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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远和长公主呢?”定国公拉住行川, 愕然问。 国公爷不知道?行川愣了愣, 躬身回禀:“侯爷和夫人回了公主府,吩咐属下把公主用惯的东西送回去。” “他们不回来了?”定国公大惊失色。 后晌, 长公主亲手替子远报仇时,他虽怕陆勇被刺死, 心下多少有些欣慰,国公府多了个真心在乎子远的人。 此时方知, 他想多了, 不是多个厉害能干的儿媳,而是少个没心没肺的儿子! 追着媳妇儿跑,连爹娘也不要了! 神色恹恹走到正院,定国公整理好思绪, 挤出一丝笑意,推开门。 “夫人今日可好些?”定国公走到榻边,打量着甄氏面色。 自从找回子远,夫人气色一日比一日好。 甄氏点点头,浅笑:“过两日,应该能出去走走,等子远休沐时,兴许还能去钟灵山看看容筝。” 言罢,想到正事,唇边笑意渐收:“陆勇被除族了?” 她的儿子,自小被至亲之人拐走,领兵打仗,本就凶险,还被亲人偷袭。 也罢,只是叔叔,说断便断。 偏偏他娶的枕边人,是仇人之女,且他自己还很中意。 一想到,萧青鸾很快会怀上儿子的骨血,甄氏便心如刀绞。 她的孙儿,身上会留着萧氏的血,她如何对得起兄长,如何对得起死去的甄氏族人? “已然除族。”定国公颔首,环住甄氏,“夫人,我本想将他除族,交给官府发落,可长公主当场拿烛台刺入他心口,他如今只剩一口气。我想着,也不必送去官府,便由陆信替父戴罪。” “你说长公主亲手刺伤陆勇?”甄氏诧异地望着定国公,心下滋味复杂。 “对,我儿喜欢公主,公主也在意我儿。”定国公长叹一声,哄道,“夫人,公主不是先帝,我们不该对她有成见。” “我可以不针对她。”甄氏敛眸,神情不悦,“只要莫让我见到她。” 国公爷再喜欢她,终究不能对她的痛楚感同身受,竟替仇人之女说话。 公主身为子远发妻,自然该时时处处为子远考虑,把他放在最重要的位置。陆信还要替陆勇戴罪呢,公主做的这些,远远还不清先帝造下的孽。 “好,不见。”定国公无法,怕越劝她越逆反,轻哄道,“他们回到公主府也是好事,待你好些,去园子里走走,也不担心遇见。” “你说什么?”甄氏声调登时拔高,盯着定国公,“子远随她住进公主府?” 夫人似乎更气了,定国公硬着头皮点头。 “狐狸精。”甄氏低咒,“萧氏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睿王府后院,谢冰若半躺在美人榻上。 腿上搭着狐裘披风,双手贴在隆起的腹部,时而能感受到腹中孩儿的动静。 “主子,奴婢今日去前院领银炭,听说一件事。”丫鬟白昙摆弄着花觚里新折的梅枝,侧眸道。 “何事?”谢冰若撩起眼皮望她,“说来听听。” 她运气似乎总不好。 当年姨娘能扶正时,哥哥突然溺亡。 如今,她费尽心机,在没用的知府爹死前,如愿进到睿王府,成为侧王妃。没几日,睿王竟被软禁,脾气也越来越古怪。 若当初借着姨母的愧疚,另挑一位性情忠厚的郎君下嫁,是不是能过得比现在好? 睿王府的日子,衣食无缺,却是一眼能看到头的无趣沉闷,谢冰若有些后悔。 白昙是她从府外带进来的,关系最亲近,说话比旁人少些顾忌。 借故把其他丫鬟支出去后,白昙走到近前,对谢冰若道:“主子,昨日靖宁侯凯旋回京,没去面圣,直接冲去长公主府前迎亲,原来他就是定国公找回的世子爷陆修。” 跟在谢冰若身边几年,从前的事,她都清楚,见谢冰若惊得说不出话,白昙忍不住为她不平。 “当初若非靖宁侯背信弃义,喜欢上长公主,执意同主子解除婚约,如今,您就该是侯夫人!” 闻言,谢冰若眸光一亮,闪着奇异的光彩。 对啊,侯夫人的位置本该是她的,陆修深得圣宠,睿王却在等候圣上发落,留在睿王府,最后能不能保住性命,也未可知。 若她偷偷去找长公主,告诉她,腹中孩儿其实是陆修的,长公主会不会收留她? 听说长公主性子烈,必不会听陆修解释,只要他们二人生出隔阂,她总有机会化百炼钢为绕指柔。 陆修对长公主不过是一时新鲜,最终,哪个男子都最喜欢温柔小意。 “白昙,把妆镜拿来我看看。”谢冰若坐起身,冲白昙吩咐,心下有些不安,抚着自己面颊问,“我的脸有没有发胖?你说,表哥还会喜欢吗?” 白昙面上一喜:“主子好看着呢!” 随即便回身去取妆镜,心下却暗暗嘲讽,等主子偷溜出府,想回来怕是没那么容易。 到时,她再同王爷相会,也不必担心被主子撞见挨骂了。 刚拿到妆镜,忽而听到哐当一声大响,门扇被踹开。 白昙回身,见睿王面色铁青走进来,惊得妆镜跌落在地,摔得粉碎。 “贱人!”睿王一把握住谢冰若小臂,狠狠将她扯下来,摔到地上,“从前听说你有过婚约,本王还不信,今日亲耳听见,你甚至还对他余情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