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篇小说 - 都市小说 - 恋爱游戏攻略中在线阅读 - 第8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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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厨房离客厅很近, 也没有什么隔音可言,你可以清楚听到他在厨房将杯子来回冲洗好几遍, 好一会儿才停下来倒满一杯水又倒掉,算是烫了一遍, 最后才给你倒了一杯能喝的热水。

    “小心烫。”他提醒你。

    你接过杯子, 轻轻摸了摸杯壁,确实很烫,但还是没有直接放到一旁等待冷却, 因为怕一会儿忘记,最后走了都一口没喝。你吹了吹面上的水,让它没那么烫嘴后喝了一口,这才将杯子放到茶几上。

    聂时秋看着你的动作,肩膀稍稍松开一点,问:“你来做什么?”

    聂时秋的身上有一种消毒水的味道,而他父母都不在家,你原本想说的话或许不再适合说出口,于是你说:“我不是来劝你回学校上课的,我只想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是不是有计划的,想清楚了的。”

    聂时秋的眼神落在水泥地上,几乎没有停顿,便要开口。

    你知道说得这么快的多半是假话,所以在他将谎言说出口前就打断了他:“我想听真话,想知道我的朋友遇到了什么困难,想明白有没有任何我能帮他的地方,哪怕只是坐在这里听他讲一讲心里话。”

    聂时秋顿了顿,双手十指交握,因为过于用力,显出一点扭曲紧绷的姿态。他说:“我找到了一个时薪很高的工作,熬过这一段时间,我上大学的钱就够了,之后不用再像现在这样辛苦。”

    骗子。

    他抬头看向你,见到你清凌凌的目光,突然明白你一眼看出他在说谎。

    聂时秋低下头,避开了你的目光,不敢想象你接下来会说的话。

    可你沉默许久,最终还是没有揭穿他的谎话,只顺着他的话说:“你别太担心,只要能考上学校,就有助学贷款,省吃俭用点,肯定能供你读完书,等毕业工作以后,日子就会慢慢好起来了。”

    这都是上过好几次新闻的政策,你看得不算仔细,但也大体了解一些。

    聂时秋低低应了一声。

    你端起还很温热的水杯,又喝了一大半,才道:“俞老师很担心你,所以找我稍微了解了一下你的状况,我也跟着有点担心,就想找你。今晚这样贸然打扰,给你添麻烦了,我想先回去了。”

    虽然什么都没问出来是很可惜,但你不想强迫,也不能强迫聂时秋去说他不想说的话。

    不过你并不觉得自己是白跑一趟,至少现在,聂时秋知道有人在关心他。在他实在无法独立支撑时,或许向你们倾吐心声会成为他的一种选择。

    这样你就算不虚此行了。

    聂时秋看你站起身,拿起随身的背包,脸上神情淡淡,既像是一眼看穿他在撒谎的冷,又像是最终没有选择挑破的温柔,心中突然有些发慌。

    就像是什么曾经靠近过,又被他推远,最终再也没出现过的东西又一次出现在他身旁。这一次很近很近,近得他伸手就能抓到,它问:你要伸手吗?不伸手我就走了。

    你不是他推开的第一个人。

    可在他年岁越来越大,渐渐懂得社会残忍,逐渐学会低下头颅后,像你这样愿意露出善意的人就越来越少。

    他们或许喜欢他打架时肆意不羁的一面,可他们不会喜欢他端着盘子点头哈腰的样子。一个人被社会磋磨,不得不认清现实的样子并不好看,有的人从他身上看到自己可能会有的样子,因而更加远离。

    他可以推开你,但他不知道,你还会不会再回来。

    聂时秋站起来,看着你的背影,道:“等等。”

    他以为自己的声音很大,其实听在你耳朵里只比蚊蝇煽动翅膀的声音大上一些。

    你停住脚步,转身看他,没有露出一丝催促,只静静看他,等他做出抉择。

    “我父亲住院了。”将话说出口前是最难的,说完以后,他突然一点感觉都没有了:“我没上学是在医院陪他,等他病好,我就回学校。”

    其实你在闻到他身上味道时,多少已经猜到一点,可能亲耳听到他说出来,你还是放心不少,只要他愿意说,慢慢就会愿意接受别人帮助。

    你没有问他他的母亲去哪里了,毕竟你答应过只要他没主动提,你就当自己不知道梦境里的事。

    你只是问:“叔叔现在情况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

    聂时秋摇摇头,道:“手术已经做完了,现在就是留院观察。除非又有新的问题,不然他下周就可以出院。”

    这也是他一开始不想告诉你的原因,只要熬到下周,他又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重新回到那个世外桃源去。

    如果他是个女孩,你现在就已经上前抱抱他了,毕竟一切言语都不如一个温暖的拥抱更能表示支持。可现在你只能上前,轻轻拍拍他的上臂,笨拙地表示安慰,问:“有别的亲戚帮忙吗?”

    聂时秋的眼里露出几分讥诮,道:“谁敢沾手他这滩烂泥。”

    这份嘲讽并非对着所谓“亲戚”,而是冲着他的父亲而去,他对这个父亲并无任何尊敬之意。

    他说完以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和你说话,看向你时神色变幻。

    你装作没听到他刚刚说的话,只是道:“那为什么不告诉俞老师?”

    聂时秋想起俞老师给他打电话时,他就坐在医院的走廊里,对着冰冷的墙壁想那个男人会不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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