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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菱歌讷讷地点着头,连周雁荣前面说的宝贝,都没反应过来,就被拉着坐到了石栏旁的长椅上,“沈meimei,今年多大了,你家中可有兄弟姊妹,平日都喜欢做些什么?” “今年十六,爹娘膝下只有我一人,但伯父家有两个兄弟并一个堂姐,平日喜欢看书下棋。” 而后不知怎么的,就开始糊里糊涂地回答,五公主一个接一个的问题。 “那我比你大两岁,这声meimei叫的没错,你爱看书啊,难怪看着便比我聪明,下棋的话可以找我四哥啊,他下棋可厉害了,我还没见过谁能在他手下走完一局的。” 许是说到了周誉,沈菱歌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他一眼。 没想到他也正在看她,手上还在把玩着,方才她喝过的那个茶盏,看到她的目光,也不回避,甚至长腿朝前一伸,愈发霸气外漏。 半点都没偷看,被正主发现的心虚,反而有种理直气壮,光明正大的感觉。 倒是把沈菱歌看地心虚,匆匆又移开了眼。 他会下棋又怎么了,她才不和他下呢。 还好吴绍秋把周雁荣送上来后,就被底下人给叫走了,不然就方才那些叫人想歪的话,她也别想着跳黄河了,寻块豆腐撞死得了。 “沈meimei会骑马吗?” 听到骑马,沈菱歌脑海里就自然浮现出了黑煞的英姿,以及她上回狼狈的模样。 立即把脑袋摇地像拨浪鼓,她本来应该是对骑马感到好奇的,可生生被周誉逼得怕马了。 不等周雁荣开口,就先听到那头传来了轻笑声,想必是周誉也想到了那次,她如何出糗的样子。 沈菱歌愤愤地朝他瞪了眼,他还是人吗,若不是他,她何至于那般狼狈,他居然还笑得出来! 而她这羞愤的一眼,落在周誉眼中,就成了嗔怪,甚至带了几分撒娇的意味,不免格外的受用。 眸色幽深,手指细细地摩挲着茶盏的杯沿,不知在想什么。 “不会也没事,我骑马可厉害了,过几日天气好,我们一道去骑马,好不好?” 沈菱歌可以很果决的拒绝其他男子,甚至周誉,但对着小姑娘却狠不下心,尤其是当她一脸期待,双眼亮晶晶地地看着你时。 怎么可能有人能说出不字来,总之沈菱歌是完全无法抗拒,更何况周雁荣还帮过她,不免犹豫起来。 “沈meimei,不怕你笑话,四哥总是忙得没影,我也没什么玩得好的闺友,这么大一个京城,我连个陪我骑马的人都找不着。” 周雁荣可怜兮兮地瘪了嘴,就像是被抛弃的小狗,瞬间就让人保护欲暴涨,再加上她也说了,周誉没空,那她还有什么理由可以拒绝的。 “好,我陪你去,你哪日若是空了想去,便让人来喊我,何时都行。” 周雁荣一改方才颓靡之态,兴奋地险些跳起,“那可就说好了,到时我们不见不散。” 沈菱歌浅笑着应下,之后她与周雁荣说话,却一直能感觉到有个灼热的视线,落在她的背上,不曾移开。 没过多久,沈淑欣和宋十郎就回来了,两边介绍了一番,又坐了会,下人便来说开宴了。 齐王和五公主是本次宴席的贵客,自然要坐上首,有人亲自来请,而她们姐妹在这帮京城子弟中,根本算不得什么。 但好在,这次与往常围成圆桌不同,而是设了曲水流觞宴,男女分席入坐。 男子那边喝酒吟诗作对,女子这边则是果酿猜灯谜飞花令,虽玩乐的方式不同,但同样都该有很好的气氛。 今日来赴宴的女子也不少,除她们姐妹外还有七八人,看着都很面生,且瞧着家世都不俗。 沈菱歌从假山上下来耽搁了会,来得有些迟了,一进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们身上。 许是她的长相与整个宴席格格不入,众人的目光也是或不解或疏离,甚至还有人眼里直白的带刺。 沈淑欣一路挽着她,两人挑了个最末尾不显眼的位置,以为这样就不会与其他人有所接触。 可还是有不好的声音传到了她们的耳中,“她们是何人?以前怎么从未见过,光瞧模样,便不是什么正经人家的姑娘。” “三郎何时和这样的女子玩到一块了,他便是再广交好友,也不该什么样的人都结识才是,平白失了身份。” 沈菱歌自己被说倒是无妨,她已习惯了,可与她一起的还有大jiejie,且她们还把吴绍秋给说进去了。 吴绍秋请她来是好心,没道理因为她,连带着好友也被诋毁,她不爱做惹眼的事,可不代表她没脾气,相反的,有人欺负到门前,她绝不会忍气吞声。 故而当水渠中的托盘流到她面前停下时,她毫不犹豫地伸手,将上面的酒杯舀起。 曲水流觞的规矩便是,酒杯流到谁那,谁便要饮尽杯中酒,但文人学子们嫌光喝酒无趣,都是喝酒者要吟诗作对,展示才华方可算过。 姑娘家不喝酒,就用酒味浅的果酿代替,且玩的花样就更多了些,不止局限于吟诗作对,吹唱弹跳样样都可。 沈菱歌是今日开宴以来,头一个取下酒杯的,其他人的目光自然都朝她看去。 沈淑欣也听见了那些话,但她脾气好,想着忍忍也就算了,没想到自家meimei会选择做这个出头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