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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二人是齐大人从江南带去京城的,原就是谢家家仆,翠翘想不通。 为此事走神?茜桃将信将疑,随口道:“那是他们的事,咱们别管。” 翠翘默然片刻,神情略略紧绷,抬眸冲茜桃道:“早就听说江南风景如画,宁江更是有名,茜桃,你能不能陪我去宁江边走走?” 她话题跳跃,茜桃有些跟不上,见她精神不佳,索性拉着她站起身:“这有何难?现在就去!” 宁江周边遍植绿树红花,江面宽阔,波光粼粼,有种京城比不了的精致秀美。 “风景这般好,为何附近没修房宅?”茜桃环顾四周,疑惑问。 翠翘四下望着,没说话,像是在找什么。 一位布衣妇人浣衣毕,从旁经过,正好听见,回头解释:“从前几乎年年水患,谁敢住这附近?想当年,国师大人还在咱宁阳府,亏得他想出法子,每年向河神进献供女,这些年才太平些。” “献供女还能治水?”茜桃惊得睁大眼睛,她以为这样的事,只会出现在戏文里。 “那可不。”妇人把手中木盆挪了挪,环在身侧,腾出一只手,指向宁江上游,“你们往前走走,还能看到供女庙。” 供女庙中,没供什么菩萨,只竖着一道女子石像,女子形貌秀美,衣着轻逸,如九天玄女。 比起别的庙宇,除了多一张美人榻,并无什么特别。 翠翘盯着那张美人榻,眸中泛起浅浅水光。 “怎么感觉阴森森的。”茜桃推了推翠翘,“我们走吧,再去江边看看。” 她怕庙里有什么脏东西,近来翠翘精神不佳,更易被缠上。 萧青鸾入宁阳府这日,正巧赶上浴佛节。 入城之人络绎不绝,想来都是进城做买卖,或是礼佛之人。 一条巷口排着长队,队伍直排到正街上,还转个弯。 “那边供的是什么菩萨?”萧青鸾撩起车帘,望向巷口,问齐辂。 齐辂略略扫一眼,语气淡漠:“国师大人生祠。” 太过震惊,萧青鸾甚至没注意到他语气里的异样,马车缓缓驶离,她的心却久久未能平复。 她素来只知国师受百姓尊崇,却不想,真有人奉他为神明,给他立生祠供奉。 想到来江南的目的,萧青鸾眉心微拧。 客栈门口,茜桃、翠翘早早便等着,见萧青鸾完好无缺从马车中下来,俱是欢喜。 “一路有劳齐大人照拂,本宫梳洗一番便去行宫,齐大人自便。” 自那日后,萧青鸾便不知该如何对待齐辂,想必齐辂也如此,后来的日子,他少有开口的时候。 如今可好,他不必再守着对皇兄的承诺,事无巨细照顾她,她也不必因不合时宜之事窘迫。 “好,臣会把行川留下。”齐辂躬身行礼,转身便要离开。 “公子!”行川面色焦急,上前一步,他不愿意。 “本宫不需要!”萧青鸾暗暗咬唇,心里忍着气。 果然,他所有周全体贴,全是因为皇命,一到宁阳府地界,便冷肃如前,甚至光明正大安排人监视她行踪! “下官乃奉命行事,公主息怒。”齐辂眉眼清肃,淡淡扫过行川,行川忙正色站直。 眼见着齐辂带逐风离开,行川面色渐渐发苦,他再也不在背后编排公子和长公主了,俩人不仅没情况,甚至很快要结仇。 “既然你家大人留下你做苦力,本宫不用白不用。”萧青鸾攥紧袖口,语气里分明带着怒。 回到厢房,翠翘下去备水,张罗餐食。 茜桃刚找出换洗衣物,便听萧青鸾道:“稍后把东西收拾好,全交给行川,让他一个人搬去。” “公主,这样会不会……”茜桃有些为难,一路上,她和翠翘得了行川和逐风不少关照。 而且行川性子活泼,脑子灵,比逐风更好相处,常说些俏皮话,缓解她们对公主的担忧。 茜桃下意识想替他求情,可对上萧青鸾的眸子,又咽回去:“奴婢这就去收拾。” 梳洗毕,用罢午膳,萧青鸾身上疲惫消解大半,未及午歇,便动身往行宫去。 南月行宫早已得了密旨,知道长公主会来,又知道不是个好惹的主,管事嬷嬷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替她布置寝殿,一应物事全是最好的。 萧青鸾随意扫了一眼,点点头,冲茜桃吩咐:“赏。” 随即,遣退不熟识的宫婢、嬷嬷,殿内只留茜桃、翠翘伺候。 她一面摆弄着案头样式新颖的重瓣莲花香炉,一面问:“你们来了这些日子,可有听到什么有趣的,或是奇怪的事?” 探查国师之事,她还没想好如何下手,直接找当年接生产婆? 算算年纪,哪怕对方当年二十几岁,如今也年逾古稀,不知还在不在。 翠翘垂眸愣神,面色发白。 她近日惯常如此,茜桃望了她一眼,冲萧青鸾回禀:“奴婢确有一事不明,前几日,奴婢和翠翘偶然去宁江边游玩,听说早年宁江时常有水患,乃国师大人设法,每年向河神进献妙龄女子做供女,在供女庙宿三日,才得以平息。” 供女?萧青鸾霍然正身,凤眸凌厉望向茜桃。 被无形的威压震慑,茜桃不敢有所隐瞒,忙跪下继续道:“奴婢和翠翘特意去供女庙看过,并无什么特别,可奴婢莫名觉得庙里阴森,翠翘回来甚至夜夜被噩梦惊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