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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异片场直播[无限流] 第107节

    小向远:“……”

    挂好以后,宫紫郡后退两步欣赏起自己的劳动成果,这才颇为满意地点了一下头,转身就要离开。

    小向远急了,连忙喊住他:“喂!你干嘛去!你把我放下来!”

    宫紫郡看了他一眼,不紧不慢地开口:“为什么?”

    为什么?这还有什么为什么?!

    小向远气得脸都红了,“我还没问你为什么把我挂起来呢!你是不是有病啊!就是傅祈棠说的那个狂犬病!”

    作为一个才拥有拟态不久的道具,小向远其实不太明白狂犬病是什么意思,只是偶尔听到傅祈棠这么说了一次,他不知怎么就记住了。

    宫紫郡眼睛眯了一下,却没有生气,而是语气悠然道:“你不是很喜欢挂起来的感觉吗?”

    “你胡说!这是污蔑!我才不喜欢!”小向远怒吼,仍然没放弃自救,四肢并用的继续挣扎着,“谁会喜欢被挂起来啊!”

    “哦。”

    “啊啊啊啊啊你真的有病吧!‘哦’是什么意思?!你到底会不会说人话啊!”

    “既然不喜欢,为什么总是挂在别人身上?”

    “你又污蔑!我哪有总是挂在别人身……不是!傅祈棠是我爸啊!那能算别人吗?!这是我们父子亲情的体现,你是外人,你不懂!”

    你一个道具认玩家做爹也就罢了,还好意思说什么父子亲情……宫紫郡在心里吐槽,表面却只是云淡风轻地点了点头,“好的,那外人告辞了。”

    “……”

    这一瞬间,身为真实之眼的小向远竟然对“无语凝噎”这个成语有些无师自通。

    看着宫紫郡真的转身离开,而自己的亲爹傅祈棠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在巨大的悲愤和无语里小向远突然悟了。

    “别走!别走别走!我知道了——你喜欢傅祈棠,你喜欢我爸,想追我爸,你想给我当后妈?!”

    话一出口,他觉得自己更委屈了,“那你不仅不讨好我,而且还对我这样?你,你是白雪公主的后妈吗?”

    真实之眼的本体是一颗琥珀色的小石头,这注定了它的人类拟态绝对不可能白净软萌。小向远也确实如此,皮肤黝黑,虎头虎脑,此时整个被裹在绿色的小恐龙睡衣里挂在树上扭来扭去,和白雪公主的差距实在有点大。

    “……你还挺看得起自己的。”宫紫郡嗤笑一声。

    “你也挺看得起你自己的!”小向远怒道,“想追我爸的人一列火车都装不下,而且我爸喜欢的是女人,我劝你心里有点数!”

    听到这句话,宫紫郡的脸色一沉,“那你找喜欢你爸的女人来放你下来吧。”

    “……”

    眼看宫紫郡这次是真的要走,小向远不得不忍辱负重,含泪向黑恶势力暂时妥协,说了一连串好话并许诺以后绝对不挂在傅祈棠身上了,这才被放了下来。

    “虽然我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疯狗!”小向远忿忿道,声音却很小,“而且你干嘛针对我,我就算天天挂我爸身上也不会怎么样……你应该针对的是喜欢我爸的那些人!”

    宫紫郡的嘴角勾起,却没有笑意。

    他回想起自己刚上车时,坐在傅祈棠身边那个穿着酒红色泡泡袖衬衫的女人。

    他们一唱一和,看起来十分般配,以至于那时就让自己觉得很刺眼,后来每每回忆起来更加如此。

    “下次你爸和薛珂组队的时候你注意点,明白?”

    “……明白,”小向远翻了个白眼,在心里“嘁”了一声,却忽然有了个主意,眼珠一转,嘴上故意说:“那要不要我顺便注意一下别人?”

    “别人?”

    “舒青眉,郭佳颜,张乐,许风,刘耀凡,沈嘉栋,”小向远说得像报菜名,“我能看出来的暂时就这些吧,哦,现在还多了个你——宫紫郡,对吧?”

    他笑眯眯的,“哎,没办法,我爸真是太受欢迎了。”

    “……”

    宫紫郡的脸更黑了。

    第97章 极乐桃源33

    一二三四五六。

    画面外的傅祈棠默默数了一下想给小向远当后妈……也可能是后爹的人,最后惊讶地发现杰克苏竟是他自己。

    我果然很受欢迎。

    这个想法只短暂地在脑海中闪现了一下,就被傅祈棠用轻咳压过去,也有可能是小向远这个“真实之眼”带头弄虚作假,睁着眼睛说瞎话。

    努力把跑偏的思绪拉回来,眼前的光点已经再次向四周蔓延。

    ……

    四下无人的餐车里,以往亮白的光线不知被谁调得昏黄,伴随着列车前行的节奏微微颤动。

    半满的红酒杯上映着一男一女两道人影。

    薛珂穿着平时几乎不会穿的漂亮裙子,低垂的脸庞染着淡淡红晕,嘴唇微抿,在逐渐拉长的暧昧沉默里终于有些熬不住似的,略显狼狈地开口。

    “祈棠。”她小声叫了一下对面男人的名字。

    “嗯?”傅祈棠随意应了一声,仿佛并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眼神专注地审视着不远处餐盘里忽然“刷新”出来的橘子。

    黄澄澄的,很圆,看着就酸。

    见他这样,薛珂想说的话还没出口就已经提前感受到了失落,但一直以来的执念支撑且怂恿着她,告诉她不能放弃这个机会,否则自己以后一定会后悔。

    而且,并不是没有希望啊,眼前这个人对自己还是不同的,不然上次也不会在那么险恶的情况下,从厉鬼手里把自己救回来,不是吗?

