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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患重症后我有了五具身体 第130节

    那也太过糟糕,太过奇怪了。

    她又看了下自己的手机。

    这回是真的又伤心又疲惫,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她理不清头绪,低声叹着气。

    宋护士敲门进病房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他看起来很累,单手撑着额头,轻轻靠在病床边,另一只手温温柔柔地拢着她的手。

    好半天,听到她的声音,才勉强冲她颔首微笑一下。

    宋护士离开后不久,傅雪宇和傅雪皓来探望秦池了。

    秦池在傅雪宇出院当天深夜不适,凌晨抢救的消息,让傅雪宇愧疚了很多天,他莫名觉得是自己出院时太过兴奋,影响了其他人的心态——小傅在家里怏怏不乐好几天,不敢来医院,回回说起都要哭。傅家人此前有来看望过秦池,但对傅雪宇而言,这是他在秦池抢救后,第一次来医院看她。

    小傅进病房时,看到的就是半蹲在病床边,认认真真在给秦池擦着手的牧云。

    他温柔且细心,擦干净以后,将湿布放在一旁,拿干布擦干。

    然后,下一刻,小傅看到牧云低了个头,如鬼使神差般,在她的手背上轻轻地亲了一下。

    非常轻的一个吻,稀疏平常,算不了什么,甚至还没有他看到网络上盛传的那个亲吻图来得缱绻含情,就像是老夫老妻之间,晨起一个贴面,睡前一个拥抱。

    他轻轻地用唇贴了下她的手背。

    小傅看愣了。

    他好半天,干巴着:“……嗨?!”

    抬起脸,看向门口两个来客,牧云舒展表情,温和颔首示意他们自己找个位置坐下。

    他继续忙着给秦池掖掖被角,做点其他杂七杂八的事儿。

    直到结束,他才有空和他们聊天,聊天的同时,拿起一部手机,似乎打开了什么软件,看了一下。

    然后,傅雪宇就眼睁睁地看着牧云愣住了。

    愣住后,他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病床上女友一眼,前后几眼下来,傅雪宇毛骨悚然,几乎要以为自己太过关注秦池,以至于让秦池的正牌男友误会了他和她之间的关系。

    他坐立难安,后背发痒,足足挪了好几下位置,才在下一刻,听到牧云很低很轻地问了他一句:

    “你刚才看到我……”

    “什么?”

    “亲我女朋友了吗?”

    第93章 牧云/你真的很爱她,是……

    傅雪宇和傅雪皓的到来, 让人生app有了微妙的波动。

    彼时,擦拭自己,清理干净, 低头嗅嗅。

    对于秦池来说, 有点像——从前没有多具躯壳时,她洗完澡, 擦完润肤乳,抬手臂嗅嗅自己身上的香味。

    以唇贴贴手背, 实质意义上不算是一个亲吻。

    更像是, 嗅嗅自己身上的气味时,动作下意识的连贯,鼻尖、唇瓣……甚至是下巴都可能与手背肌肤相互接触;其性质与大人用手背贴孩子的额, 测量额温一般,没有多余含义, 只属于生活中稀疏平常的动作。

    秦池可以特别坦然地说, 在给主身体一个他人看上去的“贴手背亲亲”时,她的想法纯粹简单, 完全没有在别人面前“秀”的意思。

    也许, 好吧, 因为躯壳都是她一人cao纵。

    有时候,她或许会在外人面前袒露出过分的亲密。

    很多时候,秦池会很注意“苏一杳”“顾如渠”以及“路易斯”和主身体的分寸。

    但总是忽略“牧云”的。

    毕竟,她给自己和自己的躯壳安排了一个“情侣”关系,在外人面前, 再怎么亲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吧?

    以上总结,秦池很确定自己当时没有刷“真爱之吻”的念头。

    她只是照顾自己, 擦洗自己,完了,嗅嗅自己——闻闻自己身上香不香。就这么简单。

    类比猫咪梳理完毛发,环顾全身,看看自己舔得光滑油亮的毛发。

    压根儿不算是什么大事。

    因为想法太过纯粹,她完美地错过了那一瞬间,人生app可能有的变化。

    直到给自己掖好被角,收拾着病房内的东西,将床头柜上的玻璃花瓶摆放得更好些,她才有时间与傅雪宇、傅雪皓交谈。交谈时,她以【牧云】躯壳打开手机。

    这才看到[收集真爱之吻]任务的进度有变化。

    出现了一条进度条。

    进度条前进了一小格子。

    她当即愣住,旋后梳理了前几分钟自己的所作所为,最后,不太肯定地,以外人角度代入他们可见的那一幕:

    ——也许,在傅雪宇他们看来,“牧云”低头贴她手背的动作,是真实的、纯粹的一个亲吻。

    或许,人生app的判定方法,是[以旁人所见到的“真爱之吻”为规则]?

