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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周誉感觉到她颤抖的不对劲, 才抬头去看,可能都发现不了她已哭成了泪人。 沈菱歌其实很少哭,在他记忆中,这该是第二回 , 初次见面时,他的宽刀抵着她的脖颈,她的哭更多是因为恐惧。 他被她哭得心烦意乱,最终收了手,他从不杀女人,更不杀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而这次,她却哭得让他心都揪了起来,那些泪像是砸在他的心上。 他只知她笑起来勾人夺魄,此刻才明了,哭着的她更叫人神魂颠倒。 沈菱歌也不说话,就咬着唇,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浑身抖如筛糠,更因咬唇憋着气,从脸到脖颈都透着不正常的潮红,她不是欲拒还迎,是真得害怕恐惧。 “哭什么?” 周誉一只手还在她背上,另一只手顿了顿,终是松开。 伸手胡乱地在她眼睫下擦了擦,她的皮肤真是嫩的不像话,这么蹭两下,就红了。 她裹着他的外衣,乌黑地长发湿漉漉地散着,衬得她苍白娇弱愈发可怜,就像是只小白兔,而他便是那个想要生吞小白兔的猎者。 沈菱歌也说不明白,自己是为何哭,她明明是不喜欢哭的人。 这会似乎是死里逃生的后怕,又似有股憋着的委屈劲,所有的情绪,就是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他还问为什么哭,她刚经历了生死,他却步步紧逼,如何不叫人崩溃。 “胆子不是大的很,这会知道哭了?” 沈菱歌将唇瓣咬得发白发紫,眼睛红肿迷离,不管他怎么说,就是无声地呜咽,直把人磨得半点脾气都没了。 周誉眉心跟着拧了拧,他不是个好脾气的,行事向来果决,见她不听话,便直接用手指去掰她的唇瓣,“不许咬。” 她本就在水中待了许久,再这么反复地咬着,唇瓣变得异常柔软水色,当他指尖触碰到时,有种难以言喻的酥麻感。 令周誉浑身一僵,连动作也顿住了。 而沈菱歌哭得脑子嗡嗡作响,也不知哪来的胆子,感觉到他的手指,触碰到她的齿贝,竟是毫不客气地张口咬了下去。 是他说不许咬嘴唇的,那就不要怪她,口下不留人。 她像是用了所有的气力,咬得毫不留情,瞬间血水在唇齿间绽开。 周誉挑眉呲了声,说疼也算不上,不过一个小口子,小到不用上药都能转眼愈合的程度,他这些年战场上受过的伤,哪个不比这重。 可若说不疼,好似又对不起她这么用力。 他原以为这是只爱骗人的小狐狸,没想到是会张牙舞爪的小老虎,不,胭脂虎。 “沈菱歌,做人要讲道理,被骗的是我,被利用的是我,怎么倒像是我欺负了你?” 上次她就发现了,他念她的名字时语调放得很慢,一字一咬,总有种不是在喊她,而是在咬她的错觉。 他的声音本就低沉醇厚,许是入了水,又带了几分沙哑,落在耳里意外的好听。 明明被她咬着,可他的手指却半点都不安分,轻轻往里触碰着她的齿贝,甚至点着她的舌尖。 这让沈菱歌哪还咬得住,如触火一般,飞快地松了口,满脸发红地往后躲,却又被他紧紧圈着,无处可逃。 周誉的指尖破了个小窟窿,这会还在流着血,他也不急着处理,反而用拇指一点点挤压,看着血水不停往外冒,半阖着眼似带着笑。 沈菱歌见此,瞬间打了个寒颤,脑子里出现了他嗜血虐杀的传闻,她怎么忘了,他除了是高高在上的齐王,还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杀神。 惨死他刀下的亡魂无数,他想杀她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她方才都做了些什么蠢事!现在弥补,跪下求饶还来得及吗? “我,我如何不讲道理,分明是王爷乘人之危……” 话一出口,沈菱歌就想给自己两巴掌,她是方才水进到脑子里了吧,这哪是求饶,分明就是质问的口吻。 顿时脸色更白了,要是这会她眼前有面铜镜,定能照出她此刻狼狈无措的模样。 周誉见她面无血色的样,并未气恼,反倒饶有兴致地笑了两声,低头看着她,“我便是乘人之危又如何。” “当初是你说,仰慕我心悦我,为奴为婢赴汤蹈火也要跟着我。等到我在意了,却又未经我的允许偷偷离去,还说什么两不相欠的话。” “你看,如今你又欠了我一命,此次你打算拿什么来还?” “沈菱歌,这世上哪有什么两清之事。” 他越说贴得与她越近,沈菱歌只觉他的双眼似有妖力,蛊惑着人愈陷愈深,她的心已到了嗓子眼,像是随时都会跳出来。 “跟我回去。” 若不是她还有些许清醒,几乎就要脱口而出一个好字。 但好在,她的理智尚存,没被他所蛊惑,哑着嗓子认真地道:“我可以为王爷豁出性命,唯独这个不行。” 周誉见她方才分明已经动摇了,以为已是掌中之物,却没想到,等来的是一个不行。 他松开手指,捏着她散落在他手臂上的发丝,目光森然,“命都可以不要,却独独不肯跟我回去?” “是。” “就为了方才那个小白脸?” 沈菱歌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这个小白脸指的是谁,若是和别人比,吴绍秋也算阳刚俊秀了,可在周誉的面前,确实有些羸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