    想到这里,薛珂深吸了一口气,勾起嘴角重新展露出一个笑容:“我有点话想对你说。”

    “如果是我们都知道的那句话就不用说了。”傅祈棠道。

    薛珂一愣,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

    漫长的几秒钟之后,她才听见自己勉强笑着,用似乎和以前一样的声音轻快问道:“你这么了解我啊,这就知道我要说的是哪句话了?”

    傅祈棠平淡地看了她一眼,就像看餐盘和酒杯一样,尽管带着笑意但却十足的疏离。

    “不就是‘谢谢’吗?”他轻笑了一声,“举手之劳,不用客气。”

    “举手之劳……”薛珂喃喃,感觉自己的眼底逐渐湿润,只好垂下眼帘假装去看桌面上的花纹,尽管那儿分明是光秃秃的一片,什么都没有。

    “是啊,小事情。”

    “可对我来说是救命之恩。除了你以外没有人救过我,我也没有想到在那种情况下还会有人来救我,而那个人是你。”

    傅祈棠耸了耸肩,于是空气在这个动作里被拉扯,就如同薛珂的心。

    “那你把它当成一粒种子好了。”傅祈棠想了一下说道,“如果以后碰到类似的事情,在能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去试着去抢救一下别人吧,共创和谐友爱的列车环境,怎么样?”

    薛珂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最后一丝幻想也随之破碎消散,只有一点自尊强撑着让她不至于当场落下泪来,仍旧执拗地发问。

    “既然你明知道我约你来是想说什么,那你为什么还要过来?”

    “倒也不是专门过来听你说话的,主要是想拿个橘子。”傅祈棠坦率地说。

    “……”

    几分钟后,傅祈棠回到车厢。

    厢门被随手关上后,他脸上的那种轻佻和若无其事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奈和自嘲,以及一种似乎从灵魂深处透出的释然。

    “太不绅士了。”他低语着点评了一下自己刚才的言行,摇了摇头,又忽地从喉咙里溢出一声轻笑,“傅祈棠,你完了,你也变成一个混账东西了,和那家伙一模一样。”

    “哪个家伙,是说我吗?”

    房间深处突然响起一个声音,紧接着一道人影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说来讽刺,大概是车上的伙食不错,少年人吃好睡好后如同麦苗般见风就长,在这种动辄便与鬼挣命的生死边缘,宫紫郡竟然比刚上车时看起来健壮了不少,个子也蹿出一截,隐隐有一种要超过傅祈棠的架势。

    傅祈棠看着他走到自己面前,愣了一下,“你怎么进来的?”

    宫紫郡停了一下,然后看着他道:“这是我的车厢。”

    傅祈棠眨了眨眼睛,不远处几件家具的轮廓逐渐从阴影里凸显出来,落进他的眼中。

    还真是宫紫郡的车厢。

    “看这是什么,专门给你拿的,吃吧。”把那个精挑细选的橘子隔空抛给宫紫郡,傅祈棠牵着嘴角笑了一下,假装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转移话题。

    “啧,你这儿还是这么空啊,怎么不多弄几件家具。”

    反正车厢的装潢只需要靠“空想”而不用花费积分,因此绝大多数人都会把它布置得相当舒适。

    “没必要,只是一个睡觉的地方罢了。”宫紫郡眼睫微垂,一下下捏着掌心里那个无辜的橘子,语气淡漠地说。

    “胡说八道,小小年纪跟谁学的一副无欲无求的模样?你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体育明星,电子游戏,玩偶手办?”傅祈棠挑眉,忽然想起来,“你不是会弹吉他吗,弄把吉他出来也行啊。”

    听他这么说,宫紫郡猛地抬起头来。

    “谁说我无欲无求了,”他盯着傅祈棠,目光逐寸灼热,“我的欲求是什么,你不清楚?”

    “……”

    “我喜欢什么,你不知道?”

    喉头滚动了一下,周身的空气骤然焦灼起来。

    傅祈棠不太自在地咳了咳,这才发现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在不知不觉间竟然拉得这么近了,连忙伸手将宫紫郡推开。

    “这里少个酒柜,吧台有没有倒是无所谓,餐桌也不用,毕竟又不在这儿吃饭……这面墙留白正好,投影仪放到对面,再添一组沙发和地毯……”他迈步朝房间里走去,一边走一边四处打量并发表看法。

    “我的车厢对你无条件开放,你什么时候都可以进来,那你呢?”宫紫郡亦步亦趋地追在他后面,眼神明亮,像一只闻到rou味儿的大狗,“我什么时候能进你的车厢?”

    “你进的次数还少吗?!”傅祈棠有些抓狂,眼神不经意和宫紫郡交汇后又再次略显仓皇地移开,嘴里嘀咕,“这里能摆一张台球桌,吉他也可以放这……”

    “你又装傻,”宫紫郡眯起眼睛,语气里微微有些恼意,“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知道知道……橘子吃了吗,这都堵不住你的嘴,怎么,是它不够甜?”

    “傅祈棠!”宫紫郡提高了声音,“你是不是真把我当你养的一条狗?”

    空气中似乎有一根无形的弦被拉断了。

    短暂的静默。

    大约过了几分钟,又好像只过去了几秒钟,傅祈棠叹了口气,“我可没把你当狗,就算真的是宠物也得是狼才对,哪有你这么凶的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