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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国公忍不住辩驳:“母亲,是大郎他平日里总没个正行,这无怪我有时候会误会他。” 隋老太太冷哼了声。 “你扪心自问,此言当真?” “且不说意哥儿从前是如何的聪慧识礼,你一样对他冷眼相待;就是平日里茂哥儿犯了浑,你也是宽和大度得很,怎么一换成意哥儿做了同样的事,就立刻成他的不是了呢?” “公爷,你且睁开你的眼睛看看,意哥儿他从始至终,可有做过分外出格的恶事?隔壁陆家人与意哥儿亲近,难不成是没有道理的?” 靖国公垂着头,久久不言。 一旁的隋燕氏捏着袖子,瞟了眼周围嬷嬷们和老太太的脸色,缓缓开口:“母亲,我们都知道的,意哥儿是个好孩子……” “你住嘴!” 隋老太太厉声喝止了她接下来的话。 “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主意。我也算是宫里头长大的,什么腌臜伎俩没见过,你那套手段,少拿到我跟前来糊弄。” 隋燕氏往后缩了缩身子。 一直默默不吭声的靖国公,这时候伸手扶住她,皱眉道:“母亲,您误会兰儿了。都是儿子的错,可兰儿她待大郎,从来都是尽心尽力的,您因此责骂她,实在是有些不讲道理了。” 隋燕氏焦急得欲扒开他的手:“你少说几句,公爷。” “真是好一个鹣鲽情深,倒是我老婆子不识趣,成了棒打鸳鸯的恶人了。” 老太太简直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捂着心脏顺了好几口气,被嬷嬷扶到椅子上坐了几息,才将将缓过来。 “好啊,你既觉得我是心存偏见,我说再多的话也没有用。” “只是你们给我记清楚了,意哥儿他是这公爵府的世子一日,便享有尊荣一日。你们既不愿费心思在他身上,便安安分分地做块石头,不要筑起高墙,阻拦别个待他好。” “那陆家的小姑娘,我老婆子喜欢。” “你们可听明白了?” 第26章 惊懒十五 谁要做你meimei 大案既破, 陆宜祯也恢复了正常的上学。 同样复学的徐宛竹则不如以往,精神头仍有些萎靡,在邓夫子宣布下课后转头就走了。 陆宜祯收拾着书盒的时候, 段毓儿忽然兴冲冲地凑过来。 “陆小宝,你待会儿应当没什么要紧事罢?” “嗯。毓儿jiejie想找我做什么?” 段毓儿叉腰微笑:“都被困在家中这么多天,你难不成还想一下学就回去?我听说州北瓦子近日新出了一场戏, 可好看了,每日座上人都爆满呢。你不想去瞧瞧?” “当然想。” 反正回家了也只能拘在高墙里。 陆宜祯一口答应下来, 又伸脑袋望向邻桌的徐宛音:“宛音jiejie去吗?” “自然要去的。”徐宛音无奈笑道, “毓儿meimei她可是一大早就拖着我说了这事, 只不过因为今日陆meimei你是掐着点来上课的, 她一直没找到和你说话的机会, 这才一下课就来拦人。” …… 州北瓦子这段时日最火的一出戏叫《画蛾眉》。 得亏段毓儿有先见之明,早早地订了一个二楼的包厢, 否则她们这会儿恐怕是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从仆使们开出的窄道中疾步行至楼梯口,人群数量终于稀少了些。 登了两级木阶, 陆宜祯忍不住回头望了望,只见大堂中人头攒动、熙熙攘攘, 嘈杂喧闹得不成样子。 “这人也太多了罢。” 进入包厢落座以后, 陆宜祯趴上倚栏,探头朝下看, 看见了还没开唱的戏台子。 “这出戏究竟讲的什么故事呀?为何这么多人喜欢?” 段毓儿老神在在,朝她眨了眨眼。 “总之是一个很好的故事。你待会儿自己瞧便知道了。” 段家大姑娘铁了心不肯松口, 陆宜祯无法,只能转回脑袋,眼巴巴地眺望向底下空空荡荡的戏台。 终于,一刻钟后, 台子边的铜锣被瓦子小厮敲响,人潮鼓噪之声渐渐平息,《画蛾眉》也在一片安静中正式开场了。 “故事要从前朝的平北一役说起。” “话说平北一役中,镇远将军以八万兵力战胜敌国,实乃一桩传奇佳话,但少有人知道的是,在此役结束后,这位声名赫赫的镇远将军却并没有立即班师回朝,反而是只身去了一个小山村,从村子里接了一位八岁大的姑娘回京……” 随着说书人话音渐弱,陆宜祯便瞧见,戏台上有一位身着甲胄、虎背熊腰的将军领着一个小姑娘登场了。 原来这小姑娘并非将军的外室生女,而是将军一位已故同袍的遗孤。 小姑娘随生父姓秦,将军把她带回府,是为了认作义女,照顾她长大成人。 将军府人丁稀薄,几代单传。 到了将军这一辈,也依旧只有一个儿子,上至京城公贵、下至府里的仆人女使,都戏称这位公子为“小将军”。 秦姑娘入府这天,恰逢小将军十二岁生辰。 因着镇远将军私下叮嘱过,小将军一直牢牢记得:自己不能欺负meimei、得一心一意照顾meimei、还要把欺负meimei的人揍得爹娘不认! 秦姑娘与小将军一同上下学,一同长大,对小将军的依赖喜爱一日甚重一日。 小将军记得她喜欢吃桂花饼,于是在嬷嬷三令五申的禁止下,买了饼翻墙给她送来;小将军也会在她面临难题时,想尽办法替她解决;他甚至会在她郁闷无聊时,陪伴在侧,绞尽脑汁逗她开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