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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虽是过去了,可沈菱歌心里却有了疑虑。 她一定没有感觉错,方才大伯母就是有意地拉了她一把,若不是她有所戒备,真的坐下叙旧了。以后传出去,别人只会说她季氏疼爱晚辈,至于她沈菱歌则是不懂规矩,毫无礼数。 有了前世的教训,她太知道名声与一个女子有多重要。 难道与季修远合谋的人,真的是大伯母,可她为何要这么做? 沈菱歌不禁想起幼年时的事,她记得那会大伯母便待她极为纵容,她喜欢什么想要什么,都是张口便有。可她对大jiejie却尤为严苛,明明大jiejie身子不好,还逼着她学琴棋书画,教养嬷嬷更是从不停歇地教她规矩。 之前她还天真的以为,是大伯母怜惜她年幼失恃,这才偏爱她些,为此她还觉得很对不起堂姐,偷偷给她送糕点,还帮她抄书,为此两姐妹的关系一向很好。 直到此刻,她脑中才闪过些许猜测,严苛不代表不疼爱,娇宠也有可能是为了将她养废。 若是她没被送去外祖家,一直按照季氏的方式教养着长大,她此刻就该是个骄纵蛮横之人。 沈菱歌被这个可能吓得背脊发寒,甚至不敢去看季氏的眼睛,她希望是自己梦障了,误会了,事实绝非如此。 可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再也无法回头。 这顿为她准备的接风宴,她吃得是味同嚼蜡。 好不容易熬过午膳,沈博简要去准备厚礼,沈菱歌刚回来也没事,就跟着沈淑欣在院中闲逛,也算是带她熟悉熟悉府上的变化。 沈淑欣倒是还和以前一样,说话做事皆是透着温柔,两人虽是多年未见,却毫无陌生感。 只是逛了会,她便有些咳了,婢女陪着她去喝药,沈菱歌正好提出回屋去安置行囊,便借机告退。 她心中挂了事,觉得大伯母可能心怀鬼胎,又觉得自己是想太多了,一时走神,连何时眼前多了个人都没注意。 “许久不见表妹,甚是欢喜,不知可否借一步说几句话。” 沈菱歌知道他蓄谋已久,早晚都要对上的,干脆也就不躲了,让丫鬟在外候着,与季修远进了亭子。 “表哥既是有话,不妨直说。” “自上次一别,我日日都在担心挂念表妹,真没想到表妹竟是如此绝情。” 沈菱歌在心里冷笑,担心挂念?只怕是气得觉都睡不着吧,还在这装腔作势,不知道想要骗谁。 见她没说话,季修远脸上的笑也淡了些。那日之后,他是越想越气,越想越不甘心,可偏偏又拿周誉没办法,直到今早听说齐王回京的消息。 以及打听到他并未带什么女子回府,顿时柳暗花明,立即赶来了沈家,果然碰上了沈菱歌。 “我早与表妹说过的,齐王那样的人,你早晚会后悔的。但这也怪不了你,是你年纪小容易被表象所蒙蔽,不知道什么是情爱。你放心,这事我绝对会为你保密,谁都不说。” “哦?表哥不仅为我着想,还愿意为我保密,想来也是有所求的吧?” 季修远见她面色不佳,以为她是在害怕齐王的事被人知道,心中不禁窃喜。 故而深情款款地道:“表妹难道到这会还不明白吗?我不在意表妹与齐王先前的事,也不在意过往种种,我之所求,自始至终都只有表妹一人……”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第22章 (相见)周誉 季修远以为,沈菱歌灰溜溜地回府,定是被齐王厌弃了。 这样一个当众向男子示爱,德行有亏的女子,谁还敢上门娶她?她是绝不想让别人知道此事的。 若不是因为他怜惜她,顾念少时的情谊,又怎么会不在意她的过往。 在他心里,此事定是十拿九稳了,只要他适时的出现,给绝望的她带去一点点的关心和爱,她肯定会感激涕零,恨不得立即跟了他才好。 嫁给他做妻是不可能了,做个妾侍还是可以的,他甚至已经想好,将来妻妾和美的模样了。 可谁能想到,沈菱歌不仅没像想象中那般感激涕零,居然还骂他痴心妄想,瞬间将他给骂懵了。 “你!沈菱歌,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难道不怕你那点丑事被人知道?我不在意你的过往,还肯接纳你,已经是你最大的福分了!” 季修远气得冒火,总算是不装了,将心中那点小心思全给说了出来。 沈菱歌看着眼前这陌生的嘴脸,竟然不觉得难过,反而有些想笑。前世便是这个人,用类似方才那样的甜言蜜语,将她骗得团团转。 她要是还在同一个地方跌倒,那才叫脑子被驴给踢过。 见他愈发丑陋狰狞的面容,她愈发淡定,“那你去说好了,去向大家说,说我沈菱歌痴心妄想,爱慕齐王殿下,非他不嫁,你去说呀。” 这京中喜欢周誉的女子千千万,就算这话传出去,顶多被人背后笑话她几句痴心妄想。 至于她勾引周誉,和周誉共同上京的事,他又没证据,难不成还要跑去找周誉对峙? “你敢吗?” 她就算再给他一百个胆子,也谅他不敢! 沈菱歌此刻唯一庆幸的,便是提前向父亲坦白了此事,就算季修远要去添油加醋造谣她,父亲也不会信的。 季修远被她呛得哑口无言,秀气白皙的脸涨得通红,“你怎会如此不知羞耻,今日我好声好气的劝你,给你机会,你却仍是冥顽不灵,以后便是来求我,我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