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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顺揣着腰牌去到京兆府,成功地见到了杜大人, 便陈情道:“赵夫人所用宫廷秘方乃是太子所赐, 此案实乃一桩误会, 还望杜大人能就此放了赵夫人。” 杜大人本以为此案牵扯到几家贵族就已经够棘手了,没想到还牵扯到了太子, 他忙问道:“不知太子和本案案犯是何关系?太子殿下为何会将宫廷秘方赐给她?” 刘顺犹豫了下,还是附到杜大人耳边小声说道:“赵夫人乃是太子殿下养在别院的外宅, 殿下对赵夫人很是宠爱,定不忍看赵夫人在牢中受苦, 还望杜大人行个方便。” 谁知杜大人听了之后怒吼一声:“大胆!你是何方宵小, 竟敢污蔑太子贤名!以太子殿下的贤德,怎么可能养外宅?”即便太子真的养了外宅,也绝不可能养个寡妇当外宅,毕竟太子的洁癖他也略有耳闻。 “此事千真万确, 小的万不敢拿此事撒谎啊。”刘顺连忙辩解道。 “还敢狡辩!依本官看,你和那宋氏乃是同党,你手中这腰牌,定是和那宫廷秘方一同从宫中所盗。你们是何年何日从宫中盗得赃物?除了这些可还盗了其它赃物?除了你们二人,还有无其他同党?还不快快从实招来!”杜大人连声逼问道。 “大人,冤枉啊,这真是小的自己的腰牌,绝不是什么赃物!”刘顺伸冤道。 杜大人见他嘴硬,直接让衙役将他拖下去打了二十大板,顺便验明正身,看看是不是真的太监。 不一会儿,板子打完,捕头进来回禀说这刘顺确实是太监。杜大人一时有些犹疑,只好让人先将刘顺押入大牢,再命人将腰牌拿去东宫问问,看看东宫是不是真的有这么一号人。 吩咐完,杜大人想了想,又交待了一句:“将那宋氏单独关押。”若那宋氏真的是太子的外宅,可不能让她在狱中出什么事。 女牢,宋蝶刚被关进去,就被几名女犯围了起来。 “新来的,犯什么事儿进来的?”一身形极胖的女犯问。 宋蝶还在想刚才是谁及时救了她,让她省了那一顿板子,一时发愣就没回话。 “咋还不理人呢?这么没礼貌,你娘没教你礼节咋地?”胖女犯伸手戳了下她的脑门。 宋蝶听到胖女犯骂她娘,当即瞪了一眼过去。 “哟,还敢瞪人呢?长得这么漂亮,别是犯了私通罪进来的吧。”胖女犯哈哈笑道。 “肯定是,看她这样子,就是个不守妇道的。”一名面黄肌瘦的女犯附和道。 “头上这簪钗还挺好看,借姐戴戴。”胖女犯抬手就拔下宋蝶头上的簪子和金钗。 “手上这镯子也挺好看,让我看看。”瘦女犯说着大力撸下宋蝶手上的玉镯。 另一名脸上有大痦子的女犯看她们都捞到了好东西,贪婪的目光在宋蝶身上梭巡,最终停在了她脖子上的红绳上,伸手就要去扯。 宋蝶脖子上戴的是太子送的玉佛,她拼力护住,不想被她们抢了去。 几名女犯见她这么拼命的护着,疑心是什么大宝贝,纷纷伸手来抢,宋蝶险些被她们勾住红绳勒死,正喘不过来气儿时,牢房外传来狱头的吼声:“你们在干什么?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 几名女犯立马松手退远了些,宋蝶恢复呼吸大喘了几口气,就听狱头喊道:“宋氏,杜大人有令,要将你单独关押,速速出来。”狱头说着用钥匙打开牢房的门。 宋蝶披头散发地走出牢房,想了想指着那几名女犯对狱头怯声道:“差爷,都是我没用,本来准备献给您的簪钗玉镯都被她们给抢了去。” 狱头一听立时瞪向那几名女犯,几名女犯只好不情不愿地将刚才抢到手的宝贝交了出去。狱头见这几样首饰成色都不错,不禁露出一脸喜色,便特意给宋蝶挑了间稍微干净些的单人牢房。 然而,也只是稍稍干净些。眼下正值盛夏,牢房里闷热脏臭不说,还有老鼠虫蚁出没,宋蝶只能尽可能地缩在墙角,以免被咬。 宋蝶从没想过自己这辈子还有被关进牢房的一天,她仔细想了想,她此次遭此横祸,应该是与近来生意太过红火有关。毕竟,除此之外,她并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哪怕知道太子回京后一定会派人救她出去,宋蝶心里还是有些委屈。就因为没有背景,哪怕她努力把生意做大,也护不住这份生意,铺子被查封不说,自己也被下了狱。 与此同时,刘顺却比她更委屈,只因杜大人派人拿腰牌去东宫一问,名册一查,说是东宫根本没有这么个太监。杜大人暴怒,伪造东宫太监腰牌,罪加一等,又打了他二十大板。 宋蝶并不知道刘顺的悲惨遭遇,郝冬给狱头使了银子,带采南秋篱进来看她,还给她送了些吃食进来。 宋蝶告诉她们别太担心,让她们把两个孩子照看好,别叫孩子知道她被抓进大牢这事儿。 采南秋篱听了吩咐离开,把吃食留了下来,宋蝶却没什么胃口,便将吃食分给了隔壁牢房的一个老人家。 这老人家也是可怜,本是回春堂的坐堂大夫,被建昌伯府请去给高烧不退的小儿诊治,去的时候那小儿已经烧了两天一夜俨然没救了,老人家虽尽力施救,却还是没能将孩子救回来,建昌伯却还是怪在老人家头上,将他下了狱。 宋蝶对这位建昌伯早有耳闻,听说这位建昌伯信教,伯府若有人生病,从来不请大夫,而是先请道士过来做法驱邪,再画两道符烧做符水喝了治病。符水怎会有治病的功效?大人生病了还能勉强熬过去,小儿抵抗力差,耽误了救治时机,便是华佗转世怕也救不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