    ……

    因为809和810的病房友邻关系,“牧云”与傅家人建立起了在生意以外的更多交情。牧、傅氏在华夏的资产相当,在生意上双方互惠互利,能达到完美相互成就。

    傅雪宇是个很有趣的大男孩,和秦池的年龄差不多,都是二十出头。他是先心病患者,做了手术,寿命得以延长,当然还需要小心保养、爱护,只是少年心性,从小到大在医院长大,手术成功,原本的“死亡通知书”被现代医疗手段硬生生截断撕碎,他便不免期待起自己能过上普通健康人的生活。

    当然,今年的“没穿秋裤”事件,也确实让他备受打击。

    至少傅雪宇正确认识了自己的身体,到底和生来健康的人不一样,他还是要小心呵护自己,才能远离医院。

    在得知秦池重病昏迷的消息后,傅家人当天的情绪都很消极。

    正因为和809病人秦池熟悉认识,亲眼见到他们分离前她那张鲜活、温柔的脸,再一对比现今她昏迷不醒的事实。

    谁了解到这样的前后对比,都要痛心疾病的来势汹汹、过分苛待。

    傅家人此前也来看望过秦池,那时候秦池还在专科病房,不在单人特护病房。身上的仪器比现在的多了几台,医生、护士来巡房的频率也比现在多。

    闻月当天回家后,把自己关在门里一小时,直到丈夫柔声询问,敲门才将她哄出来。

    出来时,闻月眼眶红红,久久说不出话来,她摇着头,哽咽着说:“实在看不了,心里难受。她好小,才这么大点的岁数……”

    年轻的孩子,和她的孩子一般大的年龄。

    为人父母,看到与儿女年龄相当的孩子受到疾病摧残,一颗心都要被揉碎、碾碎,感到真切的痛楚。

    “如果有能够治疗的办法就好了,她还那么年轻……”

    外人都如此可惜秦池的年轻,怜惜她小小年龄就因疾病受到这样的痛苦。

    林毅也在积极地寻找国内外治疗的可能,他将秦池的片子发给所有可能给出一线生机的同行,从秦池昏迷到现在,依旧没能有解决的办法。

    在不缺钱、不缺医疗资源的情况下,医生对病人的病情束手无措,只能眼睁睁看着病人昏迷、久久不醒,对于他们来说,是一种煎熬。

    谁都希望病人早日痊愈,健康出院。

    林毅也是比谁都希望秦池能赶紧好起来。

    数周时间过去,病人依旧昏迷,即便各项指标都有转好的迹象,林毅心中还是有着久久不散的忧虑担忧。

    他这日来查房时,正巧遇上了傅雪宇、傅雪皓来看望秦池。

    既是秦池的主治,又是傅雪宇的主治,他也知道这两个年龄相近的病友关系不错,甚至809和810打交道深入后,还听说牧氏企业和傅氏企业又进行了几项亲密合作。

    他与几人打了招呼,开始照例给秦池做检查工作。

    灯照瞳孔、测量体温、血压,检查心跳等等。

    一系列流程下来,林毅又翻了翻被子,把病人的手臂捋上去,本意是想看看她最近手臂、手背扎针情况怎样,有没有青紫。这个动作让他忽的注意到秦池的手臂上有几个小小的红包,瞧着像是出了小疹子。

    “是过敏了吗?”

    牧云比谁都要紧张,他用手指摸了摸那几点小红斑,皱了下眉:“不知道,是不是床单太粗糙了?我让家里人带个软的床单换上。”

    林毅:“你别太担心,我就是随口问问,应该没太大问题。”

    傅雪皓坐在一旁椅上,旁边弟弟还沉浸在方才牧云低声问他是不是看到他亲他女友手背那一幕的对话——弟弟呆呆傻傻地点了下头,说是,然后还挺尴尬、不好意思地说自己不是故意看到的。

    对话还没进行完,林毅医生来查房,牧云原本心思还在与他们聊天,这下又被医生的一系列检查工作给牵走。

    他听着林医生的话,半句都不肯漏下,在医生怀疑病人手臂上的红疹是“过敏”时,牧云像是警惕到极点的家长,瞳光明亮,试图找出解决女友身上小疹子的办法。

    牧云也不是第一次在林毅医生面前这样紧张自己的爱人。

    林毅心中叹了口气,他摇了摇头:不仅仅是牧云,其他三位家属,要是听到秦池身上哪一点不好,也是紧张到头发都要竖起来,手脚都不知道搁在哪里,努力要找出解决办法。

    “也可能是天气干燥,你给摸点凡士林看看。”

    “我最近一直给她抹这个润肤乳,林医生你看行吗?”

    男人没功夫搭理旁边坐着的傅家两人,他兀自从床头柜找出近期一直在用的润肤乳,林毅眯着眼仔细看了下瓶上的文字,颔首点头,以示可以。

    点头,牧云松了口气的样子。

    他揉了揉鼻子,低声说:“我也是听护士建议,然后去母婴店里买的。”

    小宝宝可以用的护肤乳,大人用,单纯涂个保湿作用。

    林毅一听,就知道牧云这是做足了功课,他一时间又感慨又感动,点着头,嘉许他确实做的很好。

    “有这个就不用凡士林了,继续涂涂,有空给病人多擦洗下,保持清洁。”

    说完后,林毅也觉得自己挺多话的:809病人秦池的家属们,那可是不需要他们这些医护多说几句,都会自觉给病人清洗、护理的好家属。

    他说完,又看了下傅雪宇,“小傅呢,这几天怎么样?”

    傅雪宇还沉浸在刚才看到的一幕,好半天没回神,傅雪皓一一回答了医生的问询。

    林毅:“好,可以,之后要是再来复查记得联系。”

    “不打扰你们聊天,我先走了。”

    医生离开病房,病房内剩下了牧云、傅家两人,还有病床上的一个秦池。

    过了得有一分钟,安静、缄默的气氛才被傅雪宇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