也绝不会因为赵韫,就放弃这样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舒长夜。”舒皖上前两步,冷静道,“难道没有人告诉你,我早已不是舒明安了吗!这具身体里那个跟你有着血脉亲情的人已经消失了!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因为她的父亲撤退?” “我早就知你有问题。”舒长夜冷冷的眸子泛着寒光,他的手又重了几分,再这样下去,赵韫定然要没命了。 “故而我今日来时,若成则罢,若不成,我带着我的父后一起死。” 他似乎下定决心了要下死手,可就在他抬手要将刀锋刺入赵韫体内的那一刹那,有什么东西迅速飞了过去,紧接着一截手臂飞出,又迅速落地。 快到舒长夜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他怔愣着看了那半截手臂一瞬,才赤红着双眼惨叫出声。 而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傅闻钦已经将她柔软的男人接回了怀里,使用药剂为男人止血。 舒皖看到傅闻钦的手在鲜有地发抖,她虽然依旧是面无表情,可舒皖就是能感觉出来,她似乎很愤怒,极致地愤怒着。 “别死。”傅闻钦话语冰冷,可她抓着赵韫的手却一点儿也没松,“你活多久,我就陪你多久,寸步不离,赵韫!” 赵韫脸色白得吓人,他就那样蜷在傅闻钦的怀里,动了动唇瓣,声音哑得几乎听不出一个字来。 可傅闻钦听懂了,她沉声道:“傅闻钦,你记住了。” 赵韫的手指紧紧蜷着,他还想再说什么,可终究因为失血过多,晕了过去。 舒长夜尖锐的声音厮叫狂笑着,他因受重伤,站姿十分诡异。舒皖不知现今败局已定,他究竟在笑什么。 “时候应该差不多了。”舒长夜目光如毒蛇,“你不会以为,今日来进犯的,只有这一波人吧?” 舒皖瞳孔骤缩,毫不犹豫转身往暖阁的方向跑去。 第47章 平乱尘埃落定 从政殿到暖阁尚有一段距离,舒皖近乎狂奔,到距离暖阁百米之外时,她终于听到了兵刃相接的厮杀声。她浑身突然开始发软,怕得连站都站不住了,还是坚持一路追了过去。 她可是在那里留了三分之二的禁卫军啊。 既有厮杀声,沈玉应该......不会出事罢。 舒皖越跑越紧张和恐惧,半路上竟大哭起来,只是还紧紧攥着手里的兵器。 暖阁前的花草建筑都被砍得近乎凋零,那里的境况并未比政殿前好一些,舒皖收紧呼吸注视,发现靠近暖阁那边的守卫还未完全撤走,却有一串血脚印,自偏殿的一个侧门中走了进去。 舒皖呼吸一窒,连忙追了上去,她一身红衣灼灼十分惹眼,很快叛军便注意到了她,围攻过来,舒皖手起反抗,手中的长刃很快刺穿一人的头颅、剜瞎一人的眼睛。 “传朕旨意!成功剿灭叛军者,册封军功,封袭爵位!”她话音一落,皇城禁卫军登时士气高涨,她便迅速闪入暖阁之内,去寻她的沈玉。 舒皖顺着血脚印一直走,她不敢出声,怕惊动到屋里的人,出了什么事,只能屏主呼吸悄声寻找着。 可整个暖阁之内,空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 她看见她和沈玉一起睡过的那张床上挂着一串血迹,舒皖几乎瞬间以为那就是沈玉的,以失血量来看,他一定受了很重的伤,可人为什么不在里面呢? 难道是被人掳走了? 这种情况未免过于糟糕,舒皖过想了想,就觉得心头发虚更甚,连保持站立都很艰难。 “先生。”她终于忍不住唤了一声,脸颊上挂着的泪痕越来越深,近乎开始抽泣起来。 半晌,竟有人回音:“是陛下吗?” 那一声十分微弱,被舒皖即刻捕捉道,她惊喜地回:“是我!是我!” 然后衣柜的柜门被打开,沈玉从里面走出,他的右手袖子上沾着一大片血迹,只是从方向来看,不像是他自己的。 “玉儿!”舒皖抖了下身子,连忙跑上前去,一把将沈玉抱在怀里。 她整个人抖得实在太厉害了,抱了一会儿,还是沈玉反将她紧紧按在怀里,用脸颊蹭着她的额头。 “受伤了吗?”舒皖一边摸着他,一边问道。 沈玉摇了摇头,回:“微臣无碍。” 舒皖便看向沈玉身后那个柜子里,有一个已经死去的夺夜士兵。 “你杀的?”舒皖瞪大双眼,那可是训练有素的夺夜军,她的先生一个弱男子,怎么做到的? “微臣浑身上下,就只剩这根簪子可以一用。”沈玉从怀中摸出染血的木兰簪,有些难过,“微臣本不忍心弄脏陛下送的簪子,可微臣......更舍不得陛下。” “没事,没事。”舒皖将他的手捧在手里亲了亲,“先生在,以后朕会送先生更多东西的,只要你在!” 此地不宜久留,舒皖拉起沈玉就往后门离开,方才这边亦有人缠斗,只是前方现在已来援军,这里的人都被调走了。 舒皖在前面走着,她将沈玉护在身后,机敏地注视着周围的环境。 现如今,崇华殿是最为安全的地方,从暖阁到崇华殿,最近的路需要经过一条花草丛生的石子路,那里是个隐蔽去处,鲜有人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